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武的队伍也终于见血了,剩下一个蛮兵眼露慌张,被几杆长枪扎了个透心凉。
伤了七八人,陈凯武带着剩余的人,沿着石梯下去,一路畅通无阻,可见刚才的那伙人,应该是负责守门的。
大门打开。
武震孟,张薄两人见状,立马带着队伍奔向城门,不远处的唐清安见状,让号兵吹去了号角。
“呜呜呜~”
号角的声音低沉,在寂静的夜晚里,让人听得心颤。
“杀呀!”
“跟我冲!”
……
几百人陆续涌进城里,当唐清安进了大门,刚好碰到刘承敏和李胜虎二人下城墙。
城墙上,他们杀死了另外一伙蛮兵。唐清安估算了下,城里只有不到三十人了。
各处的响动越来越小,直到几名士兵小跑着,一路大声询问备御大人在哪里。
“什么事?”
唐清安看到了他们,高声问道。
那几名小兵顺着声音跑了过来,到了近处才见到唐清安,几人神情激动。
“有一伙蛮兵躲在房子里,我们把他们围起来了,队长让我们来找大人。”
唐清安点点头,留了两队守门,带着自己的亲兵跟着小兵们过去。
羊官堡并不大,谢友成的消息,说城里原来有两百户百姓,除了留下一些做事,其余都被蛮兵赶出了城自生自灭。
七拐八绕,竟然见到几名队长都聚到了这里,此地有了两三百人,加上自己带来的一百余人,将近五百人。
“大人,那房子里有十余人,估计他们的头也在里面。”
唐清安看了看周围人的神色,又看到了一些伤兵,知道了为什么这些人不攻。
“放火,烧死他们。”
士兵们动了起来,不等房子彻底燃烧,一伙蛮兵就往外冲,张牙舞爪的挥舞兵器,不等他们靠近,迎接他们的就是早已准备好的排枪。
此时东方已经泛白,从开始的进攻,到现在的首尾,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你不是李字队的吗?叫……,你头呢?”
唐清安认出了一名伍长。却一时间想不起名字了。
“大人,我是陈宏啊,我和李头进了城,一路杀来不知道怎么就走散了,看到这里闹得厉害,就过来帮手了。”
“你小子。”
唐清安无语。
彻底清理了整个羊官堡,自己一方死亡十二人,重伤十九人,轻伤三十余人。
杀死对方一百余人。
唐清安冷着脸。
“他们帮蛮族做事,那就是敌人,而且黑灯瞎火的,我们又如何分辨他们是谁?难道还要先问清楚了厮杀?”
几名队长的解释,唐清安无话可说。
现在都有大功,而且战场上刀枪无眼,看到人当然先放枪,自己执意指责并不能让众人理解。
“去收集推车去吧,赶紧把粮食运走。”
听到大人的话,众人松了口气,纷纷面露喜色。
实在是这趟的收获太大了。
蛮族的确凶残。
才两三个月,他们就从乡野间搜刮了七千石粮食,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
现在的羊官堡里,粮食竟然有一万七千石,银钱四万余两,其余首饰器物不计。
按照谢友成的说法,复州卫的财货都搬来了羊官堡,准备运往沉阳的。
老奴已经准备迁都沉阳,各项物资都运到此地。
轻易的得到辽沉二城,老奴照实发了笔大财,缓解了蛮族的经济和粮食压力。
不过老奴不重视生产,这笔横财也很快就消耗了,开始了杀穷户,再杀富户的行为。
现在从乡野间搜刮粮食,只是杀穷户前的一个开端。
一万七千石粮食,整个羊官堡也才翻出了一百架推车,以前有上千架车,还没有从沉阳回来。
现在剩下的百余架远远不够用,唐清安让骑手去通知船队,开到海口来。
为了不惊动羊官堡,所以船队从南口登岸,最近的海岸线,其实是海口,只有十余里。
谢友成主动请命,去复州卫打探情况。
“先生,我是莽夫,不会说话,内心千言万语无法言表,只能请先生保重。”
“将军谦虚了。”
三日的时间,唐清安估算了下,羊官堡的物资太多了,想要搬空至少需要三日,复州卫还有近千名降兵,一百名蛮兵。
羊官堡在乡野里散开的蛮兵无法清绝,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回复州。
复州卫距离此地上百里,急行军不要两日即可到达。
那参将能控制局势吗?
唐清安不敢赌。
谢友成此去,不一定能把消息传回来,但总是一个尝试,万一有用呢。
战场形势,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轻易放过。
谢友成孤身上路,风尘仆仆,还没靠近复州卫,就被士兵抓了起来,连忙大声解释,“我是长兴岛的官,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复州城里,已经紧闭城门,街道上百姓闭户不出,只有兵丁巡逻。
刚送到牢中,谢友成就被提了出来,见到了参将赵缑用。
“你有什么消息汇报?”
谢友成从城中的情形,已然猜到消息传了过来,又见到参将身后的蛮将,脸上露出着急。
“有一伙军队突袭了羊官堡,我得知消息,特赶来汇报。”
赵缑用余光扫了眼蛮将,立马问道。
“这个消息我已知道,你可知对方从哪里来,有多少人?羊官堡可被攻陷?”
“从海上来,船只无数,兵源上万,势不可挡。”
赵缑用惊住了。
随后扭过头,对着身边的蛮将说道:“万幸听了我的话,不然不是羊入虎口?”
蛮将也目瞪口呆,上万人从海上来,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我一路从小道绕路,远远的看见他们正整顿兵马,说不定要来攻打复州卫,请将军小心。”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晚上,赵缑用悄悄招来谢友成。
“你这般大话,唬得住一时,唬不得住一世,等人们反应过来,知道你说谎,你可就人头不保了。”
赵缑用叹道。
终归威望不够,军中除了彭大海可用,他不敢相信其他人,所以无法反正。
而对方却知道他们的计划的,会不会为了求生,把自己给卖了呢?
谢友成做了一辈子的文吏,虽然好事没做多少,却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看透了赵缑用的内心。
扶须笑道。
“将军无忧,我既然敢来复州卫,我之一命,就早已度生死之外也。”
闻言,参将赵缑用神情恍忽。
“先生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