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沈沐晚带着一众弟子们来到了仙门世家之一的崔家。
早就听说崔家是仙门中四大世家之一,今日一见果真气派非凡。
汉白玉的大门,两面各雕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不过奇怪的是两只凤凰都是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但更像是不想看什么。
整个大门是用一整块汉白玉所雕,可见崔家的实力更能看出雕刻之人的雕刻功力。
崔家虽然不像玄极宗位于众星拱月之地,但所在之处亦是山明水秀,于群山环抱之中,乃是一处大灵泉所在地,离得还远就能看见灵气萦绕四周,一派祥和之气。
当今的仙门分为两大势力,一个是类似玄极宗这样的宗门,他们分别占据着灵气汇聚之地,开宗立派广收那些有灵力的徒弟,在仙门中威望极高。也是仙门后续力量的培养之所。
另一种则是如崔家这样的仙门世家,他们虽然不收徒弟,但因为他们世代都居住于灵气旺盛之地,适合修仙之人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所以仙门中十之八九的弟子都是从这些仙门世家中来,而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从普通百姓中选出。例如晏瀚泽就是个例外,是沈沐晚在街上捡的一个小乞儿。
在各宗门中,像三崔那样的仙门世家子弟,平时都以自己是仙门世家子弟为荣,经常欺负晏瀚泽这类的普通百姓中选出的弟子。
而这些弟子通常都处于劣势,每年都有不少平民中的修行者死于这种争斗。而各宗门弟子在整体修行者中所占的比例也越来越多。
正因为各宗门大多数的弟子都是从各世家而来,所以各大世家与各宗门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宗门弟子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世家,成为这个世家的掌舵人。
崔凌云就是崔家送到玄极宗作为接班人培养的,一旦学成便会回到崔家准备接替现任家主,也就是他的爷爷,也是今天百岁宴的寿星公——崔远帆。
沈沐晚进入正门,一看便知这院子的主人是个极具风雅之人,简直是一步一景,每一处亭台楼阁都极具章法,就连每一棵树都点缀得恰到好处,而且隐隐地透着几分玄机。
此时她想着要是四师兄来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名堂,只是她自己对于阵法只知道点儿皮毛,能感觉出不对劲,但究竟有什么妙处她却不知道了。
只得轻声地问一边殷勤为她领路的崔凌云,“凌云,你家这院子是不是有什么说道,看起来清秀雅致但却隐隐地透着几分杀机。”
崔凌云不住地颌首,“七师叔好眼力,我家这院子的确有机关,但我从来没见启动过,只听一些老仆人说过,好像有什么镇守。我也问过爷爷,爷爷却始终讳莫如深,不肯告诉我。”
沈沐晚一看这情况,自己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便打住了话头。
崔凌云显然就是这家的少主,在崔家地位尊贵,刚进崔家大门,里面便迎出来好几个家仆。
“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声音传进一层层的院子。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里院里大步走了出来,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管家,“真的是大少爷,老仆见过大少爷!”那人见到崔凌云急忙就要见礼。
崔凌云一把扶住了他,“齐叔,你这是做什么,应该我给你见礼才是!”看得出崔凌云与这个齐叔关系很好,两人见面时眼中都闪着泪光。
沈沐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此人穿着和举止都十分低调,而且好像还刻意地将灵气内敛。但沈沐晚却看得出他眼底闪动的汹涌灵力,暴露了他的修为,应该是元婴初期。她心中不由得一惊,真不愧是仙门世家,一个管家的修为都能达到这么高,其家主岂非更惊人?
正想着,崔凌云回过身向齐叔介绍沈沐晚,“齐叔,这是玄极宗的五峰主,沈沐晚,沈师叔。”然后又指了指一旁边的晏瀚泽他们,“这是我大师兄迟重,师弟晏瀚泽,还有这是师妹,也是掌门的千金岳灵灵。”
“七师叔,这是我家的大总管,我都不知道齐叔的名字,从小我就叫他齐叔,您叫他齐总管就行。”
齐总管看向沈沐晚的眼中虽然掠过几分惊讶,没想到堂堂玄极宗一峰之主竟然看起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向着沈沐晚恭敬地施了一礼,“见过沈峰主!您是大少爷的师叔,叫我老齐就行。”
又向晏瀚泽他们抱了抱拳,“见过各位小仙师。”
沈沐晚也赶紧将手中正摇着的小扇一收,抱拳回礼,“齐总管多礼了。”
晏瀚泽他们也恭敬地行了个礼,按辈份和年纪看他们都是小辈。
“大少爷,刚刚老太爷听到你回来了,特意让我出来迎你,让你赶紧去见他。”齐总管说完看向沈沐晚,“老太爷也请沈峰主一同进去,他也想见见您 。”
沈沐晚挑了下眉,心道这个老太爷可真不简单,人在屋中坐,倒什么都知道,竟然连她的到来都感应到了,看来这修为至少是在元婴后期,恐怕已经达到渡劫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笑着点了点头,“好,礼当去拜会。”
崔凌云则有些迫不及待,一边吩咐人安排晏瀚泽他们的住处,一边给沈沐晚他们解释,“我七岁上玄极宗,其间只有十岁父母去世那年回来过一次,已经快二十年了都没回来了,不知道爷爷变样子没。”
沈沐晚也被崔凌云的那份急切感染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你们先去休息吧,本座拜见完崔老太爷就去找你们,我不在的时候要注意礼数。”
说完目光特意在晏瀚泽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提醒,好像在说我说的就是你,你不许胡来。
晏瀚泽点了下头,表示他明白。
其实这次沈沐晚他们到崔家来,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来给什么老太爷祝寿,主要还是为了调查晏瀚泽的身世。
花舞影说十九年前晏瀚泽的母亲救过她之后便一直向南走,而崔家正好就在她说的南边。更主要的是崔家是仙门世家,十九年前他也是这附近最有名的仙门世家,就算晏瀚泽母亲目的地并不是这里,很有可能她当时经过这里。
在崔家很可能会找到她的一些线索。
沈沐晚一直留意着晏瀚泽的神色,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不同,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于找到母亲的那种急切。以前赶马车的时候总是很随意,甚至很多时候完全就凭着马自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可这两天,明显能感觉出来他一个劲地催促着马车前行,有时到了饭点儿也不想停下来。就连最粗心的迟重都感觉出来他有心事,其间问过他好几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进到崔家之后,虽然沈沐晚一直在晏瀚泽身前,但她却能感觉到他心绪不稳,她真怕这一离开,他自己到处去查找线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刚刚问崔凌云院子中有阵法的话也是对晏瀚泽的一种旁敲侧击,提醒他别乱跑。
晏瀚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表示自己不会乱来。
沈沐晚又叮嘱迟重看好两个师弟师妹,这才依旧不放心地跟着崔凌云走了。
她甚至都有些暗笑自己太杞人忧天,晏瀚泽经历了之前的种种,早就不再是初见时那个冲动的少年,很多的时候想得比她都周全,自己就是在瞎操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就是感觉有事要发生。
这种奇怪的感觉压都压不下去,搅得她心绪不宁。
尤其当她见到崔凌云的爷爷,崔老爷子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