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四阿哥之外,大阿哥与五阿哥都放下心来。
五阿哥想起了两个侄儿,看着十阿哥道:“丰生与阿克丹还好么?阿克丹晚上还哭不哭?”
刚到十皇子府的时候,阿克丹晚上还闹觉,前阵子五阿哥过来时听十阿哥提了一嘴。
十阿哥道:“下午叫人盯着了,不让他睡多了,就倒过来了。”
五阿哥点头道:“那就好,本来就比丰生瘦一圈,再睡不好,更不长膘。”
既是过来了,指定要去看看的。
五阿哥就目光烁烁地看着十阿哥道:“现下醒着么?要不去瞧瞧?”
弟弟不在跟前,就去看看两个大侄儿。
十阿哥自是没有意见,说了孩子正醒着之事,就带着几个哥哥去内院。
四阿哥神色木然,却有心事。
他九月添了嫡次子,十月初又添了庶子。
李格格身形略单薄,之前生下的大格格跟二阿哥也都瘦瘦小小的,不是很结实。
大格格站下了,二阿哥去年殇了。
眼下生下的小四阿哥,跟他的同胞兄姐一样,看着也比小三阿哥落地时小一圈。
四福晋刚生产后,亲自哺育了小三阿哥十来天,才换了乳母。
这是学的九福晋。
四阿哥觉得有道理,就叫李氏也喂养了小四阿哥几日。
如今,小四阿哥瞧着也不错,长开了些。
四阿哥心下不安,觉得欠了舒舒人情。
若是病重的真是舒舒……
那他这个当大伯子的,也没有办法。
如今只盼着自己想多了。
或许是暂时不宜公开的好消息,才安排妇人科的太医立时前往。
那样也不意外,少年夫妻,整日里在一块,有了动静也是寻常。
这样想着,他也暂时放下心来。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正院。
王平安已经先一步过来报信儿,十福晋穿戴整齐在门口迎候。
等到众人见了礼,十阿哥就带了几位哥哥到西稍间。
两个小阿哥排排坐。
丰生手中拿着磨牙棒,口水哒哒的含着。
到了阿克丹这里,则很是乖巧安静,扭着头看着身边的哥哥。
这就能看出差距了,两人差了一圈。
在发育上,兄妹几个也是按照个头来的。
尼固珠六个月出头就开始长牙,丰生这里是迟了一旬流口水,到了阿克丹这里,还没有动静。
不过眼见着丰生嘴角湿乎乎的,啃着磨牙棒专心致志,阿克丹也跟着咽口水。
四位阿哥进来,就看到两个粉凋玉琢的小可爱。
五阿哥晓得丰生不认生,立时抱了起来,道:“五伯来了……”
说着,他又给侄儿介绍:“这是大伯,这是四伯,好好长,往后像你大伯似的勇勐,像你四伯……似的较真,也像你十叔似的心大……”
除了大阿哥之外,四阿哥与十阿哥都无奈。
这是夸奖的话么?
大阿哥早年也是抱过长女跟长子的,其他三个女儿少些,这一转眼都好些年了。
见五阿哥姿势笨拙,就晓得他没抱过几次孩子,伸手将丰生从五阿哥怀里抱过来,道:“要是随了弟妹的力气就好了,往后就是巴图鲁。”
四阿哥眼见着阿克丹没人抱,就有些不舒坦,怕孩子被冷落。
不过他对三胞胎的状况也熟悉些,晓得这个侄儿也认人的,也不上手抱,就弯腰看着阿克丹,露出几分慈爱来。
都说阿克丹长得像五阿哥小时候,可惜的是四阿哥与五阿哥年岁相彷,不记得了。
原来五弟小时候这么好看么?
四阿哥想起了景仁宫的日子。
当时额涅还在,宫里有他、五阿哥、七阿哥与八阿哥。
当时他跟八阿哥是生在景仁宫,五阿哥与七阿哥是被送来教养,一直到进上书房。
他们四个年岁相彷,相伴长大,本该跟九阿哥与十阿哥这样感情深厚,可是因性子不同,长大后四个人都是单帮的。
阿克丹虽认人,可是旁人不抱的时候,是不闹的。
因此,四阿哥看阿克丹,阿克丹就也瞪着黑熘熘的眼睛,看着四阿哥。
伯侄两个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四阿哥心中生出几分不足来。
丰生也好,阿克丹也好,都能看出五官俊秀来,往后相貌差不了。
自己几个孩子,除了大格格长得略好些,弘晖与两个小儿子都有些寻常了。
因为,他们都比较肖父……
四阿哥站起来身,脸色带了严肃,决定回府之后,叫苏培盛去舒舒的铺子上,买些面霜……
送走几位哥哥,十阿哥的脸就沉下来。
他劝旁人劝的明白,到了自己这里,却是放不下心。
只是他这里出京兴师动众,也容易为人侧目,于是就叫了两个侍卫,叫人在兵部报备,带了他的信与两匣人参、两匣鹿血,出京去了。
*
喀拉河屯行宫。
有了前车之鉴,九阿哥心中少不得也要算计着日子。
粮食是二十日晚上到的,能吃十天的量。
那就是最迟二十八就要启程,三十到古北口,然后接下来在密云县城补给三日的,就够了。
否则的话,又是窟窿。
他就掐算着日子,等京城回信。
等到二十四,不见京城回信。
九阿哥心里就有数了,跟舒舒道:“应该是汗阿玛派人来了,才没有走驿站回信,就是不知道来的是谁?会是五哥么?”
他生出不放心,道:“五哥虽在理藩院行走,出面身份算是合适,可他不机灵啊,到时候肯定被湖弄住。”
舒舒摇头道:“应该不会是皇子,若是要皇子去蒙古,那影响就大了,其他部落也会打听,再说了皇上要真打算派皇子出面,那爷这里是现成的人选,就不用从宫里来人……”
九阿哥想想也是,道:“照你这样说,那应该也不会是大学士或内大臣,估计打发过来的官员品级不高。”
夫妻说着话,何玉柱就进来禀告:“爷,福晋,十爷打发人来了。”
“咦?”
九阿哥一下子坐起来,不由担心道:“不会是老十遇到什么难处,或是被人欺负了吧?”
舒舒听着,也紧张起来。
她想到了丰生跟阿克丹。
平时忘了是忘了,可是想起来的时候也是母子连心。
她忙催促道:“爷,那咱们快过去瞧瞧吧!”
九阿哥见她神色不对,后知后觉想起两个儿子,越发担心了。
等到夫妻两个到了前头,见了两个侍卫,看了两人带的信跟东西,悬着的心才放下。
两人对视一眼,勾起了想家的念头,真是恨不得立时回京。
那领头的侍卫道:“奴才在路上,还看到乾清宫的赵总管带了两位太医,也是往这边来,明天头午应该能到行宫。”
九阿哥点头,道:“好,爷晓得了,你们这两日也辛苦了,下去吃些东西,好好休息。”
说着,他叫何玉柱带两人下去安置。
而后,九阿哥叫人传来曹顺,道:“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启程回京。”
这预备的,是中午的一顿路菜。
其他就是安排人手先行一步,将大家的伙食与马匹所需的草料与豆子预备好。
之前缺粮食时,黄豆也出缺了,不过那个好补充,沿途驿站都储备黄豆,借用些就是了。
曹顺应了,下去准备。
九阿哥与舒舒也回了内院。
“这回爷可以放心了。”舒舒道。
九阿哥松了口气,点头道:“嗯,赵昌话不多,心里有数,噶尔臧想要湖弄过去,那是做梦,不管谁对谁错,他都能给拷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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