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安好!”
花宓对他福了福身子,嫣然一笑。
她压下满心的复杂,面上眉眼弯弯,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是何人?”
肃亲王久不回京,是以也不知道花宓便是贤王妃,见她在昨日的宫宴上见过,只以为是哪宫的娘娘,只是叶若尘登基这么久了,后宫也没有一妃一妾,他也有些拿不准,遂已问道。
还不等花宓回答,旁边的腊梅道:“肃亲王,这是皇后娘娘!”
其实花宓现在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妃子,说是妃子但又没有册封。
若说不是妃子,但她又已经是叶若尘的人了,就连腊梅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肃亲王介绍花宓。
“皇后娘娘?本王虽然许久未曾回京,但并未听说陛下立后了?”
肃亲王也是一头雾水,叶若尘居然立了皇后,如此大事那为何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似乎有些不合理啊!
再说了,这立后可是大事,就算他远在封地,但再怎么说也还是手握重兵的王爷,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腊梅,不许胡说,肃亲王,我是贤王妃,说起来我也该叫你一声皇叔才是。”
听到腊梅称她为皇后娘娘,她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起,不,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皇后,只是贤王妃。
肃亲王驻守边关,常年不能回京城,所以他不认识花宓很正常。
“贤王妃,既是贤王妃,那为何在宫中,你一个臣妇留在宫中多有不便,还是尽早出宫去吧!”
听到花宓自称贤王妃,肃亲王的浓眉狠狠一皱,然后意味不明看了一眼身后的腊梅。
“出宫,我自然是想出去的,只是出不去罢了,莫非王爷认为我是心甘情愿被困在这牢笼的。”
花宓淡淡一笑,见识过外面的天空,她又岂会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皇宫就是牢笼,而她就是一只笼中雀。
被叶若尘牢牢锁在笼子里哪里也不能去。
“……”肃亲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开始注意到花宓,是因为昨晚在宫宴上觉得她的笑像一个故人。
今日见到花宓跳的那一支舞,他好似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白雪红梅中翩翩起舞的少女。
只是很可惜,他将那个女子弄丢了。
“天寒地冻,你还是早些回宫!”
犹豫良久,肃亲王还是开口了,不管花宓是贤王妃,或者是皇后,和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见到花宓衣衫单薄,他皱了皱眉头。
若不是见她和阿姝相似,他也不会开口的。
“肃亲王,听说您和家父承国公是好友,您能和我讲讲边关的风景吗?我从未出过京,对边关很是好奇。”
肃亲王的反应似乎在她预料之中,她之前就是听叶倾羽说起过这位肃亲王。
虽然手握重兵,但是重来不插手朝中的事,他只负责守好边关,不让边关起战乱。
至于京中闹成什么样,似乎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原来你就是承国公的女儿,你和你母亲很像!”
肃亲王听到花宓自称她是承国公的女儿,这才又打量了几眼花宓。
难怪,她还说呢,为何会觉得花宓花宓和阿姝像了,原来二人竟是母女。
“您认识我母亲?”
见她提到那个早就逝世的母亲,花宓的脸色也变了又变,他居然还记得她,记得那个因为他而死的人。
她穿越过来之后就从花宓的记忆中寻到一桩旧事。
花宓七八岁时,那时的花宓还是花宓,而不是她。
花家还不是这么显赫,有个皇亲国戚看上了颜氏(花宓母亲),花宓容貌倾城,她的母亲自然也不俗。
承国公居然把自己相守十载的结发妻子送了出去。
相伴相守数十载也比不过荣华富贵,眼里心里全都是富贵和权力。
凭借着卖妻求荣换来一步步的高升,换来一大家子的富贵,至于颜氏,事后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
发妻惨死,他看也不看一眼,不过是吩咐下人丢到乱葬岗去了。
那一天,小小的花宓也曾偷偷远远看过颜氏的遗体,只是离得较远,没有认出来。
这些事,还是花宓后来从一个老嬷嬷那里听说的,她知道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随后跑去询问承国公真相,却在房门口亲耳听到她的“好”父亲对他宠爱的小妾,如今的承国公夫人一字一句说着这件事的经过。
还说本打算之前就弄死母亲,好给小妾让位,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帮了他们。
花宓呆呆的站在门口,泪流满面,她多想冲进去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只是从那之后,她就彻底看清了她那个利益熏心的父亲。
在他眼里,不管妻子,儿女,还是友人都没有权力和富贵重要。
何其凉薄的男子啊,这便是花宓的那位好父亲,不管什么东西挡到他的荣华富贵,都能毫不留情的丢掉。
之后花宓一天比一天消沉,之后还被花娆不小心推到湖水了。
寒冬腊月的天,一个幼女又如何能够自救呢!
之后,花宓就那样去了,而醒过来的也变成了她舒桐,她在现代时老奶奶给她取过一个名字,舒桐。
但当初的那个舒桐已经死了,现在她不是舒桐,只是花宓。
占了花宓的身子,自然也要帮她报仇,尽管她穿过来时颜氏已经死了,但她从花宓的记忆中得知那是一个非常温婉的人,仅存的一点记忆倒是给了她一些温暖。
肃亲王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叶若尘快步走了过来,他一把抓过花宓的纤细的手腕,把自己身上的狐貂给她披上。
叶若尘火急火燎处理完朝堂的事,就匆匆赶来朝阳殿,就是想看看花宓好点没有,没想到花宓居然不在殿中,而是在外面吹着风,淋着雪。
他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心疼花宓身子弱,等会儿又是肚子疼,愤怒花宓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他遂又摸了摸花宓冰凉的手掌,面色有些不渝,眼神扫过周围的宫女,淡漠开口:
“阿宓身子弱,为何她穿的这么单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