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苦一苦原始幽界,骂名由原始魔君来担。
作为万魔始源,就算如今幽界被蔺重阳以一道天渊隔断,仙踪无名依旧有办法偷渡,不对,说偷渡其实不太合适。
因为,这两人一兽乃是光明正大踏入其中,河图本能觉得北海灵洲十分危险,故选择一同前来。
以仙踪无名的能力,回这座实验场就像回自己家一样,难不成回家还需要遮遮掩掩?只要他不想让人发现,任凭幽界内部如何戒备森严,都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一路越过黑湖,长驱直入,见证了这片土地从鼎盛,到乱世春秋,再到衰弱的整个过程。
最终抵达此行目的地——混沌九穹。
周遭山石嶙峋,最中心处乃是一方祭台,一道怒发冲冠的魁梧身影躺在半空,周身有异力流转沉浮,将已无生机的躯体完整保存。
正是昔年战死毕方山的原始魔君。
其虽毫无生机,那凛然无匹的王霸之威,却丝毫没有减少。
“这真是由你所创的生命?”河图表示不解。
在路途中,蔺重阳与仙踪无名谈了不少事,都没有瞒着牠,所以牠知道了不少信息,也正是因为从两人这里丰富了阅历,他才会发出灵魂拷问。
明明,不管是仙踪无名,还是未知未萌,看起来都相当顺眼来着。
怎么到了这个杰出造物直接成这样了?
在追随蔺重阳的这段时间,河图几乎已经成为了半个颜控,也就是牠没在北海灵洲看到造孽,不然怕是要当场演示一下九龙如何躁动。
仙踪无名无情道:“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从无限兄妹明显能看出你之用心。”蔺重阳打量着原始魔君,同时道:“不打算去解封计蒙吗?”
“没必要。”
得到的答桉并未出乎意料。
“你呢,不打算解封昔日战友?”仙踪无名转而反问道,剑上缺之女与其本人魔魂,可是同样被封印在那释魔录之中。
问题得到了一个相同的答桉:“没必要。”
仙踪无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始主还以为,以你之性格会一视同仁。”
“无所谓。”蔺重阳将起源古器化出,某人在发现难以打开后便将其交还:“便让你在幽界最杰出的造物之一,来做这最初之人吧。”
随着话语落下,只见被托在手中的八卦盒缓缓升空,在莫名的声音中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那种光华让人无法直视,极尽恐怖,庞然威严甚至要让元神当场炸开,换作一般人前来,只是看到这股力量便会直接身亡。
仙踪无名眯起眼打量着它,被激活之后,依旧是他没有见过的材质,像是玉石,又像某种金属。
九色光彩在其上流动,神圣而耀眼,与他先前自其中感应到的黑暗力量截然不同,隐约间,仙踪无名发现,起源古器似乎没有完全打开。
无穷光雨洒落,如瑞霞喷涌,让方才还魔气森然的混沌九穹化作一片净土。
异变,不止发生在这一处,而是整个幽界。
看到这一幕的生灵,不论种族、修为,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以及发自本能的战栗。
“那是什么?”
“不知道,那是哪里,怎会出现如此神圣,如此恐怖的异变?”
“混沌九穹怎会突然生变?”
“怎会如此?!魔君!”
幽界万魔震惊,正当无限准备前往源头,查验魔君是否有遇到危险,以及孕生圣境之中沉睡的圣母是否无恙之时,有魔将满脸惧怕的前来禀报:
“报!报告地茧,尸体,尸体复活了!”
“什么!”
“为我界死去的圣族,衰老死去的茧族,还有万魔之坟里的鬼族、灵族,突然都爬起来了!而且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魔将的声音因惧怕而有些颤抖,全然不见以往的狂傲与从容,让无限身旁的万魔惊座蹙眉。
只是,尚不待他们做出反应,那神圣的光雨便将这个原始幽界吞没,生命的气息喷薄而出,曾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万魔,爬出葬坑,自死寂复苏。
腐朽的尸骸开始复原,在他们的身上,或有黑血流淌,或有红毛蔓延……
这种诡异现象在他们完成复苏方才散去。
另一边,作为源头的混沌九穹内,魔君之躯在吞纳了无数光雨后,竟也产生了惊人变化。
仅是洒落在外界的光雨,就能让万魔复生,更何况是原始魔君这个近距离接触者,由蔺重阳与仙踪无名钦点的最初之人。
他的骨、肉、血、脉被一寸寸剖开,碾碎,而后如同轮回一般重新进行了组合。
有黑血自其眼眶中流出,一根又一根红毛从皮肤下浮现,周遭有白煞、灰雾在流转,甚至还能看到那么几缕银辉,诡异而不详。
这一刻,万魔始源也想吐槽某剑皇之审美。
失去生机在躯体在出现诡状的同时,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开始泵动,原本,魔君体内并无元神。
但在光雨的冲刷之下,仙踪无名能够十分清晰的感知到,那里有一个全新的元神在诞生。
孕生这个元神的力量,便是他先前自起源古器之中感应到的那份黑暗能量,新生的元神从本能开始对这副躯体进行接管,失去元神的原始魔君自然无法做出反抗。
当其周身诡状尽数消失之时,前所未见的宏大魔气笼罩四野而出,串联原始幽界之天地。
“天屈膝,地伏首,人间沦亡,不过只手;
神无救,圣唯杀,魔翼之前,终究虚话。”
霸辞响彻寰宇,令乾坤色变,宣告身亡多年的原始魔君终自地狱复生归来,再战天下。
被开启的起源古器也在此时合拢,恢复平静落在混沌九穹中央的祭台,动荡结束,属于原始幽界的未来才刚开始。
“你们,是何人?!”
原始魔君面色不善的看向面前三道身影,他的记忆尚且停留在毕方山一役,那连绵不绝的战火。
眼前两人非是易与,但他无惧。
“始主之身份不是你该知晓的事情,去吧,去做你该做之事,若能够让始主惊艳,自然会赐予你能与始主谈话的资格。”
随着清澹的话语传至,本就朦胧的身影,在此刻更如梦幻空花,似乎从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