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你这样乱捅是不行的!”
步度根部落中,孙策看着关平拿着火把瞎捅,恨铁不成钢:“捅牛羊屁股的乐趣,不在于捅,而在于过程!”
“什,什么过程?......”
“发现的过程,牛羊骡马四散奔逃的过程!”四周人喊马嘶,孙策却浑然不觉,指点道:“首先,你得一眼看出圈里哪个是头羊头马。”
“只有捅了它们,其他羊马才会跟着惊慌失措,乱跑乱叫。”
“至于牛就危险些,烧了尾巴后一定要迅速远离,才能体会到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的快......哎幼,大兄你打我干什么?”
吕布气得牙根儿都痒痒,道:“咱这次不只来袭营,还是来接收步度根部落财富的!也就是说,这些牛羊骡马都是我们的,你乱捅什么捅!”
“捅得跑漫山遍野都是,你去负责给抓回来?”
“接收步度根部落的财富?”孙策满脸的喜悦眼见地收敛,道:“不是悄悄地进村儿,打枪的不要,然后放上一把火掉头就跑?”
“还跑什么跑?”
吕布又一指远处,道:“他们正在前方决战,我们就是来抄老巢的。就算前线能逃回一些人,也不过残兵败将,我等还用得着跑?”
话很有道理,孙策的眼中却一下没有了光。
......
“勇士们,汉室天军来援助我们了,还抄了他们的部落!”感谢完老董,轲比能立刻大吼一声。
随即策马来到中军阵前,将手中的弯刀往前用力一引。
士气已然开始低靡的部落勇士重新大振,战意瞬间再度高昂起来,如决堤的洪水向前方席卷而去。
“碾碎他们!......”
“杀啊!......”
反观步度根一部,血战余生的勇士正气急败坏地后撤。无论步度根如何呼喊,派嫡系部落前去阻挡,都无法延缓哪怕一瞬的崩溃。
“不许撤,这是汉军的诡计,你们不能退,不可违背我的指令!”步度根满脸绝望,与适才的志在必得天差地别。
此时他体会到了轲比能之前的惊诧和疑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精心筹划的决战,结果竟然会这样?
身为大单于檀石槐一脉的后人,他有着复兴鲜卑辉煌的野望。且大汉昏暗动乱、匈奴雄风不在,乌丸也被公孙瓒打得哭爹喊娘......
他曾离目标如此之近,似乎只需打败轲比能,便可一统鲜卑。进而再将同种同源的乌丸纳入统治,再现鲜卑的辉煌。
甚至,他还曾幻想过挥兵南下,将汉朝肥美富庶的土地尽数占据。让汉人臣服在快马弯刀之下,让他们将所有的物产全都上供给鲜卑人享乐。
至于大汉相国率兵前来,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如何应对。只是一来尊贵的身份让自己弯不下腰,二来也不觉得那个大汉相国能有多厉害。
所以一方面派使者前去谈判,拖延时间并暗中盗取董氏铁骑的秘密;另一方面突然袭击轲比能,打算在老董反应过来之前,便结束掉这场战争。
这就跟仙人跳一样:只要他这里动作足够快,没等老董过来威胁勒索,一切都已结束了。
可惜,轲比能不愧是从底层一步步走出的枭雄,对此早已有所防备,导致上次全面袭营未尽其功。
随即步度根便仗着人数众多,几番骚扰强攻,终于引发了今日决战。且这些时日也未见汉军有何动向,便以为对方不过在虚张声势。
没想到,结果竟......
“该死的狡诈汉人,我要杀了你们,本单于要杀光你们!......”此时步度根的反应,简直像刚才轲比能的翻版。
“单于快跑吧,我们不能再打了!”
而他的亲卫反应,也跟莫护跋差不多,死死拉着步度根的马缰:“再不跑等汉军包围过来,就跑不掉了!......”
“不,不!......你们不要拦着我!”步度根声嘶力竭吼着,手却没阻止亲卫的动作,任由他们拉着马缰带着自己逃离战场。
愤怒归愤怒,但他还没有瞎:眼下胜败已经注定,留下来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杀!”老董则大吼一声,大槊恶狠狠地挥出,锋利的三棱刃顷刻间扫开面前的短槊。他策马不停,只将大槊横挡在胸前,便将前方三名鲜卑勇士撞下战马。
跌落在地的士卒面对滚滚而来的战马群,下场只有一条。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瘆人刺耳的骨骼碎裂声。殷红的污血从嘴角溢出,原本冷峻的眼神也很快暗澹下去,紧接着便在万马奔腾中消失不见。
“阿韦,给老夫冲上去,戴兽面盔的那个是步度根。”眼尖的老董目标很明确,直取步度根。
只要杀掉这个人,剩下的部落就再难掀起什么风浪,很快会被轲比能吞并。
“看到了!”典韦应了一声,狠狠抽了战马一鞭向步度根冲去。
七八支长矛短槊从不同方向同时攒刺而至,他奋力挥舞手中双戟打落,等顺手砍掉前面阻挡自己的两人脑袋后,又听老董高叫道:“那个披锦袍的是步度根。好家伙,他居然把兽面盔扔了!”
典韦当时怒了:“步度根,有种你别变装!”
步度根却又惊又怒,还被气得不行:放屁!......换成你被人追杀,估计都恨不得变女装!
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一定要活着逃出去。只有自己还活着,一切才会有可能。
想到这里,又将身上的锦袍解开扔掉,混在鲜卑败兵中更难以分辨。
紧追不舍的老董看到这幕,忽然觉得剧情有些熟悉:得亏他没长胡子,否则自己高喊一声‘长胡须的是步度根’,然后他就该割胡子了吧?
“子龙、公明,挡住那伙被阿韦追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步度根!”眼见对方越来越难辨认,老董掣下背后神臂弓,勐的一箭射了过去。
偏偏正与步度根飙马的典韦,也偏了一下方向。
然后,眼见就要追上步度根的典韦战马,突然间人立而起、痛苦嘶鸣。马背上的典韦毫无防备,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急刹飞了出去。
在地上连滚了几个圈卸掉冲力后,他抬起头时已不是幽怨,而是悲愤了:“主公!......到底是要杀他,还是要杀我?”
老董瞬间脸一红,又不想丢了主公的面子,便道:“免你一年的工钱!”
“别扯那个,好像我这辈子能还得起一样!”
“还不起不要紧,你还会有儿子,你的儿子也会有儿子,子子孙孙无穷贵也。”
此时他也没心思追步度根了,下马拉起典韦:“父贷子偿接力来。弄得好,老夫让你人走贷还在......再给一次机会,你同不同意?”
“主公,祸不及子孙!......你这也太黑了。”
“嘁......”老董觉得自己就是太善良了,才让典韦敢如此嚣张:就不该又给他开工钱,又包吃包住包找媳妇儿的。
该光给他一个有公摊的毛坯房,七十年的产权,外加吸血的物业......对了,还得是期房,看他还敢不敢犟嘴!
没等典韦回复,就听战场上一阵喧哗。
老董急忙抬头看去,只见步度根被一人用斧子硬生生噼成了两半,斧子从右肩斜噼过,一直斩到左腰才停住。
步度根瞪大了眼睛,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斧子随即一抽,上下身子突然就那么分开了,内脏与鲜血狂泻而出。
当上半截身子轰然落地时,杀他那人才大吼道:“杀汝者,徐晃!”
更远处,赵云缓缓收起即将射出的箭:并非是怕误伤到徐晃,而是直接将这个功劳让了出去。
这境界,跟误伤属下还不肯道歉的老董比起来......怎么说呢:虽然都是大汉的武将,但做人的差距还是挺大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