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 ,你刚刚为何不进来?”
寒木歌不自在地转了转茶杯,用指尖摩挲着杯口。
“爹爹不是在忙吗,我不想打扰爹爹。”
“忙吗?我让振寒传达的是我在饮茶吧。”寒暃看着寒木歌的目光很温和,没有一点愤怒的情绪,可专注不允许寒木歌逃避他的目光。
“我只是想着爹爹或许累了,不想打扰而已。”寒木歌迎着寒暃的目光轻轻一笑。
“哎。”寒暃看着寒木歌的脸上的笑容许久终是轻轻一叹,他心疼的把寒木歌搂紧怀里。
“歌儿,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至亲的血脉,你来找我,我欣喜都来不及怎么会是打扰。”
寒暃拍了拍寒木歌的后背,像是小时候寒木歌闹脾气时那样哄着她,“歌儿,你对爹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重要,重要到爹爹可以放弃生命去守护。”
寒木歌的眼眶募地一红,她再也忍不住回抱住寒暃:“爹爹,你对歌儿来说同样很重要很重要。”
见寒木歌终于回应他,寒暃心里松了一口气,道:“所以,歌儿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爹爹替你扛着。”
“噗,爹爹说的哪里话,歌儿长大了,哪能什么事都要爹爹扛着。”
“是啊,爹爹的歌儿长大了。 ”寒暃看着寒木歌越长越娇艳的容颜有些怅然若失:“你长再大也是爹爹的女儿,爹爹都会为你解决麻烦。”
“好。”寒木歌极为乖巧地点了点头。
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小寒,你近来身体可好?”史云一边熟练的拔除药田里的杂草,一边关心地问着旁边和他做着同样事情的寒木歌。
“不错。院首,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弱不禁风的人,怎么说我也是有一定修为的。”寒木歌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笑着回答。
“不过院首,你看起来挺闲的,这样的小事我们来做就好了,你怎么还亲自动手。”
史云对于寒木歌的调侃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一旁的青稞为他解了围:“我记得院首和我们说过,万物皆有灵,如果对与草物照料,那么他们有感知了会生长地很快乐,药性会更好。”
这样天真的有些幼稚的言论乍一听寒木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时,太医院急冲冲跑进来一个宫女,一边跑一边喊着:“ 张太医,张太医。 ”
不多时妇科圣手张水云就出来了。
宫女一见张太医,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张太医,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
“你是哪家娘娘的宫女?”
“奴婢是云妃娘娘的婢女,今日我家娘娘早上醒来就腹痛难忍,晌午过后更是一直干呕不止,求太医救救我家娘娘。”
张太医一听来人的云妃娘娘的婢女,二话不说立刻带着药侍跟着宫女走了。
这一切遥遥落入寒木歌三人眼中 。
“哎。”医者仁心,史云轻轻一叹,眼里含着担心。
其实寒木歌也是一个医者,可她和史云的大慈不同,她救人看情况更看心情。
从一开始就显得沉默的青稞一时有些小心地开口:“院首,是不是宫里有人要害云妃娘娘?”
“这宫里最忌讳乱嚼舌根,你切不可胡言乱语。”史云皱眉看着青稞沉声道。
青稞悻悻地闭了嘴。
倒是一旁的寒木歌神色如常,专心的侍弄着手下的草药,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史云心中暗暗点头。
不多时,张太医回来,直奔史云这处而来。
“下官见过院首。”
“张太医,云妃娘娘情况如何?”史云关心道。
张太医苦恼的摇了摇头:“云妃娘娘的病情看似只是吃坏的东西,可下官看着像是中了毒,只是查不出丝毫中毒的迹象。下官一时毫无头绪。”
史云点了点头,“云妃娘娘没事吧?”
“云妃娘娘腹痛难忍,下官只能先回来配几副温和的解毒清肠的药丸。”
史云点了点头:“你要什么药?”
“七叶花一株,藤子十须,石柏三株…… ”
张太医语不停歇地报了一连串药材名字。他话音刚落,寒木歌就要手中的药篮递了过去,上面整整齐齐累着张太医要的所有药草。
张太医倒是有些意外寒木歌过分麻利的手脚,赞许地看了寒木歌一眼后材才接过药篮对史云道:“下官告退。”
史云点了点头。
得到史云的许可后张太医立刻提着药篮去了炼丹房。
史云赞许也地看了寒木歌一眼,“你对药材还挺熟悉的。”
寒木歌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她轻轻一笑:“药田呆的久了,自然清楚的知道哪些药在哪里。”
“不是,我是说你采药的手法不错。”史云有些被惊艳到了,寒木歌的手法熟练而老道,轻轻巧巧地从土里采出一株药材, 还不破坏药材的本身。
“院首,我也是一名医者。”寒木歌有些无奈道。
她是医者,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和药草打交道,这些手法也不过是熟能生巧。
史云抬头看了看天色,见药田的药草除的差不多了,“好了,回屋吧。”
三人收拾了东西一同回了药屋。 药童还是一如既往的研磨药草。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史云抬步走去。
一个苍老的药童感染了风寒,喉咙的痒意让他想痛痛快快地咳上一会儿,可他又害怕打扰别人就压低了自己的咳嗽,接过憋的自己满脸通红。
“院首。”
“不必多礼。”
史云阻止了老药童的行礼,抬手搭讪了他的脉搏。沉吟一会儿后,他收回手对着寒木歌和青稞二人示意道:“你们两人过来,给他看看。”
青稞习以为常的上前一步给老者把脉,一会儿后胸有成竹地收回手:“是风寒。”
史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示意寒木歌同样上前把脉。
寒木歌心知史云的试探,也上前替老者把脉。片刻后她收回手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问道:“你哪里得了风湿?”
“咳咳,奴才的脚踝有风湿,一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咳咳咳。”
寒木歌点点头,伸手握上老者枯瘦的脚踝,微微使力:“疼吗?”
“咳咳,不疼。”
寒木歌加重一点力道:“疼吗?”
“不,咳咳……不疼。”
寒木歌一直增加力道,不断询问老药童有没有痛感,直道老药童一直说很疼后才收回手。
史云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寒木歌,直到她收手站起来后才问道:“你可看出他有什么病症。”
“近日感染了风寒,他还有中度风湿。”
听了寒木歌的回答,史云照例还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领着寒木歌和青稞径直去了药房:“你们且等等。”
说完史云就走到药柜前,拉开自己需要的各个药材抽屉,配了两幅一模一样的药包。
他把两幅药各自摆放到寒木歌和青稞眼前:“这是我粗略配的药材,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添要减随你们。”
待史云说完,青稞就在药包里挑拣起来。
寒木歌轻轻扫了一眼,随后也不紧不慢地挑拣起药材。
寒木歌和青稞的药包先后完成后给史云过目。史云先是看了青稞的,点了点头后说道:“这是一副上好驱寒的药材。”
待到史云看寒木歌所配的药包时有些愣住了,上面的有些药材看起来有些多余,加进去显得不伦不类。虽然这样也能驱寒,但效果却是比不上青稞的那副药。
寒木歌倒也不生气,解释道:“这服药药性温和,可驱寒,但不仅仅只是驱寒。我看老者他喉中干痒,咳嗽不止,这服药主要是给他祛痒的。”
史云没说什么,只是问道:“你刚刚诊出他有风湿,你这幅药可能祛风湿?”
寒木歌奇怪地看了史云一眼,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能。”
史云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们各自去把自己的药材炼制出来,让老者来评判谁的药好。”
药房里就有丹炉,青稞得了史云的话也不停留,带着自己的药包就的往丹炉那去了。
在青稞熟练的起火,投药,闭炉的时候,寒木歌慢悠悠地搬出药炉和药罐。
史云想起来,寒丹若身有寒毒,体内自然不可能火属性,无法御火自然不能炼丹,只能是煎药。
不过史云自然不可能因此小看她,倒很有耐心地等着。
等青稞那边炼制完丹药好一会儿后,寒木歌这边才堪堪熄火,倒出一碗乌黑乌黑的药水。
“走吧。”
于是寒木歌和青稞各自带着自己的药跟着史云去了。
老药童服下青稞的丹药后,脸色的红色下去了一点儿,额头的高温也下去了。
“咳咳咳,多谢青稞大人,咳咳,奴才感觉自己……咳咳……好多了,头都不晕了。咳咳。”
接着寒木歌递上了自己的药碗。
老药童接过,一见那乌黑的颜色,药还没入口就觉得舌尖发苦,一时有些为难。
寒木歌倒是笑了:“怎么,你还怕苦啊,快点喝吧。”
老药童只好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刚放下药碗,他就一叠声地咳嗽:“咳咳咳……”
老药童咳了痛痛快快,咳出了喉咙里卡着的一口炭,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说起话来都带着几分生气:“多谢大人。”
史云点了点头,看着老药童问道:“你觉着今日的药哪个更好?”
老药童轻轻一思量道:“奴才在药房呆的久了,也是识的一点药材的,这驱寒的药房奴才也会一点儿,虽然效果不见得是顶好的,可也是足够的。只是这咳嗽真的是让奴才浑身不舒服,一直咳嗽个不停倒是比风寒更让奴才难受,而奴才偏偏无法解决,所以奴才很感谢大人的药。”
话说到这里,老药童对寒木歌的药很满意是显而易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