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使得他们这样的原因也很简单,两人都明白,这是一个可能在未来与匈牙利国王陛下谈判时用到的砝码。
对于这马扎尔之国以外的国家来说,匈牙利国内存在着变乱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几十年前那漫长的波兰大起义以及最后镇压说明了这点,最后的镇压使得诸国都在这混乱之中获取利益,帝国获得了波兰的服软,而罗斯获得了盟友,只有波兰为了复国而付出了许多代价。
当然,前提是这变乱不会蔓延出这个国家。
若是那样的话,局势就会变成波兰大起义最初阶段的那样,诸国一齐动手帮助波兰平乱,遏制混乱的蔓延,但也仅此而想,想要进一步就看阿帕德家族愿不愿意学习皮雅斯特家族。
所以为了未来贝拉陛下向外国求援而出卖各项利益的可能,那些异教徒不能全歼,也不能受到太多打击,他们不希望这些异教徒叛军因为力量不足而被消灭。
罗斯季斯拉夫与西切赫都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现在正默契的对视着,眼中是那你知我知的笑容。
不过那些随着他们冲来的骑兵都一脸的沮丧,好不容易击败了敌人,本来准备好好的收割甚至是阵斩敌酋,可却被勒令停止前进,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步兵逃走。
这些可是钱啊,抓到一个就可以卖作奴隶,许多罗斯人还记得他们是怎么在瓦拉几亚捕奴然后卖给希腊人的,那时他们可大赚了一笔。
但贵族们不愿意也没法,他们只能忍着。
而此刻在他们身后的战场上,那些顽固的异教徒终究还是被歼灭,这些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许多人死前都在高呼那神灵的名字。
狂信徒背靠着他们的图腾与旗帜而死,也算是彰显了意志,向神灵证明了他们的信仰。
只不过,就在接下来基督的战士们打算开始追杀,收割财富与奴隶时,却获得了一个让他们错愕的命令。
那就是全军原定整顿,不进行追击。
统帅们给出来的理由也非常合理,为了防止异教徒可能的袭击。
对此任何人都挑不出来毛病,虽然腹诽不断,但只能乖乖服从。
随着肾上腺素的消退,疲惫涌上了每个人心头。
士兵们鼓起最后的力气聚集在一起,再次组成阵线。
不少人还是在战友的搀扶下行走,期间大家都撑着一口气,不要让自己彻底的松懈。
接战站定之后也没有人坐下躺下,大家都是互相倚靠着,哪怕是两条腿重得和灌铅一样也不坐下。
这些老兵都明白,在经历了激战之后若是直接坐下躺下休息,那么没有半个小时是站不起来的。
既然现在统帅们说可能还有敌人,那他们怎么能让自己陷入那么长时间的无力之中。
现在站在互相倚靠着也可以恢复体力,虽然说这样种某种程度比起战阵厮杀更是疲惫,但也只能如此。
也亏得这些人都是精锐,因此才能鼓着最后的力气与意志组成战阵,只有这些老兵才能做到这点,要是一般的征召兵现在肯定全垮。
而随着异教逃兵的远去,战场也空旷了下来,除了那些还依然站立的基督徒战士,就只有一片片的尸体,还有几座突兀的尸山。
好在尸体大部分都是属于异教徒的,毕竟基督徒一方无论是战场技艺还是武器装备都比对方优越太多,这足够大大增强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
而在另一边,那些混杂了各方勇士的重骑兵正在更换战马,马扎尔人的手中不缺马,直接骑上就是。
原来的战马已经在战斗中精疲力尽,再战斗下去他们必然死在战场上,而且这对发挥骑兵战斗力极为不利。
在重骑兵们换好了战马,罗斯季斯拉夫与西切赫把事情交给各自的副手之后,他们带队策马前往了费赫什瓦尔,那里还需要支援呢。
他们没有带上步兵,因为在经历了一场激战之后,步兵的状态显然已不再适合参与到又一场战斗,那样怕不是会把许多人累死。
基督徒们是从罗斯季斯拉夫等人出城通过的城门进入,而在看到那边的景象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很庆幸他在离开时留下了一队亲随守卫,不然还真的进不了城。
至于莫斯科王公为何这样说,是因为留守的亲随们在守卫城门的这段时间遭遇了好几波异教徒的冲击。
这些异教徒的数量比起他们多了太多,亲随们在驱散了最开始一波之后就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后退。
但最终他们都是靠着死守塔楼牢牢守住,维持作为钉子的存在。
并且在基督徒的重骑兵来到之时,他们果断杀出塔楼,强行把那些包围在大门的异教徒驱散,而这些实为暴民的异教徒根本挡不住这些职业武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开。
而接着涌入的重骑兵向着那暴乱的人群冲来,践踏了异教徒们。
那些异教徒本来就是依仗着人数才勉强把亲随逼入了塔楼,现在基督徒变成了有人数优势的那个,他们自然只能一路溃败。
而随着异教徒的溃败,罗斯季斯拉夫与西切赫则有意放慢了速度,驱赶着他们前进,跑得慢的直接杀死,时不时还射上几箭让他们跑得更快。
这是屡试不爽的一招,两人都在不少地方用过,溃兵会帮他们完成许多事,避免许多战斗的。
一路之上的异教徒都被这逃跑的队伍所裹挟,毕竟在看到重骑兵赶着慌不择路的同伴而来,任何人都会恐惧而开始逃窜的。
哪怕是最勇敢的狂信徒,面对这溃败大军也只能跟随,若是不跟随,他的下场不是被人群踩死就是被驱赶着人群的重骑兵马蹄踩死。
而随着异教徒的崩溃,以及费赫什瓦尔的市民看见那重骑兵头顶的十字架旗帜,大家都意识到这是他们的队伍到来了,支援终于到来了。
支援的到来鼓舞起了人们内心的勇气,也让他们有了底气与破坏家园的入侵者战斗。
许多市民拿起那防身的武器就冲出家门,把那些慌不择路逃跑的异教徒杀死,甚至还有人被活活打死,棉羊们此刻变成了嗜血的野兽。
而那些自从暴乱一开始就躲起来的本地黑帮也行动了起来,这些耗子对于这样的事情敏感得很,这让他们可以躲过许多事情。
因此他们在一切开始前就躲了起来,而现在一切要收尾,那自然要出来表现表现,让街坊们见识见识他们的本领,日后收保护费也方便。
异教徒们突然发现,就在那么一瞬间这曾经被他们任意主宰的城市起来反抗,那些懦夫现在却有着莫大的勇气,他们还用着那些不亚于异教徒的手段折磨着异教徒,落下他们手中的俘虏下场都很惨。
许多异教徒想起他们曾经听到的号角之声,当时他们都知道那号角代表着撤退。
只是这城市现在都任由他们主宰,他们又怎么可能撤,外面那些家伙是搞错了吧,又或者是这些家伙想要盗取他们的战利品,因此出了这样的招数。
而在这样贪婪的猜想之下,这些人丢掉了性命,有道是好言劝不了送死的鬼,这句话在这里实践了。
而在这样一种形式之下,基督徒的援军们到达了王宫前的广场,而在这里,是最大的一波异教徒,以及那个叛徒,哲尔吉的所在。
而随着重骑兵的奔驰,他们的结局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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