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坐在那里和楚天骄聊了聊,对于楚子航与耶梦加得最后的那一战,提出了些许看法,楚天骄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变得愈发忧心忡忡。
毕竟安德提出的猜想天马行空,但楚子航的下场一定都不怎么好,楚子航抬头看了安德好几次,都没能打断安德滔滔不绝地讲话,直到治疗室的大门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让楚天骄进去,才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放轻松,说不定那个龙王只是不想活了,所以选择自我了结罢了。”安德安慰了下楚天骄,和他一起进入了治疗室,白色的治疗室内,楚子航躺在床上,肩膀裹着纱布,四肢都被束缚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好像刚刚经历了一次酷刑。
见到两人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睛,好像想要说些什么,随后被楚天骄按住:“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你妈做了粥,等下送过来。”
听到这话,楚子航挣扎得更厉害了,楚天骄只好把耳朵凑过去,便听到他说道:“别让妈妈做饭,去楼下的早餐店买,记得加糖桂花。”
“这小子,这时候还不忘事,”楚天骄给楚子航掖了掖被子,低声说道:“你谁吧,睡醒起来再吃。”
楚子航嗯了一声,又陷入了沉睡中,楚天骄站起身来,走到安德旁边感叹道:“这孩子,心里装着事啊。”
“亲手杀掉同学的感觉并不好,”安德不动声色地释放了一个睡眠术,让楚子航陷入了深层次的睡眠:“他很坚强,很快就会挺过去的。”
留下楚天骄在这里陪着儿子,安德向着病房深处走去,前往莫斯科执行任务的安东被包裹成木乃尹,躺在病床上,他同样被龙血侵蚀,已经进行过治疗,逐渐在康复。
“路伯伯,”安东看到安德来了,冲着安德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从莫斯科回来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一样了,但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好好休息,别乱动。”安德示意对方停下,走过去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很奇妙,好像死过一次了一样。”安东望着天感叹道,他来到华夏二十多年了,华夏语说得和这边土生土长的人一样好,也曾去找自己的亲人,但最后只剩下一些不美好的记忆被他深埋在心中。
安德点了点头:“置之死地而后生,昂热常说这种濒死体验能让人成长,所以他总是想要弄死自己的学生,期待有个人能像他一样从尸体堆里爬出来。”
昂热当年在哀悼之月时,面对名叫李雾月的龙王,只是一个擦身便被击败,心脏停止了跳动长达数十分钟,最后靠着强大的生命力撑了下来,在安德看来,面前的男人应该也是一样的情况。
“零,零她怎么样了?”安东听到安德的话,呵呵一笑,随后又问起了其他人的情况。
“没事,好着呢,华夏这边很安全,那姑娘毫发无损。”安德看着乐呵呵的安东,有些愧疚,零与安东的亲子鉴定是他一手安排的,虽然让安东解除了曾经的心魔,却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和安东聊了聊,安德转身向着病房的最深处走去,这里不但住着安东和楚子航,还住着另外两位重量级人物。
在那最深处,两个玻璃制造的圆柱罐子放在一张手术台上,密封的罐子里装着两颗在其中沉沉浮浮的肉球,几个实验员正在那里记录着实验结果。
“怎么样?”安德走过去问道,这里是病房的最深处,与其他病床专门隔开的实验室,用于研究那两枚龙王的脑核,听到安德的问题,研究员抬起头来,将一副CT图贴到了旁边的展示板上。
“这里面是一颗完整的大脑,还有一些其他的器官结构,以一种非常复杂的形式结合在一起,”负责的医疗专家皱着眉头说道:“想要将大脑分割开很难,更麻烦的是保持它的活性,保证在手术中这颗大脑不会因为缺氧而出现问题。”
“路老,恕我直言,我们最好能够复现当年诺顿的情况,”医疗专家建议道:“我们不清楚您分离诺顿时那里出了问题,才让唐先生重生,但要是能再现这一过程,便能将手术的风险大大降低。”
“问题吗?”安德捏住下巴想了想,对负责人说道:“我有点思路了,或许之后可以试试。”
安德想到的,当然是路明非这个异数,当时就是他与诺顿接触,才导致了老唐的重生,想到这里,安德准备去找找路明非这个家伙。
而现在,路明非正在一间客厅中,坐立不安地拿着一块饼干小口啃着,饼干很甜也很油,属于那种热量爆棚的类型,吃了一口就让路明非不得不端起茶杯喝下茶水解腻。
零坐在他旁边,,手中也端着一杯茶,看着面前那个红色头发的女人,她认识这个人,安娜,当年第三十号房的女孩,和单薄的蕾娜塔不同,安娜有些婴儿肥,和男生打架从来没输过。
现在的安娜身材愈发地丰满,从桌子上那堆自制甜点就能看出对方的饮食并不清澹,好在安娜还算年轻,肉都长到了合适的地方。
“我认识你的母亲,”安娜打量着零的脸:“你和她长得真像,但她还是要瘦弱些,脸上带着雀斑,皮肤上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零放下茶杯,装出聆听的样子,听着安娜讲述着黑天鹅港的往事,总是尿床的蕾娜塔,受欢迎的霍尔金娜,成为男生领袖的安东,还有因为总是吃不饱,所以下定决心要当个厨子的安娜。
过去的时光总是美好的,因为我们会习惯性地忘记曾经的痛苦,因此过去只剩下美好,哪怕现在安娜回忆起黑天鹅港的日子,也只会讲出当年草坪上看到的花朵,或者士兵杀死的北极熊这些平平澹澹的东西。
“听起来很糟糕,你们的过去。”零不动声色地说道,安娜笑着点点头:“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