但是,这个大明,似乎,跟历史上的不大一样!
因为,没有李自成这个人!
又或许,正如下面的人所说,这人没有登入户籍,所以暂时查不到!
管他呢!
国事我管不了,捞钱才是大事!
“皇上,微臣确实是毕自肃的兄长!
但,微臣是大明的户部尚书!
户部的钱,每一个铜板,微臣不敢乱用!
微臣,没钱!
被劫持的弟弟,他们要杀便杀!微臣绝无二话!”
毕自严的回答斩钉截铁,慷慨激昂,就连怒发冲冠的朱由检,也为之动容。
“辽东军的军饷,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发了吗?”朱由检目光如炬,语气却有所缓和。
毕自严也不惊慌,缓缓说起“发饷”与“欠饷”之事。
此时的辽东,马步炮兵共计四万五千人,就算忽略各级将领的俸禄,每月都要支出九万两银子的俸禄!
对于战场拼杀的兵卒来说,每月二两银子的俸禄,着实少得可怜!
即便如此,每人每月的二两银子,也无法按时发放!
因为,辽东的支出,不仅仅是俸禄!
粮草与军械的转运和消耗,徭役的征召,城墙的修补,阵亡或伤者的抚恤,打了胜仗的犒赏,等等,
平均算来,每月至少需要二十五万两银子!
一年下来,差不多就是三百万两!
这,还是在没有扩军,没有新建城池的情况下!
自万历皇帝末期,自萨尔浒之战后,大明的财政逐渐入不敷出!
九边驻军因为欠饷,基本已经溃散!
就算至关重要的辽东战场,欠饷之事也时有发生!
去年,前年,全国各地欠缴的赋税,就达五百万两之多!
如今的户部,只剩下不到百万两银子!
毕自严所说的“发了军饷”,是补发的六个月以前的欠军!
如今,就算户部的银子全部拨往辽东,也无法补足所有的欠饷!
然而,全国各地,灾荒和民变四起!
不仅赋税收不上来,需要救济的地方更多!
户部,确实拿不出钱了!
仅剩的那点银子,只能用在救命的辽东!
如果辽东都保不住,大明就真的完了!
“裁驿站!继续裁!省下的银子,必须足额上缴!魏忠贤,你亲自督办此事!”
“诺!”
魏忠贤恭敬地领命,朱由检还是叹息不止。
他知道,就算裁光所有驿站,就算这笔开销能足额上缴,也不过百来万两!
而且,还要明年才能征收入库!
远水,难解近渴!
但,除了裁驿站,朱由检实在是别无他法!
“朕,出二十万两!户部出十万两!十日之内运抵辽东!
朕,不想听到辽东还有兵变!”
闻言,毕自严扑通跪地,感激涕零。
三十万两,确实不多,也就一个月的欠饷!
但至少,暂时可以稳定军心!
“万岁爷,既然严大人抽不出身,往陕西、山西运粮之事,就交给小奴去办吧!”
王立主动请命,朱由检欣慰一笑,魏忠贤也上前请命:“万岁爷,小王公公刚刚返京,舟车劳顿,这事还是老奴去办吧!”
“万岁爷,小奴不觉得累!运粮赈灾就是为朝廷分忧,小奴就算累死也绝无二话!所以,还是小奴去办吧!”
“万岁爷,老奴已经活了六十岁,也差不多了!就算被乱民打死,老奴也不皱下眉头!万岁爷,还是老奴去办吧!”
殿上,东西二厂,一老一少两位厂公轮番请命,朱由检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众臣都不愿去。
但,魏忠贤和王立各怀鬼胎,这才抢着去!
因为,魏忠贤在大同藏了二百万两银子,王立是知道的。
而王立,也在大同城外藏了二十万两银子,魏忠贤并不知道!
趁着运红薯去山西赈灾,正好把银子取回,没人会怀疑!
两百万两银子,数额实在太大!
如果错过这次的机会,恐怕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找机会取回银子!
“这事,还是东厂去办吧!”朱由检眼中全是赞许,环视众臣:
“如果,诸位都像二位厂公那般用心,我大明哪来的内忧外患?”
音落,朱由检轻叹一声,失望离开。
……
“魏公公,我跟你儿子算过账,代王府的三百万两银子,你只上交了十万两;
所以,你补我六十万两,咱俩的账就两清了!”
“两清了?你说得容易!”魏忠贤冷冷一笑,瞥着珠帘后的乐姬:“
你的人还在发船由和商引,又发了二百多张!
你能瞒过万岁爷和百官,能瞒过曹化淳,却瞒不过我!”
“得,得,得!我认了!”王立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满脸堆笑:
“续发的就算二百张吧,一人一半,你补我五十万两,这下两清了吧!”
“对嘛,这才像话嘛!”魏忠贤满意一笑,正色问道:“你的银子运往何处?”
“原路返回,再经大运河南下,最终运往福建,交给我的镇抚使陈奏庭!
对了,魏公公,你的银子运往何处?”
魏忠贤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瞥着帘后的乐姬:“港口已经建好,万岁爷准备出血本,购买大炮!
这事儿,你知道么?”
买大炮?
我去!
这是为了开港口,忽悠朱由检和袁崇焕的话!
没想到,不仅袁崇焕当了真,朱由检还记在心上?
尼玛!
我连葡萄牙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买大炮?
况且,我从没想过购买大炮!
我拿下福建军器局,不就是用仿造的大炮,冒充进口大炮么!
对了,血本?
这是多少?
朱由检的小金库,到底还有多少钱?
王立满腹疑惑,魏忠贤竖起一个指头。
“一百万两?”
王立两眼放光,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是一百二十万两!”魏忠贤轻声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曹化淳早就打听清楚了:
一门最新的红夷大炮,再加一百颗弹丸,售价是六千两银子!
这一次,万岁爷真是下了血本啊!
他打算掏空自己的内库,购回二百门大炮,跟皇太极决一死战!”
王立本来满脸欣喜,但很快就沉下了脸。
魏忠贤这家伙,果然是无孔不入!
朱由检跟王承恩和曹化淳的密议,他怎么会知道?
看来,自己拿下福建军器局的目的,他也猜到了!
尼玛!
一百二十万两,又要分他一半!
“小王公公,这事我不跟你抢!我也不分你的钱!这种掉脑袋的钱,我可不敢赚!”
魏忠贤不像说假话!
这老家伙,把代王府的钱整个贪没了,却不敢贪买大炮的钱?
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道,他料定了自己要贪,在给自己挖坑?
这个老家伙,怎么越看越猥琐?
一肚子的坏水!
到底在憋什么大招?
“小王公公,你别用那样的眼光看我!”
魏忠贤喝了口茶,半闭着眼睛,竟然面露胆怯!
“自打我执掌东厂以来,都是以信誉为本!
我收了钱,就会办事!
如果事没办成,我会原封不动地退钱!
而你,收了钱却出尔反尔!
毫无信誉可言!
就连我,也怕了你!
要是再跟你合作,我这颗脑袋啊,不知啥时候就没喽!”
我去!
原来是这事儿啊!
如果我说那是个误会,你信吗?
如果我说是逼不得已,你信吗?
但是,如果不拉着他一起下水,我这脑袋也难保啊!
“魏公公,你尽管放心,你我之间,还是有信誉的!
就算你不参与,也帮忙提供了消息嘛!
所以,这笔买大炮的钱,事成之后,咱俩还是五五分!”
魏忠贤未置可否,仍是轻轻一笑:“你也放心吧,咱俩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就算我不帮你,也不会给你使绊子!
这,就是信誉!
年轻人,你也要讲信誉啊!
如果没了信誉,以后谁敢跟你合作?”
“好说,好说……”
王立满脸堆笑,举起酒碗:“魏公公,喝茶多没意思啊!为咱俩的同舟共济,为咱俩的荣华富贵,干了!”
魏忠贤并不推辞,爽快地举起酒碗。
而王立,还是觉得不对劲!
还有这家伙不敢贪的钱?
不合常理,实在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更好的路子!
不想带自己玩!
只可惜,西厂的情报网,实在比不上东厂啊!
于是,王立把心一横,把话挑明了:“魏公公,既然咱俩是在同一条船上,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如果你有更好的路子,别忘了提携小弟哦!”
“提携?”魏忠贤差点笑喷了,擦擦嘴角:“你提携我还差不多!我要走的路子,你已经在走了!”
这老家伙,今天一直神神秘秘的!
于是,狂灌了他几碗酒,终于吐了一点点真言!
确实,不是什么新路子,风险还小!
而且,自己已经在走这条路了!
若说抄钱谦益的家是个巧合,那么,“抄”了整个代王府,也算巧合吧!
王立盯上了南都的朱国弼,盯上了他的豪宅,这也是巧合吗?
王立仍在苦思,魏忠贤早就飘飘然了。
他的目光,总会落在帘后的乐姬身上。
我去!
细看之下,这乐姬还真美!
就算比不上张嫣,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魏公公,前几次过来,没见过这乐姬吧?”
“她是新来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听说,她的名字……好像叫寇白门……嗝……”
寇……寇白门?
我去!
这怎么可能?
如果柳如是还活着,她只有十岁!
跟她齐名的寇白门,怎就成了黄花大闺女?
难道,这真不是自己略知的明朝?
或者,历史真的改变了?
对啊!
既然柳如是都不在了,寇白门看起来十七八,也说得过去!
王立正在疑惑,老鸨带着另几名姬女匆匆进入包厢,满脸堆笑:
“两位厂公,这位寇白门啊,已经有人帮她赎身啦!
所以,我帮你们换个乐姬哦!
这里的几位都不错,两位厂公可以随便挑!
今晚的一切消费,我帮你们全免啦!
还请两位厂公莫要生气,常来哦!”
“有人帮她赎身?”王立蹭地弹起身,有些惊讶,有些不悦:“本厂公都没发话,谁敢帮她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