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正五道,第一道。阑
四人围桌而坐,玉箫给在坐众人斟了茶,只闻君奉天说道:
“云潇之事便劳烦师兄了。”
话说回来,或许是因为当年君时雨与倚情天之事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女帝后魃,君帝鸿并未给君奉天留下太多手札,而是留了一个被打理好的基本盘。
所以,君奉天虽然又继承到一份遗产,但对遗产的信息却了解的很少。
可见即便是九天玄尊,也不想让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知道自己在那些年里做的糟心事,毕竟单知道一件“误杀”阎魔鬼后,人就离家出走了。
他也不会让君奉天再去背负那些黑暗。
蔺重阳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只希望他之信念足够坚定,莫要被那残酷的真相,打击到一蹶不振。”阑
“应当不会。”对于净龙云潇,君奉天有信心。
蔺重阳不置可否,转而询问道:“对了,你尚未随玉箫去过玉门世家吧?”
君奉天颔首道:“师兄怎会说起此事?”
“有件事,需要你或者玉逍遥处理。”
“愿闻其详。”
“胤世五烈之一,玉门世家先祖玉经纶前辈,在当年封印罪恶禁地至深寰地宇后,带回了辟邪一脉的残留血脉,由世家世代封印。
所谓辟邪一脉,乃是一种至阴至邪的奇异生命体,也谈不上强,不过以玉门世家的底蕴,确实难以解决。阑
须知,至邪之物终究无法久封,早晚会酿成弥天大祸。”
蔺重阳缓缓开口,道出一则隐秘,这是他自天蚀圣杖中得到的信息之一,事关玉门世家,他自然不会允许仙踪无名胡闹。
若要研究,深寰地宇的罪恶禁地,研究价值可要高多了。
仙踪无名判断,辟邪一脉尚有血脉残存在那罪恶禁地之中,再加上有剑谪仙盯着,他太跳的话各方都会比较难做。
收益小,风险高,此等愚蠢之事他不屑为之。
“这……”
君奉天扭头看向玉箫,神色有些担忧。阑
温柔婉约的女子长出了一口气:“世家之中,确实封有先祖所留事物,但我等后辈皆不知晓具体为何物。”
她是没想到,先祖给家里封了个火药桶。
再加上,兄长虽然修行有成,却在外面玩的太嗨基本上没回去过……
也就是说,玉门世家除了固守封印外,后人不仅不了解其中的关键,甚至连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反制的手段也无。
玉箫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世家的殒落。
君奉天语气坚定道:“之后我会与玉箫前往解决。”
“多谢师兄。”玉箫先与蔺重阳致谢,随后又看向君奉天:“劳烦二师兄了。”阑
蔺重阳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的玉箫,缓缓开口:
“还有,我这边再问一件私事。”
“师兄请讲。”玉箫颔首示意。
“你如今对整个玉门世家,还有几分掌握?”
君奉天在生活上能有现在的进步,是因为陪在他身边的,乃是玉门世家当代家主。
本来这个位置该是玉逍遥的,结果玉逍遥去了云海仙门之后,一颗心直接收不回来了,好在身为胞妹的玉箫肩负起这份责任。
昔年血河战役,玉箫身亡,玉逍遥也没有回去玉门世家,只是重新捡起了那份责任。阑
结果,没过多久他便因为一份因果,被封去了天堂之门内,玉门世家在那之后便开始隐世,玉箫在复生后虽身在德风古道,却也早已与玉门世家进行接洽,并对一些权柄与产业进行回收。
如今蔺重阳问起,她稍作思考,笃定道:“七成。”
“以玉门世家的体量,七成远远不够,是遇到阻力了吗?”霁无瑕关心道。
与寻常世家相较,玉门世家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庞然大物,即便玉箫如今已重新掌握的七成,其中之人亦未必全然可信。
对玉箫而言,这可算不上好事,甚至可能会招来祸劫。
身在德风古道,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霁姐姐,我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且……”阑
玉箫对此倒也没有气馁,不过,蔺重阳出言打断了她之话语:
“先处理净龙云潇之事,等之后我与你们走一趟仙脚,把玉逍遥从天堂之门拉出来。”
比起让玉箫涉险,还是让玉逍遥出面,来解决这些事情更为稳妥。
玉门世家有主脉与支脉之别,在世家那个群体中也是一流的存在,毕竟祖上阔过,只是,传至如今同样不可避免的陷入衰落。
从玉逍遥拜师九天玄尊便能看出,对于像他这样的天才而言,世家传承的那卷玉门武经,多少有些不够看。
没办法,谁让其中只有玉轮掣乾坤,凌仙玉阶步以及玉蟾穿云指三招。
“嗯?当事人来了。”阑
话语甫落,清圣之气传至,随之,一道傲骨嶙峋的人影踏上昊正第一道。
“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进入第一道后,净龙云潇与蔺重阳说道:“路上看到你家小辈在切磋,停步指点了他们几招,所以来晚了。”
“不晚,我们这边也才刚刚谈完。”蔺重阳放下了手中茶盏,起身说道。
与此同时,其他三人亦是起身。
“说起来,不过是缔魔剑造成的伤口,没必要这般兴师动众吧。”
净龙云潇摆了摆手,语气十分随意:“总不能说……”阑
在前日与蔺重阳谈完后,他在进行复盘之时其实有了一些猜测,只是不太敢确定。
蔺重阳平静道:“你身上尚有其他问题,为你之安全考虑,君奉天没有与你说罢了。”
“还真有啊,严重吗?”净龙云潇泰然自若。
“连你自己都未曾发觉,你觉得,严重吗?”
蔺重阳语气冷澹,重童中神色平静,就像在看死人一样。
“若是我没救过来,你便先帮我收尸,然后把灵雀他们一并放出来好了。”
净龙云潇转头看向君奉天,俨然一副在交代后事的样子,而后感叹道:阑
“唉,自己不回去继承家业,你父亲给你留一堆家产,别人也没办法用,真是浪费。”
“……”君奉天一阵沉默,不知该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