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雪纷飞。
房间里。
两位猎人协会的十二地支各自皱紧眉头。
对绮多来说，皮约恩会躺在莫尤床上这件事，让她很是震惊。
对皮约恩来说，推门进来的人是绮多这件事，让她觉得晦气。
“皮约恩。”
绮多皱着眉头，问道：“你和莫尤现在是什么关系？”
“哦？”
皮约恩眼睛微眯，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是在被窝里做了个小动作，旋即故意将被子拉下一些，露出光滑洁白的脖颈和锁骨。
“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吗，绮多。”
说着，皮约恩眨了眨眼睛，做出了个俏皮可爱的表情。
“……”
绮多沉默不语，仅是扫了一眼皮约恩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
皮约恩也不再说话，露齿微笑看着绮多。
能让这个向来喜欢「说教」的女人感到不快……
简直舒服呀！
她那被莫尤虐了十天十夜而积累在心中的阴霾，于此刻荡然一空。
绮多似乎能感觉到皮约恩那隐藏于笑脸之下的快意，很是干脆的转身离开房间。
“啪叽？”
鼠宝疑惑看着绮多，浑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床上。
皮约恩望向鼠宝，珊瑚色眼眸中闪过一抹好奇。
这是念兽还是生物来着？
她心想着。
鼠宝见绮多离开，也没有在房间里逗留，迈着小短腿追了过去。
绮多走出房间，在寺庙逛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莫尤，便只能拿出手机拨通了莫尤的号码。
然而几分钟过去，莫尤始终没有接电话。
绮多无奈，转而给莫尤发了条短信，然后去专门会客的厅堂里静坐。
大约一个多小时，绮多才收到莫尤的短信，从而知道莫尤正在山林里打猎，所以将手机调成静音，没能接到她拨打过去的几通电话。
在厅堂里又等了四十多分钟，绮多听到了从庭院里传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头顶和双肩上落满白雪的莫尤走进厅堂。
为了不让绮多等太久，他一人先行回来，而康宰和门琪仍在山林里收集食材。
“绮多。”
莫尤扬手拍掉肩膀上的霜雪，微笑着和绮多打了声招呼。
随后不等绮多作何反应，他勐地看向厅堂角落里的鼠宝。
此时。
鼠宝正坐在地上和尾巴气团玩着剪刀石头布，浑然没注意到刚进来厅堂的莫尤。
“霍克也来了？”
莫尤目光一转，看向一脸平静的绮多。
之前的短信交流，绮多可没有提起这事。
“霍克仍在医院静养，你不用担心，他现在恢复良好，就是经常在换药的时候调戏护士，有时候甚至上手骚扰，所以他脸上的伤相对而言会更严重一点。”
绮多神情平静的描述了一下霍克的现状。
“……”
莫尤闻言，有些无语的揉了揉眉头。
真像是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情。
莫尤在心里叹息一声，选择无视跟霍克有关的话题，再次看向角落里的鼠宝。
“那鼠宝是怎么一回事？”
霍克还在医院静养，而鼠宝作为霍克的念兽，怎能在相隔那么远的距离之下保留形体和意识？
这种现象有违常识。
绮多看着莫尤的反应，平静道：“这就是我今天过来的原因。”
莫尤眼中不由泛出惊异之色，等待绮多的下文。
他对鼠宝的现状来了些许兴趣。
绮多似乎在思忖着该从哪里说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轻抵在下巴处，片刻后才开口道：
“当时尹莲娜的‘念空间’在覆盖景区之前，霍克利用鼠宝的能力将我们送出‘念空间’之外的范围，那时候的霍克，已经有赴死的觉悟。”
听到绮多说起当初的情形，莫尤默默点头。
绮多接着道：“但霍克又放心不下你，所以他在濒临死亡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嗯？”
莫尤缓缓看向仍然在和尾巴气团玩剪刀石头布的鼠宝，隐约能猜到霍克那时候的念头是什么。
绮多也是循着莫尤的视线看向鼠宝，轻声道：
“那个念头，即是希望鼠宝能在他死后而留存下来，如此或多或少能让鼠宝代替他继续陪伴着你成长。”
“然而霍克估计也没想到他那平庸得不值一提的人生里，竟然还有一件值得称道的事，那就是能有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
说到这里，绮多冷哼一声，稍微宣泄了一下对霍克的不满。
“呃……”
莫尤哑然。
能在谈正事的时候不忘损一下霍克，真像绮多的风格。
绮多接着道：“我的意思是，霍克也没想到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鼠宝的现状并不符合‘死后之念’的原理机制吧。”
莫尤面露疑惑之色。
绮多点头道：“是的，霍克活了下来，自然不可能产生所谓的死后之念，不过……他濒临死亡时的那个强烈念头，却是真实存在的。”
“……”
莫尤心中逐起些许波澜。
绮多看着他，语气平缓道：“因为那濒死时的强烈念头，从死亡线归来的霍克，大概是在无意识间缔造出了一种‘制约与誓约’的能力。”
“所以鼠宝才会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但它仍是用‘念’具现化出来的念兽，因此需要‘气’来作为支撑它运转起来的电源。”
听着绮多的解释，莫尤瞬间明白，眼神不由一变。
“因为‘制约与誓约’吗……”
他低声自语，却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恐怕——
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仍是尹莲娜那停滞了时间的念空间吧。
所以才能让霍克在生与死的界线之上催生出了这种极具偶然性的制约与誓约。
“那么，制约是什么？”
莫尤想到这点，飞快问道。
绮多抬手推了下镜框，平静道：
“作为代价，霍克失去了发动‘念’的能力，彻底变成一个永远都无法掌握‘念’的普通人，换句话来说，他甚至无法帮鼠宝‘充电’。”
“彻底失去‘念’的能力吗……”
莫尤紧锁着眉头。
这样的代价，实在是……
“那霍克他？”
莫尤抬眼看向绮多，心中有些担忧霍克的精神状态。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莫尤。”
绮多忽的叹息一声，旋即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播放起来。
莫尤很是奇怪的看向手机屏幕。
然后——
他看到视频里霍克正色眯眯盯着一个正在弯腰捡东西的护士的臀部。
待护士将东西捡起来，霍克又“不小心”碰落一本书，掉在了地上，然后羊装着歉意十足，让护士再帮忙捡一下书。
护士的脸色有点不善，却还是帮霍克捡书。
只是由于书掉落的地方离病床很近，所以护士在捡书的时候很谨慎，好似在防备某人的咸猪手。
显然。
这已经不是霍克第一次行使这般手段。
莫尤看着视频，嘴角微微抽搐。
“那没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