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听陌风这么看待她, 心中委屈,红了眼眶。
木歌笑靥如花,柔情蜜意道:“情到深处无怨尤说的便是如此吧。”
丹若惊疑地看了木歌一眼,这个与她一向不对盘的木歌,现在是在为她说话吗。
对于丹若的惊疑,木歌却是笑的一脸坦荡。
陌风冷冷地看着木歌,敏锐如他,自然发现木歌的异常。
木歌顶着陌风冰冷的视线表示毫无压力,继续道:“只是寒王如此疼爱公主,如果公主的心上人的身份并不能让寒王满意,公主的良缘怕是成不了。”
木歌的话已隐隐现出端倪,陌风的神色越来越冷。
丹若已然被木歌的话吸引住了目光,并没有注意到她身旁的陌风异样的神色。
“不过这世上多的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不是吗。”木歌突如其来一句反问。
“歌儿,什么意思?”丹若不自觉问道。
木歌抿唇,胸有成竹一笑道:“若是有人要在公主您的心上人的身份上做文章,公主不妨先下手为强,帮自己的心上人得到一个他人无法做文章的地位不就好了。”
丹若眼前一亮,满含期冀地看着陌风。
此时陌风的目光已经冷的可以射出冰渣子,他对于木歌的再一次自作主张十分不满。
木歌迎上那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徐良将茶递给木歌,木歌欣然接过。
那眼底流动的温润,木歌看懂了。
成功了?
是的!
木歌与徐良两人的交流就在这一来一去的眉眼中完成。
起初,木歌发难绿萝,不是借题发挥,而是为了试探。
试探一国的公主,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面对挑衅自己尊严的人能忍耐多久?这张至纯至善的面具是否会就此摘下?
不过对于试探的结果木歌还是比较满意的,从始至终丹若对于木歌明里暗里的嘲讽,始终是听之任之。由此看来,陌风在丹若心中的位置非同一般。这样帮助陌风步入朝堂,丹若将会成了一股重要的力量。
对于陌风的愤怒木歌走在行动前就已经预料到。陌风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她上回设计让寒暃起了让陌风步入朝局的心思,陌风已然因这事动怒。现如今木歌又旧技重施,让丹若起了同样的心思。
可这对陌风来说是不屑的,不屑于利用寒暃,更不屑于利用丹若对他的爱慕之情。
木歌想起了上次陌风霸道而又狂乱的一吻,木歌心中暗自警惕,陌风这次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陌风,我们看戏吧。”听了木歌刚刚的话,丹若好像感觉到她和陌风之间的未来似乎更近了点,心中愉悦,声音也带上了她所没察觉到的欣喜。
陌风不语,他本想开口阻止丹若被木歌带走的思想,但他不像木歌那样的能言巧辩,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烦躁的紧紧的蹙起了眉。
对于陌风的漠视,丹若有些失望,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丹若也有些习惯,心痛的习惯。
她只顾着道:“不如我们就点一出踏雪寻梅吧,你们怎么看?”
“好。”木歌和徐良同时道。
陌风自然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但丹若也没有打算等到陌风的回答,待徐良和木歌都说了了好之后,就吩咐下人传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节奏的响起了锣鼓声。
在这锣鼓声中,一位着红装,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那个轻盈而矫健的步伐登上了舞台。
这常香玉是女装打扮啊。木歌眼底多了几丝趣味,端正了姿态,专心看起眼前的表演。
“看那雪中红梅,如此艳丽。”常香玉一开口便是娇媚圆润的女音传出。
木歌不懂戏曲,她听不出常香玉唱功的好坏,但这声音听的她的骨头都酥了。
常香玉一转身,一杨袖,婀娜的身姿在灵活的舞动,一笑一靥,一字一语,一举一动,皆是千种风情万般风姿。
这一曲很快就过去,众人还颇有几分意味未尽。
常香玉伴着一阵身上珠佩交接声来到丹若面前。
只见他双膝落地,行礼道:“常香玉见过公主,见过郡主。
这是清亮俊郎的男音,不复刚刚女声的娇媚。
丹若虚扶,示意身边的宫婢扶起常香玉:“常先生何必行此大礼,还不快起。”
常香玉不着痕迹的避开前来搀扶的宫婢的手,自己站起后冲着丹若拱手道:“谢过公主。”
“常先生的戏真是极致的美妙,让本宫深醉其中。”
“公主满意是常香玉的福分。”
“常先生近来住的可还习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尽管和本宫说。”
“谢公主,这王宫里锦衣玉食,能暂住在这里,这是常香玉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木歌看着常香玉的言行举止,嘴角的笑意就这样勾勒出深深的痕迹。这常香玉,从刚刚走起来开始一直是弓腰低头,一切听从吩咐的样子。
这可不是木歌想象中的样子啊。比如霜凝,她清高自傲,不理世俗。而这常香玉,呵,可是在世俗中摸爬打滚的上上人。
“今日这场戏,实在是麻烦常先生了,丹若心中过意不去,现在常先生快下去好好休息吧。”
“常香玉告退。”
从头到尾,这常香玉的礼节是规矩的没话说。
“公主,这戏也看完了,我和良子就告退了。”木歌起身说道。
“现在就告退?你们不多留一会儿吗?”
“我和良子约了棋局。”木歌浅笑嫣然。
丹若也不在勉强,放两人离去了。
待到无人处,徐良笑问:“阿歌想与我对弈?”
“不想。”木歌十分干脆,接着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用不正经的调调道“只是这公主和轩辕大人总要那么一点私人空间的。”
徐良不置可否,“不知阿歌接下来可有什么安排?”
“你我本就约好了,不是吗。”木歌道。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徐良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急不急,你先陪我回去换身衣服。”木歌冲着徐良眨了眨眼。
徐良哑然失笑。这木歌并不是在对他撒娇卖萌,而是在告诉他,她在动坏心思。
由着她去吧。徐良毫不迟疑地跟上木歌的步伐。
“郡主,您回来了。”
木歌一踏进清幽院就传来墨蝠的声音。
这人是闲着没事干了吗,怎么每次她回来都第一时间看到这家伙。一点客人的自觉都没有,没事不在房里呆着,瞎晃悠什么。
木歌的心思根本就不曾想过掩饰,墨蝠自然轻而易举地读懂。
他挑了挑额前的刘海,笑的一脸动人。“属下等奉将军之命协助郡主调查凝香阁,奈何郡主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用不上属下。属下闲着没事干只能每次在此处成为最后一个送郡主出院的人,也做第一个迎接郡主回院的人。”
木歌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人越发没脸没皮了。她也不打算再理他,对徐良道:“良,跟我进来吧。”
徐良顶着墨蝠别有深意的目光,一直走到木歌闺房门口。
待木歌打开房门,屋里的暖气扑上脸颊那一刻,徐良突然想起:不急不急,你先陪我回去换身衣服。徐良耳根染上红色,一时停了脚步。
木歌跨进房门,碳火燃烧所带来的暖气瞬间将她环绕,舒服的她毛孔张开。
“怎么了?”木歌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徐良,奇怪问道。
“我与墨蝠兄还有事相商,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徐良的身后墨蝠正笑的一脸暧昧。
“那好吧。”木歌也不究根结底,应了一声后就继续往屋里走,任坠泠带上房门。
“徐良兄~”墨蝠故意尾音上挑,加重语调。“不知徐良兄有何事相商。”
徐良浅淡一笑,一步一步,步履雍容地走到石桌前,一低头,一伸手,对着对面的石凳摆出个请的手势:“墨蝠兄,请坐。”
坐字的尾音刚落,墨蝠就已经出现在了石凳上。
徐良也没有表现出惊疑的表情,一脸淡然地落座。
徐良不再开口,墨蝠也没有再说话,两人之间只剩沉默。
呵,玩心理战吗?墨蝠玩味地想道。不过,这徐良怕是打错算盘了。想要墨蝠他沉不住气先开口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成为杀手要经历的一关就是心理压迫。而对于心理压迫他有学的很好,甚至用来审讯犯人他都用的炉火纯青。徐良,还不够格。
然而,墨蝠却是误会了徐良。徐良刚刚的话只是推脱和木歌一同入屋的借口,而现在的沉默只是他没什么和墨蝠说的。而让墨蝠坐下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坐着,墨蝠站在不是君子所为。
你问他为什么不和木歌一起进屋?徐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木歌的性子实在是恶劣,非常特别及其喜欢调戏他。如果他随着木歌进屋,等会儿木歌换衣服指不定又要被这么调戏呢。
不得不说,徐良这孩子,真相了。
不过……徐良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墨蝠,果然他还是挺在墨蝠刚刚提到的凝香阁的话的。凝香阁是木歌的产业他是知道的,这事……
算了,如果有需要木歌会告诉他的。徐良便也不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