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在手术室里待了八个小时,被推出来的时候,医生脸露疲惫的表情对等在外面的高大川说:
“她摔下沟底的时候,可能被车内的东西撞击了头部,我们已经为她做了开颅手术,颅内的淤血已经清除干净,可是神经线受到了影响,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们也不敢保证。”
高大川站起来,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是吗?”
穿着墨绿色隔离衣的医生,看着面前站着的高大川表情认真地说道:
“目前来说,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是一个月,也许一年,或者这辈子她都不会醒过来了,你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
经过了这八个小时的煎熬,高大川心里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只要杨柳还活着,给自己一个弥补的机会就行。
看着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杨柳,满身包扎着看不到原来的面目,高大川心疼地走过去心里绞疼着,表情认真地说道:
“柳儿!我相信你一定能醒过来。”
推着杨柳的手术车带着杨柳缓缓地进入温馨病房,高大川满目沧桑。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杨柳这辈子都醒不过来,成为植物人,高大川也不会放弃的。
望着被抬到病床上的杨柳,高大川脸上的神情已经由焦急变得自若,只要看着杨柳还在,他就会充满信心,想起以前和杨柳在一起的日子,高大川充满了无限感激。
“柳儿!还记得以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吗?那时候你像来自田间的墨兰一样,自然幽香,记得那天你和女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半路上遇到了我,那时候的我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无奈身边有一个韩咪咪黏在身边,于是我走到你的身边讽刺你,打击你,我的目的就是让你记住我那个时候的混小子高大川,你受了委屈不服输,记得你当时倔强的像个发怒的小鹿,满脸怒气想杀我的样子,我看了后心里窃喜,因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望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杨柳,高大川握着她包扎着的手说:
“后来,欧阳俊逸出现了,他天天和你成双入对的出入,让躲在一边的我心里嫉妒的要命,我对欧阳了解,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深深地爱上了爱,本来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可是听到欧阳妈妈反对你们在 一起的时候,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看到你痛苦虽然担心,但是我心里萌生了希望,认为我有了机会!”
回忆是一段美好,高大川冷峻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他抬手理顺了下杨柳额头上一缕头发,接着说:
“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因为韩咪咪的插入你我产生了许多误会,为了这个你赌气离开了我两次,可是每次我都想丢了心一样,满世界找你,知道把你找到为之。”
想起那次丁香园外的情景,杨柳跟在孩子们的后面,当见到杨柳的一刹那间,高大川激动的情景。可是抬头看着床上的杨柳,高大川回到了现实。
“我今天就和你说我脸上口红的事,我知道你虽然睡着了,但是心里是有感应的,其实······其实那个口红,是我不经意被夏汐吻上的,我不是有意带着那个口红去见你,我也没有喜欢上除了你另外任何一个女孩,这个你放心!”
护士来换药了,看着高大川痛楚的样子好心提醒她:
“你太太的情况一时半会也没有多大变化,我还是想开点,我劝你自己把身体保护好,晚上的时候,你可以躺下来休息一下,不要等着你太太醒过来了,你却累到了!”
也许是帅哥伤心,让这位经常接触生老病死的护士,起了怜悯之心,所以这位护士大姐好心提醒高大川。转头看了下身边的那位护士大姐,高大川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现在这个时刻,他多么渴望听到有人说杨柳有一天会醒过来,这个护士就安慰到他心里去了,所以高大川心里充满了感激。
拿出手机第五次拨打了翠姨的电话:
“翠姨!你说要来医院看杨柳的事,今天晚上不要当着孩子们的面提了,让小志小鹏到点就睡吧,茵茵回家的时候就说她妈妈出发,今晚回不去了。”
没等高大川说完,对面的翠姨焦急地问道:
“先生!太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面对着翠姨的追问,高大川不得不说出事实:
“她虽然脱离了危险,可是医生说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也许会一辈子就这样躺着再也回不到从前!”
面对王翠,高大川感觉到这是他心里唯一的依靠,这些年风风雨雨王翠都见证了他和杨柳的爱情,此时高大川只能满怀歉意地说道:
“没办法,只能把孩子们又交给你了。等过段时间,杨柳身体控制住了,我会把她带回家照顾,翠姨!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
高大川坚定的语气让王翠感动,电话里翠姨也哽咽着说道:
“先生你放心,在太太醒过来之前,我不会离开高家的,我王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个家有我在你放心就是了!”
高家客厅里的王翠,结束了和高大川的通话,坐在沙发上暗自神伤,心里在说:
“这俩夫妻是怎么了?这么多磨难!特别是杨柳,怎么从结婚以来就没有消停过?”
此时的小鹏做完作业来到了翠姨身边,看着小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担心地问翠姨:
“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等妈妈回家再睡觉!”
翠姨把沙发上的小志抱起来,招呼着小鹏说道:
“不要等妈妈了,妈妈出差路很远,今晚回不来了,刚才你爸爸打电话交代了,我们现在就去洗漱睡觉好吧”
小鹏听到杨柳今晚回不了家,装的很大度的样子说道:
“没关系,我答应妈妈以后做个坚强的男子汉!”
翠姨把小志吃力地抱到卧室里,看到小鹏走进了洗漱间,翠姨把小志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等洗漱完来到卧室,看着他上到另一张床上,翠姨过来给他野了掖被子说道:
“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小鹏隐约看出翠姨像有心事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奶妈!你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这时候的翠姨很心疼小鹏,这个年龄妈妈就躺在床上不醒人事,以后孩子会怎么办呢?翠姨看着小鹏把他搂在怀里,眼里含着泪说道:
“好孩子睡觉吧,你这么大了,以后要体谅妈妈的辛苦,要是妈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小鹏感觉到翠姨说话的语气非常低沉,抬头看到翠姨好像眼里有泪,接着问道:
“奶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妈妈有什么事?”
翠姨用手把脸上滑落的泪珠擦掉,说道:
“没事!没事!!”
翠姨忙把眼里的泪擦掉,在没有见到杨柳之前,翠姨不想让孩子担心,如果杨柳真的要像高大川说的那样,真的醒不过来的时候,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今晚,翠姨像小时候一样,拥着小鹏去了他二楼的卧室。
等小鹏睡下后,翠姨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在感叹:这高家虽然有钱,可是接二连三的磨难都摊上了,这家人还真是让人同情。
翠姨老了,本来想明年借着儿子结婚的事离开高家,可是看到这一家人的遭遇,翠姨心里很难舍下。特别是小鹏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到他亲生妈妈出了事,翠姨感到他很可怜。为小鹏盖好了被子,翠姨走了出去。
杨柳已经两周没有回家了,孩子们天天吵着要妈妈,高大川接到翠姨的电话后,偶尔也回家看看孩子们,安慰孩子们说,你们的妈妈很快就会回家。
回到医院看着昏迷不醒的杨柳,高大川满腹惆怅。
这一天医院里突然来了很多记者,扛着摄像机要见高大川和杨柳,护士起初把这个消息告诉高大川,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要不要见一见那些记者?高大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问走进温馨房间的护士:
“这是怎么回事?我妻子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人要来打扰她,你们医院这工作怎么做的?”
护士看着高大川说道:
“我们护士长说了,记者们的意思是想为你的妻子杨柳女士做宣传报道,因为那天出车祸的事,是 你妻子为了躲避公路上那四个孩子才翻车受伤的,据说其中一个孩子的妈妈就在新闻单位工作,回家听到儿子回家说起这件事,她非常感动,就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具体杨柳的车是怎么翻到沟底去的?高大川心里还不太清楚,但杨柳一直以来都是先人后己,这保护孩子们的事杨柳一定做得出来,可是看到杨柳都这样了,他决定不见记者。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很多记者都找到杨柳单位去了,关于杨柳受伤住院的事,甚至上了电视台报道,高大川每天都会接到很多老朋友的电话,搅得高大川心里很烦。
有一天医院领导找到高大川说:
“你这样不见他们也不是办法,这件事如果不解决掉,我们医院里也很难安宁,我希望你接受一下采访。”
因为夏汐的事,高大川对王忠也有意见,所以杨柳的事连王忠也不知道。他决定晚上趁着天黑把杨柳接回家。
当高大川把这个决定告诉医院里杨柳主治医生的时候,得到了医生的支持。主治医生知道杨柳舍己为人的事迹后,他愿意主动去高家做杨柳的专治医生。
那晚天黑了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魁梧男子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病人走到了一辆劳斯莱斯车边,轻轻地把她放到后边的座位上,随后从病房里悄悄走来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上了那辆劳斯莱斯,向医院外驶去。
杨柳回到家的时候,孩子们都睡了,只有翠姨还焦急地等在院子里,等着为他们开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