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夜是喧嚣的,纸醉金迷的资本都市中,总是有人在深夜不曾入眠,罪恶和欲望在无月之夜悄悄蔓延,但这一切都与路明非几人无关。
厚实的隔音墙壁将高天原下方的喧嚣隔开,让疲惫的几人聊了一阵后,很快各自准备去休息, 只留下芬格尔一个人还在奋战,用他的话来说,如果路明非继承了蛇岐八家,那么芬格尔手上的东西足以让他被秘党枪毙十次。
而在旁边一个高级公寓中,一场只陷于两个人之间的赌局正在展开,苏恩曦手上拿着一大杯奶茶, 看着屏幕上传来的图像问道:
“你说我们的小白兔会去女生那间睡,还是和男生一起睡。”
整理着装备的酒德麻衣没有答话,她正在给手上的武士刀上油, 将自己的爱刀擦得油光锃亮,显然并不打算接话。
“那个老家伙,也是舍得,让小白兔去做这种事情,啧啧啧,”苏恩曦接着自言自语道:“我都没想到他这么变态。”
“他被蛇岐八家保护得很好,甚至脸都胖了一圈。”酒德麻衣终于上完了油:“但接下来就难说了,明天是最麻烦的阶段,而且老板……”
她张张嘴,最后又戛然而止,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些什么,但都没有出口。
两个女孩都是血统等级很高的混血种, 在龙血带来的加持下, 也明白了一些东西,那位存在,两人的老板,或许不会这么轻易让路明非离开岛国。
酒德麻衣看了看窗外繁华的夜景,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几分慌乱,随后便将一切的情绪藏在了心里,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安德先生那招变身术,你会吗?”
“不会,”苏恩曦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吸了一口杯子里的珍珠奶茶,高糖饮料的快乐让她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香甜的奶味气息:“那绝对是某种特殊的技巧。”
“你不是说你是他的女儿?”酒德麻衣把刀放回刀鞘,涂着红色眼影的眼睛看向旁边瘫在沙发上的苏恩曦。
对方听到她的话,明显打了个激灵:“不是女儿,是眷属,我不太清楚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按照词典来说,意思是家人。”
“那你能改变我的形象吗,这样我就不用易容了。”酒德麻衣问道,语气里明显带着些许期待。
苏恩曦摇摇头,没好气地说道:“真不行,要是可以我早就把你那对柚子变成搓衣板了。”
但女孩又沉默片刻,接着说道:“但……妈妈好像教过我一种东西。”
说着苏恩曦闭上眼睛, 好像回到了那个闷热的上午, 母亲的脸早已模糊不清, 但她却还是记得母亲那黄铜色的眸子与温柔的笑脸。
“恩曦,来,跟我做……”
瘫在沙发上的女孩手臂划出几道漂亮的弧线,手抓住几个古怪的动作,当她睁开眼睛,一缕火苗从她的手指上出现,静静地燃烧着,不时在房间的微风里跳动。
酒德麻衣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烟,凑过来点着一根,含在嘴里,青烟袅袅升起,慵懒的声音从红唇中说出:“看起来以后我不用带打火机了。”
“你还是带着吧,等岛国事情结束了,我给你买了限定版的Zippo。”苏恩曦悄悄捏碎了手中的火苗,火焰一点都不烫,反而很温暖。
“或许我应该回一趟华夏,”苏恩曦呆呆地说道:“我感觉现在才感觉自己很孤独……”
酒德麻衣没有接话,而是说道:“还是准备明天的事情吧,风魔家主我回去对付的。”
“要对上他吗,你应该叫他什么,师傅,还是师兄?”苏恩曦看着电脑问道:“你应该是在他手下受训的吧。”
“都不,我是岛国人,我们一般叫Sensei。”酒德麻衣看着被她放在脚下的武士刀:“我很感谢他,教会了我什么是忍者。”
在两个女孩聊天的同时,岛国的黑道被发动了起来,他们挨家挨户地搜寻着周围的动静,找着一个红色头发的女孩。
而这一切,现在正在关东支部歇息的楚桐楚枫二人,却完全不知道。
这两天兄弟二人过得很累,东京的黑道一半以上都失去了控制,两人带着一小支愿意合作的专员,在东京四处乱跑,扮演着合格的救火队员。
兄弟二人的经历就这样消耗在了无尽的救火工作中,四处征讨着那些不听话的黑帮,拼了命地想要找到死侍的踪迹,最后回到关东支部时,已经累瘫在了休息室里。
楚桐对此还有几分愧疚,关东支部不愧是蛇岐八家精锐中的精锐,已经连续出任务好几天了,这群人没有一丝抱怨,甚至在两人休息后仍然努力地出外勤,可谓是对家族鞠躬尽瘁。
不过已经精疲力竭的两人没有发现,他们那些忠心的护卫们,已经在一天的任务中被打散,现在陪在两人身边的可信任之人……
一个都没有。
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整个东京活动着,蛇岐八家这头垂死的野兽艰难地喘息着,曾经僵化的秩序缓缓启动,命令绕过人生地不熟的楚家两兄弟,像过去无数次一样,调动着每一个还能动的专员。
东京很大,但在很多时候,它可以很小,蛇岐八家的专员分析着被楚子航炸成一团的货车,分析着他搞出的大洞,从各种途经调取监控,四处寻找着路明非的痕迹。
楚子航没有那么多时间遮掩自己的踪迹,或者说,他并不在乎留下痕迹,只需要稍微遮掩,争取一点点时间就行。
但事情注定不会这么顺利,一个从高天原里出来的富婆向蛇岐八家的人透露了路明非的踪迹,但这不怪他,实在是零那娇小的身材在牛郎店里太过显眼,让富婆不经意间发现了几人的踪迹。
于是,在那天早晨,黑色的轿车包围了高天原的夜总会,拿着手枪的蛇岐八家精锐们从车子中鱼贯而出,在门口形成了一堵人墙。
“上杉家主,您玩够了吗,差不多该回去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