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还活着?
这高冷的声音不是别人,自然就是白灵。
听到他的声音,这一次我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如释重负,因为我知道这一次他不是来救我的。
我没有说话,言多必失。
同时我的脑袋高速旋转,我努力思考着,因为我感觉此时脑袋在嗡嗡作响,因为白灵的话,我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一般,那很有可能就是我被尘封的记忆。
而伴随着我拼命的回忆,脑子里突然冷不丁地就冒出一个影像来。
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周秀红正在用电饭锅煮着一个婴孩,她一脸期待地掀开了电饭锅的盖子,很享受地闻着里面飘出来的人肉味。
而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而这个出现的人竟然是我,这是我的记忆。
不给周秀红反应的时间,我直接一击手刀就砍在了周秀红的后脖子上,她应声倒地,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她并没有晕死过去,出于身体本能的就往后退,想要起身反抗。
而我手起钉落,我的手中有一根手指粗的钢钉,毫不犹豫的就钉进了她的左眼,紧接着我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一个注射器,直接在她的脖子上插了进去。
下一秒,周秀红就像是一具死尸般躺在了地上。
我用中指在她满是鲜血的左眼框上涂了一些血,然后就在她尸体旁写下了一个字‘忧’,然后又写了一个数字,87。
边写我还边冷冷的开口说:“遗失在人世的罪恶,我将一一搜集,你该死!”
当我脑子里升腾起这样一些画面,我整个人竟然还隐隐间有些热血沸腾,我并没有因为记起自己杀人而惶恐害怕,相反却有一种兴奋之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于是我立刻就开口说:“不,她死了,我亲手杀死的!”
当时我一点也不害怕,很兴奋,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拥有一丝曾经的支离破碎的记忆。
而且这丝记忆和之前冒充吴富贵儿子吴忧所回忆的那些影像不一样,冒充吴忧时我拥有的短暂记忆明显感觉属于别人,但杀掉周秀红的影像记忆却是如此的真切,绝对是属于我的。
白灵捂着我双眼的手越发用力了,他死死捂着我的眼睛,继续用其高冷的声音对我说:“既然你杀死了她,为什么她还活着?”
我无言以对,是啊,为什么她还活着呢?
我试探性答道:“难道是我没彻底杀死她?她被警方发现后又救活了?”
白灵立刻道:“不,不可能,那是我的信仰,永远不会崩塌。”
瞧白灵的意思,应该指的是只要我想杀的人,不可能留有活口。
也不知道从哪升起的勇气,在这个瞬间,我突然就从内心深处升起一丝强烈的荣辱感,我感觉到了一丝与生俱来的荣耀。
似乎这份荣誉来自于我的另一面,我瞬间就感觉自己有点霸气侧漏了起来。
我出于身体本能地猛然伸手,我抓住了白灵捂住我双眼的手,同时开口说:“灵,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副手!”
我声音中带着一丝肃杀,就连我自己听了之后都有点发愣。
而与此同时我还意识到一件事,白灵的双手很冰凉,感觉就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听了我的话,白灵明显双手僵硬了一下,甚至还有点轻微的颤抖,但绝对不是对我的恐惧,更像是兴奋与期待,甚至还有点疯狂。
他立刻开口说:“忧,你记起我了?”
我并没有记起他,但我也没立刻否决。
我只是说:“想起来了一些事,但还没完全恢复,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白灵直接说:“忧,信仰的大楼可能会蒙上阴影,但永远不会倒塌。为了证明你就是他,请你立刻杀了她,我要亲眼见证。”
说完,他就松开了捂住我眼睛的手,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周秀红,示意我过去杀了他。
而我则立刻扭头看向了白灵,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他并没有躲闪,就那样安静的站在我的身旁,当我看到他,我立刻就升起一丝熟悉感来,他给我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但与此同时我内心深处又隐隐间有一丝强烈的不安,这份不安让我彷徨,我感觉这份不安中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意。
他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全身透着一份邪气,可惜他戴着一个黑色的类似死神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有着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像是一个女人一般,却并不给人违和的娘炮感觉,相反让他显得越发的高冷,就像是一个主宰杀伐的修罗。
我心底冷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白灵,哪怕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我真的感觉人如其名,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邪气。
我当时处境极其尴尬,我不想杀人,但我感觉的出来,如果我不动手,动手的就是他,他甚至可能会杀了我,因为很明显他越发的不信任我,不是因为我失忆,而死因为他可能认为我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吴忧。
最终,我还是来到了周秀红的身边,我蹲在了她的身旁。
周秀红还在用钢钉戳着自己的身体,她将自己戳成了一个血窟窿,我感觉就算我不下杀手,她也没多久活头了。
我看着她,说:“我记得我亲手杀死了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刚问完,就后悔了,我感觉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白灵还在一旁呢,我总感觉问了这个问题,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一种潜意识里的念头,特别的强烈。
而我刚问完,周秀红突然抬起了头,用那已经耷拉出来的眼球看我。
突然,她猛地朝我扑了过来,手握钢钉。
但她并没有用钢钉偷袭我,我看到她是将钢钉刺进了自己的心窝,不偏不倚。
下一秒,她就已经扑到了我的身边,满是鲜血的身体一骨碌趴到了我的身上。
而刚趴到我身上,她那靠近我耳朵的嘴巴,却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她用微弱得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悄声说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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