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女说那个人在我身上,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配上她那满是死气的双眸,真的让人有点惶恐,说得跟真的似得。
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然后还使命的抖了抖身子,就像是想把身上那玩意给抖掉似的。
抖完我还不放心,因为这个病房条件不错,有独立卫生间,所以我又去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
这一照差点把我魂给吓掉了,因为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头。
当时我差点就尖叫出声了,看着站在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头,这真的是太人了。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并不是灵异事件。
因为当我后退弯腰的时候,镜子里我的头又冒出来了。而当我直立站起来的时候,头又没了。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立刻就将眼睛贴在镜子上往里看,然后我就发现镜子最上面一小部分和下面有些色差。
也就是说这面镜子被人刻意做过手脚,只有下半部分可以反光照人,而上半部分的背面是特殊涂层,并不能照到东西。
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寒意,这种感觉比见到鬼了还要让人难受。因为动手脚的人显然不是单纯的想要吓唬人,他这是在向我、向警方挑衅,他在告诉我们他可以掌控全局,对我们如影随形,不管我们到哪,他都可以让我们不寒而栗,他在摧毁我的心理防线。
可是又会是谁对镜子做了手脚呢?
按理说这肯定是在口罩女被安排进这个病房之前就动了手脚了,一旦她住进来之后就有警方重兵把守,根本是没有机会的。
但这样又有点说不通,因为安排哪一个病房,不是随机的吗?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对哪个病房的镜子做手脚?
除非是警局内部负责这方面的人,不然很难不暴露,于是我就想到了陈子文。
如果是陈子文就说得通了,应该是他们这个团体在警告我或者警方,别把陈尸给怎么样了,否则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用手机悄悄给钱诚发了一条短信,我让他查一下陈尸的病房是谁安排的,留意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然后我用冷水泼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我才转身离开病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当我背对着这面镜子,我总感觉镜子里有一双眼睛在阴森森地盯着我看,感觉镜子后面像是藏着一个人一样。
我抬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不要乱想了,这是对方在故意恐吓我,我不能被影响得迷失了方向。
镇静下来后,我快步来到了口罩女的身旁,我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陈尸,好了,你的鬼把戏我陪你演完了,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可口罩女依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他没走,他还在你身上,还在你身上。”
我的耐心真的快没了,感觉口罩女就是在耍我,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对我说。
正准备离开病房呢,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想到了第一次和王阳见面时他说我没有头,第一次见季汉生时,他也说他就在我身上。
我一直认为他们是在吓唬我,或者是在暗示我什么。但会不会其实是另外一种什么情况,就像上次在404和口罩女见面时,她和我对话都带着藏头句。这个团体显然很森严,有着彼此的沟通方式。
他们和我说的这些话,会不会是一种接头的暗号?只有我对上了,他们才会认为我是他们团体的人,才会和我说实话,与我好好沟通?
脑子里升起这个念头后,我就停下了脚步,我扭头看向口罩女,恶狠狠的说:“陈尸,我不想和你们对什么幼稚的暗号。我吴忧就是吴忧,你如果想和我沟通那就沟通,不想沟通那就死扛着,温雅是谁杀的不用我多说吧,该定罪一个也跑不了!”
说完,我就盯着口罩女的表情看,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我看她依旧没反应,于是又丢了一个重磅炸弹,我继续说:“如果我不是你们认识的人,你觉得我那晚在404会一下子反应过来你的藏头话?我告诉你,你一直想要保护的那个人,还有陈子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心里都清楚。我们一起在郊外谋杀温雅的事情我也记得,只是记忆有点模糊罢了。陈尸,如果你真的想为大家好,就不要给我兜圈子了,尽快让我恢复记忆,只有我能帮大家脱险,要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我这句话显然是影响到陈尸了,我看到她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诧,眼神中也带着犹豫。
我假装不耐烦的要离开,这时她突然昂起了脑袋,在病房四周好好打量了一圈,然后才用眼神示意我将耳朵靠近她。
我寻思她应该是怕病房里有监控,看来她反侦察能力还是很强的。
于是我将耳朵凑近她嘴边,然后她就小声对我说:“吴忧,希望你真的什么都能记起来,记起我们的关系吧。记住,那样东西一定要藏好,如果暴露了,不仅所有人都得死,还会死更多的人。”
我心里一惊,寻思他们各方一直想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说的这么邪门。
于是我小声问她:“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真的记不起来了,你给我点提醒,我好好想想放哪了。”
结果她对我说:“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没有资格知道,只知道它很重要,只有你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我寻思你他妈放屁呢啊,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至少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他们这个组织貌似除了五人小团体,可能还有更多的人,甚至还有阶层制度,他们这个小团体只负责某一个任务,有些深层次的秘密他们也不清楚。
还有一点就是,貌似我资格还比她老一些?她没资格知道的东西,我有资格?
这时,口罩女继续贴着我的耳朵说:“还有就是陈先生,陈先生是可以信任的,他知道你的秘密,你晚上一定要去见他。”
口罩女口中的陈先生应该就是陈子文了,看来果然如我推测的那样,陈子文和他们是一伙的。而且从口罩女的语气来看,她对陈子文挺尊敬的,估摸着陈子文身份比她高,难怪陈子文头顶的纹身看起来比口罩**森一些。
我没有说话,继续竖着耳朵,期翼她可以给我讲更多的内幕。
而就在这时,口罩女突然朝我哈来一口气,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
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寻思口罩女这是发疯了啊,下意识地就反身一拳砸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给推开了。
我伸手摸了下耳朵,手上全是血,这娘们把我耳朵都咬破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估摸着都要被她咬掉小半只耳朵了。
我刚要骂口罩女,突然看到她整个人开始颤抖了起来,那样子看着很诡异,有点像是上次杨鹏程死亡时的模样。
我的心顿时咯噔一惊,寻思不会吧,口罩女不会要死了吧,房间里就我们两人,最后别以为是我一拳轰死了这娘们啊。
正准备喊钱诚他们进来呢,我看到口罩女边抖边在那喃喃自语道:“快,我要吃人肉,我要喝脑浆,快给我准备新鲜的脑浆……”
看到这我才反应了过来,我寻思她这不是要死了,她这应该是吃人癖发作了,我估摸着吃人这玩意还有瘾,跟烟瘾毒瘾似的,甚至荼毒更深。
这时钱诚他们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推门进来了,而当他们刚进来,口罩女则挣扎着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对我说:“吴忧,你知道吗,我还知道你一个秘密,你已经死了你晓得吗,我亲眼看到你被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