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打死人，后果很严重。
无论之前有什么过节，此时此刻，都不是脱罪的理由。
国法无情。
虽然张楚不想为难他们。可是，罗主任知道了。还亲自来处理。
首先就是将张楚严肃的教育了一顿。
罗主任很清楚，张楚多半是故意的。
“我们党不搞投名状这一套！”罗主任板着脸，严肃批评。
张楚就知道事情糟糕。
确实，他之前是故意坐视不管的。
否则，以他的身手，雷震子和雷鸟，不可能打死人。
然而……
他当时确实是有一些龌龊想法。
不太见的光。
觉得雷鸟和雷震子打死了侍从室的人，以后和那边就是敌人。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干。
却没有想到，现在是统一战线。八路军也是国军的一部分。
他们打死了人。国府要问罪，八路军不可能包庇的。这是纪律。也是原则。
八路军不可能包庇杀人凶手。
后来某个位高权重，根正苗红的军区参谋长，因为枪杀女朋友，都被教员枪毙了，何况是他们两个？
这件事，肯定会严肃处理。
但是……
张楚在罗主任的面前也不怕。
“我需要他们两个。”
“那你就更加不应该坐视他们打死人。”
“那现在怎么办？”
“党纪国法怎么规定就怎么办。”
“枪毙他们两个？”
“他们不是八路军。不属于我们管辖。被打死的人属于侍从室。情况很复杂。我们只能如实上报。交给上级处理。”
“那在上报之前，他们是不是可以将功赎罪？”
“不行。”
“必须关起来？”
“对！”
“那就关在机场！”
“你……”
罗主任神情很严肃。
很想告诉张楚，你这是拿党纪军纪开玩笑。
后来才想起，眼前这个小家伙，身份很复杂。他不是党员。无法用党纪约束。
同时，他只是没有出手拦截。并没有打死人。
而且，打死人的两个凶手，都已经坦然认罪。
好像也怪不到这个小家伙什么。他也不可能要求每个人的党性、原则都那么强。
凶手也没有逃跑的迹象。
“如果关在机场，你得保证，他们不会逃跑。”
“我保证。”
“如果他们逃跑了，你是要承担责任的。”
“好！”
张楚慨然答应。
罗主任肃然的看着他，良久无语。
严肃没有用。
小家伙也有执拗的一面。
“不能让他们飞上天。否则，你控制不了。”
“我让他们在地面上讲解基础知识。”
“我刚刚说要将他们关起来。”
“关起来了啊！关在机场里！禁止他们离开机场半步！”
“张楚！”
罗主任生气了。
这个小家伙，还是没有意识到党纪国法的严重性。
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杀人！
还是故意杀人！
如此恶劣的罪行，我党我军不可能包庇。
你还胡来！
张楚服软。
反正他有自己的小九九。
你罗主任日理万机，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事，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我。
只要你不在机场，这边就是我的天下。
嘿嘿，你刚才不是任命我为机场的参谋长吗？我这个参谋，终于带长了。哈哈……
“我得找个人，帮你好好辅导辅导纪律。”
“我会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背给我听听。”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张楚张口就来。
熟练无比。
罗主任：……
不知道是生气好，还是责罚好。
最后缓缓的说道：“总之，你要确保这两个人，不会脱离你的掌控。”
“是！”张楚立正回答。
罗主任这才去了。
他的确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处理此事。
何况，这件事，涉及到方方面面，高层会怎么沟通处理，真的是不好说。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人。
只要将凶手控制住，就没责任。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主任一走，张楚继续八卦。
“反正就是扣了我们几百个大洋。”雷震子直言不讳，“出面的就是这个林海涛。我就想揍他了。”
“肯定不是他的主意啊！”
“但是出面的是他。拿走我们大洋的也是他。我们打的就是他。”
“什么借口？”
“没什么借口。就说是经费困难。但是，他们拿着经费去做投资倒卖，我们都清楚得很。”
雷震子愤怒的讲述。
其实，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被扣粮饷的也不是只有他们几个。
但是吧，他们都是鲁省出来的，脾气有点暴躁，有点认死理。于是去找林海涛理论。结果被林海涛训斥了一顿。
很快，他们就被列入了不合格人员名单。勒令他们退役。
并且，之前说好的退役年金，也全部扣除。然后有宪兵将他们逐出了住处，直接送上回去鲁省的火车。
所以，张楚才会看到他们的生活比较困顿。
粮饷被拖欠。没拿到。说好的退役以后的一笔补助金，也没有拿到。
成了最惨的飞行员。
甚至，到了火车上以后，他们还得另外补票。
林海涛的态度非常恶劣。摆明了就说杀鸡儆猴。就是要搞死他们几个。然后威慑其他人。
仇恨就是这样结下来的。
当他们再次看到林海涛的话，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直接就打死了他。
“在金陵，如果我们反抗，也会被打死。”
“宪兵手里的枪都是上膛的。就等着我们暴躁，反抗，然后开枪射杀。”
“幸好我们当时没有暴力对抗，否则，早就被打死了。”
雷鸟补充。言辞也是非常悲愤。
对于当时的一幕，他们都是历历在目。所有人都是在鬼门关里面转了一圈的。
张楚：……
好吧。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
这样的事，在果党那边，并不稀奇。看《北平无战事》就知道，里面的黑幕真的是太多了。
“你们四个，上天！”
“你们两个，在地面进行基础辅导。”
张楚很快分配任务。
雷鸟、雷震子两个神情木然，似乎命令和自己无关。
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
咦？
不对啊！
“你们俩个不许离开机场！”
“哦……”
“也不许驾机上天。”
“知道了。”
两人木然回应。
张楚没有再说什么。安排其他四人准备驾机升空。
现在是歇人不歇机了。
当然不是直接驾驶P-38战斗机。毕竟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同时，张楚也不知道他们的水平如何。先让他们用初教六试试。
现在，初教六也有六架。足够新手培训的。
“我先来吧！”
杜东健比较稳重。率先驾机升空。
初教六这样的小飞机，对于他来说，显然不是什么难事。不用任何装备就上天了。
这时候，张楚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严重准备不足。
没有抗寒服。没有氧气罩。
这个P-38战斗机，是可以拉升到13800米高空的。
按照每千米温度下降6度计算，到了一万多米的高空，完全就是零下几十度的了。飞行员会被直接冻僵。
完蛋……
系统安排不妥当啊！
果然，飞行员都是用黄金堆砌出来的。
后世的飞行员，往往要用相当于其体重的黄金的费用才能培训出来。
贵比黄金！
所以，三十多岁，不可能退役。
螺旋桨时代，飞行员培训没有那么困难，成本也没有那么高。但是估计也需要用一百多斤白银的成本。差不多也是相当于飞行员体重的白银了。
一个黄金。
一个白金。
粗略计算。一百多斤白银，其实也就是三千大洋。还真的不算多。
如果几万大洋就能培出十个飞行员。几十万大洋就能培训出一百个飞行员，还是做得过的。在所有的兵种里面，最珍贵的，就是飞行员了。
所以，飞机可以摔。但是飞行员绝对不能死。飞行员比飞机有价值多了。
但是日寇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第二！”
很快，尹山进跟着上空。然后是黄盖，周瑜。
周瑜确实人如其名，长得比较文弱。但是驾机升空的速度却是最快的。拉升的速度也最快。难怪有个外号叫做“暴躁书生”。
张楚抬头仰望。
四架初教六在空中开始盘旋。
为了证明自己的飞行技术，他们开始做出一些特别的动作。
侧翻。
前滚翻。
很厉害。
居然能够用螺旋桨飞机做出这样的动作。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张楚简直无法相信，原来在螺旋桨时代，空中格斗战术已经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
后世的很多空战电影，其实都没有拍出螺旋桨飞机的精彩。
忽然间，一架初教六开始俯冲。
从高空狠狠的俯冲下来。速度不快。但是非常稳定。
张楚明白。这是杜东健在展示对地攻击。
在当时，俯冲扫射，俯冲投弹，是飞行员非常重要的技能之一。
从航空兵诞生的时候开始，支援地面步兵作战，就是其最重要的任务之一。还没有人意识到，空军应该是独立的。
换言之，就是真正的空军，是可以单独作战的。是不需要支援地面战斗的。
战斗机和轰炸机的配合，就可以实现战术目标。
后来的美丽国航空队，在二战末期才逐渐意识到这一点。战略轰炸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不过，真正独立的美丽国空军，是二战结束以后的事了。
暂时来说，还无法脱离步兵。
其他初教六也开始俯冲扫射。
虽然没有武器。但是可以判断得出，他们瞄准的就是张楚。
如果初教六有武器，张楚已经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