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七天过去。
对于周边所处的环境,空末途已经大致熟悉。
宗族之地竟然处在一片不知范围有多大的高原之上,波澜壮阔,浩瀚无比,其上并非一马平川,亦有些许起伏,而此刻他所在的地方,就处在一片矮小山丘处,偶尔有一次天气晴朗,他爬上院墙,四处张望,隐约似乎看见了边缘,只是离他却相距甚远,非一两日能到达。
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远远不是外面一个城池所能比拟的。
他听从空云的想法,开始四处转动,漫无目的,也不与空云同行,独自来往。他此时也学会了采摘食物,偶尔甚至也不回房间,便直接住在了外面树丛中。
宗族里自然没有野兽,甚至除了脆鸣鸟虫外,连只蚂蚁都见不到一个,一切都万分的和谐。
宗族里的人也没人过问他,甚至根本就没人记住他。在他的走动中,他偶尔路过一个地方,远远能看见几个玉面青年在跟随当时引导自己进入虚无的那个汉子修炼,随手一指,山崩石裂,让人惊骇。
他受不住诱惑,本欲上前离近观望,但尚离得百米,就再也靠近不得,好似虚空中有一堵墙将他挡住,他只能颓然后退,转身间,他瞥见了那汉子眼中的轻蔑与嘲弄。
再次四处走动,转眼又到了天黑,他失落的爬到一棵树上,找到了个叉口躺下休息。这是他以前在山林中打猎养成的习惯,可以在睡觉时不受野兽的骚扰。当然这里并没有野兽,但养成的习惯却改不过来。
望着月明星稀的天空,空末途心头一片茫然。
时间飞逝过,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如果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会被这平淡乏味无望的生活托垮掉。而能察觉,甚至计算到的死亡,对人而言,又是怎样的恐惧?
或许,这就是宗族对于敢忤逆者的惩罚吧。
但是‘害怕’‘恐惧’?
这样的词语,他从来没有想过,但是现在,却忽然出现在了他脑海,产生了萌芽,并且正迅速的成长。
他深知不能这样,但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唯一的奢望,只能是苦熬。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母亲。
易天丹,快该吃了吧?
她有没有去往城里?村人们可曾为难她?
想着,他迷迷糊糊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脚步声和话语声响起。
空末途猛然惊醒,在山林中,即便是睡觉他都要睁着一只眼,只敢假寐。但这几天闲散的日子,却让他有些放松了,竟然真的沉睡了过去。不过好在长久养成的警惕性还在,让在在听到响动后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他从空云口中已经得知,宗族中除了他们二人外,再无尘民。那么来人定然是宗族中人了,他对这些人自然没什么好印象,不愿理睬,更不愿被发现,悄悄稳住身子,一动不动。
声音越来越接近,是三个人,空末途面朝上,看不见人影,但却听出其中有一人的声音是去接他的肆铭。
“这次泛善老头送的这几个女孩儿你们感觉怎么样?”
“不错,不错,皮白柔嫩,摸上去滑不溜手,虽然都是雏儿,但显然经过调教,都还温顺,伺候的着实不错啊。”
“嗯,这泛善老头会办事,下次还去找他。”
“哈哈,这次刚办完,你就想到下次了?易天丹都给光了,哪里还有。没易天丹,这死老头可不会平白无故给咱们找女孩儿玩的。”
“啧啧,这确实是个问题,易天丹只有闯天门时方才由三长老随手炼制出来,平日里也找不到。真是有些无奈。”
“最可气的应该是外面那些尘民,全是废物,这次竟然只有一个闯过了天门,只扣下了七颗易天丹,要是两个人的话,就能扣下十四颗,三个人就是二十一颗,那足够咱们出去玩上好几次的。
这外面的女孩儿,越长越可爱了,而且风骚妩媚,爽快开放,真是让人喜不自禁啊。不像咱们宗族里的,一个个冰冷无味,看着就扫兴。”
“你这一说,我都想返身再回去了。区区一个易天丹就能换来三个艳丽女孩儿,太划算了。这帮尘民,真是便宜啊。如果我们要拿更好点的丹药给他们,你说,会不会有更大的收获?嘿嘿,我可早就想试试传说中的百人斩了。我们之中,似乎只有你肆铭做过啊。”
“忘记了我上次做过的后果了?被封印神识三月!宗族有令,高等丹药绝对不能外泄,那些卑劣的尘民,给一个易天丹就已经算是不错,还想要更高级的,哼,他们配得上吗?”
“哈哈,也是,好了,不多说了,难得放松下就可以了。大家伙还是好好修炼,等日后有幸进入了通天塔,看看能不能找到与我们神识相合的字符,要是能找到‘炼’字,咱们就也能炼制丹药,到时,不就想去玩就能玩了吗?”
“对,修炼要紧!”
说着话,三人渐渐走远。
树上,空末途浑身颤抖,脸色铁青,眼中一片赤红,抓住树干的双手青筋暴突,隐隐要将树干折断。
被尘民们视若生命的易天丹,拼死也要得到的易天丹,被宗族之人肆意扣留了七成,其目的,竟然只是为了到外面找女人!!
玩弄尘民中的女孩子,然后随手抛给几颗易天丹!
他们,到底把尘民当作了什么?
泛善老头?
难道是紫竹城城主空泛善?
传闻他的家人都有已经活过了四十,而他更是快到七十岁。他为此还曾扬言,因他是城主,管理尘民有功,故而宗族奖赏他一些丹药,让他长寿,以便更好管理。
没想到,他凭借的却是出卖尘民的女孩子来博取宗族之人的欢心,用来换取易天丹,然后延年益寿!
这……该杀啊!
空末途怒不可遏,再也受不住心中的憋屈,一时间所有事情都被抛到了脑后,他想到的只是将满腹火气宣泄出来,他知道他绝不是任何一个宗族之人的对手,但哪怕只是喊一嗓子,只要喊出心中的愤怒与不甘,那么死也无憾!
‘啪!’
树干竟然承受不住他的重压,被他硬生生的掰断!
“谁!”
一声爆喝,远去的三人听到响动,闪电般的射来,左中右三路,霎时间就包围到了跟前。
空末途狂啸一声,猛然跳起,直扑迎面而来的肆铭!
我要……杀了你!
忽然,他眼前一花,犹如扑到了水中,一股窒息感袭来,刹那间竟浑身无力。
他大吃一惊,但面临困境,他从未有过退缩之意,有的只是迎难而上,坚忍不拔,不羁与倔强的挣扎!
他自小信奉的格言,便是父亲朴实的那句话:“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
他再次狂啸,但竟发觉自己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隐隐要晕倒一般。
“砰!”
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爆炸般的声音,跟着整个人恢复了活力,重获自由。但当他回神再看,却发觉周围已然时空变幻,自己竟然来到了一片虚无之中。
这里似曾相识,与他上次被人带进来的地方,一般无二。
而同时间,肆铭三人扑到树上,却一无所获。
“明明听到声响,怎么什么都没有?”
“这根树干是被人拧断的,刚才定然有人在这里!”
“会不会是虚道的人?”
“很有可能,竟然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走而不被发现,实力应当不俗!”
“走,去通知长老,有人潜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