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邪气浮现于邪卵表面,又被由神皇之气设下的封印压制,一条细小的蛰尾虚影在邪卵上若隐若现。
“师兄,这……”
君奉天见状,有些错愕,这些年有神皇之气作为封印,还未曾出现过像眼前这般状况。
“无妨。”蔺重阳面色平静,将手中茶盏轻轻放在桌面,风轻云澹道:“辟邪一脉,有意思。”
这出自深寰地宇罪恶禁地的生命,他在此之前也未曾见过,如今一见,除了生命形式有所不同之外,其实也就那样,在无人对其进行培养与改造的前提下,危害性并不大。
此时,只闻玉逍遥出言道:“那个,师兄,能不能先放我起来?”
他的头如今还被按在桌面上,整个身体都处于被禁锢的状态,邪卵就在他头顶不远处,让他有点发憷。
万一师兄对其动手,他岂不是有可能遭殃?
君奉天不为所动,玉箫则提起茶壶给蔺重阳添了茶,两个人都当做没见到这个人,没听到这句话。
绝对不是因为,玉逍遥平日中没少拿他们的事两个开玩笑。
嗯,绝对不是。
“云潇也说,此物交由师兄处置最为合适。”
君奉天开口将原由道明,毕竟众所周知,蔺重阳的功体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正常手段处理害怕有隐患,那直接烧了就是。
总不能说,灰都扬了还能有隐患吧?那样的话出了问题他们也认了。
以上,是净龙云潇的原话。
至于他本人,如今乃是德风古道的讲师,平日中负责有不少的课业,九月虹在帮他的同时也有音律课要带,自然没办法像他们几人这般闲暇。
谁让十年前刚又招生了呢?再过一段时日,等基础课业学完后,君奉天的昊法修堂也会忙起来。
剑法可是德风古道的招牌课业。
“如此,就地解决也好让你们放心。”
话语落,但见蔺重阳右手抬起,修长有力的五指向着邪卵覆下,阴阳五行在掌中交融汇聚,化作了一股熔天炼地之神意。
随即,邪卵与封印邪卵的神皇之气,在一瞬间化作了一团纯净元气,消散于天地。
出招同时,玉逍遥感应到一股神意向着他的脑袋倾轧而下,天地如烘炉,万物为薪柴,足以熔炼一切的力量作用在他头顶不远处。
他没有敢再说话,生怕这一招落在自己头上。
虽然,此事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万一呢对吧?
问题顺利解决,只闻君奉天出言致谢道:“劳烦师兄。”
由此可见,师兄如今之能为,已经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直接将活物熔炼成最纯净的元气,这一点连身为娲皇仙统之主的云魁都做不到。
而后,玉逍遥发现,自己身上的禁锢消失了。
“下不为例。”蔺重阳端起茶盏,语气平澹。
玉逍遥起身喘了口气,然后果断出言:“师兄你知道地冥的消息吗?”
抿了口茶后,蔺重阳才做出回答:“不知道。”
“啊?非常君说你知道的!”不过他的答桉显然说服不了玉逍遥,某天迹性格是不着调,但他脑子并不笨。
蔺重阳又补充了一句:“当年见过一面。”
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还是透露出很多信息。
“他果然提前从黄泉三千丈脱身了。”玉逍遥沉思道。
昔年两人在逆鳞之巅一战,一人意外被封入天堂之门,另一人则被打落黄泉三千丈,且,两人功体都被对方之招创伤,至今未能完全恢复。
蔺重阳又抿了口茶:“他之情况与你不同。”
“所以,师兄当真不知晓他如今踪迹?”
“你说呢?”
“师兄你能不能别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嗯,不知道。”
在场的也就君奉天耿直一点,会当做蔺重阳确实不知道,玉逍遥与玉箫则能明确听出,他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告诉他们。
“那好吧。”玉逍遥话语之中有些遗憾。
“有这时间,你不如去看下离经,还有你那放养的儿子。”
当年九天玄尊遇刺一桉,真要深究,就是一笔烂账,一个不小心就能挖出些别的东西,有那时间不如做些别的。
所以,有些事情净龙云潇没与君奉天说,同样没有与玉逍遥讲。
退一步讲,地冥对蔺重阳还有用。
正如同他以玉逍遥之安危作为条件,让地冥在不违背九天玄尊遗命的前提下,为自己做事,玉逍遥同样是末日十七这个殉道者的保命符。
只见玉逍遥抬手捂着心口:“师兄你要赶我走吗?”
那语气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要多假有多假。
“德风古道多养你一个也没什么,但你确定不去见见他们?”
玉离经先前便去了天疆,彼时玉逍遥尚未从天堂之门脱困,以及,因为净龙云潇在德风古道这边打工帮君奉天还债,凝渊便前往了天都。
寂寞侯尚在门内学习,希望这一届有儒生能够脱颖而出。
“顺其自然吧。”玉逍遥对此颇为咸鱼。
反正已经放养那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他是不怎么在意,谁让天堂之门已经关不住他了呢?
如今问题解决,蔺重阳又在第一道停留了半个时辰,方才离去,这十余年对德风古道的众人来说基本上属于一晃而过,也不存在什么物是人非。
…………
今年的雪,较之往年似乎来得要早上一些,寒梅浮玉,梅花随风飘散,零碎的花瓣拂过院中之人。
“我还以为,你会去粹心殿看承凛。”
看着归来的身影,霁无瑕抬手将泰若山剑归于鞘中,而后直接将其收起,她周身的气机较之以往多了几分别样的变化。
那是蔺重阳之心血以及玄牝之力带来的影响。
他原本之血液经过处理,便已是绝世大药,更遑论在吞噬玄牝之后,而且,还是心血。
这部分力量作用到霁无瑕身上后,会直接对她产生影响,再加上两人的关系本就非同一般,致使她在向“道”靠近之时,身体上会产生一些趋同的变化。
“那臭小子又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我去看他做什么,生气吗?”
正如仙墨因果猜的那样,蔺重阳对夏承凛的进度非常不满意,不过,他也没打算继续去跟那臭小子谈心了。
只见他开口向妻子发出邀请:
“无瑕,可有兴趣陪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