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虫鸣蛙叫,呼呼吹来的凉风,易安生也不忍心将其赶走。
邀进门后俩人便不再说话,找了一床被子递给女孩,各做各的事。自己又不是开旅店的,见个人就热情攀谈,何况还是来历不明的人。
但是有句古话说得好,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得大概就是眼前的这种情形。
随后易安生确定对方没有危险之后,便起身寻找延年去了,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徒弟。
找了半天,原来是在柜台底下睡着了,怪不得怎么都找不见。
将其喊醒便带去隔间去睡,至于让给那个姑娘?
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听见延年窣窣地穿衣服,倒是起了一个大早。
听着拧抹布挑水的声音,想来又开始擦洗铺面了,易安生也没有管,继续盖着被子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易安生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昨夜的女人早已经消失不见,询问延年后,他甚至不知道昨夜有人来过。
推开门,易安生吃饭的工夫顺手买了一本《天朝辛密》,这一次足足花了他一两银子,回到铺子就回到隔间,直接开始翻阅恶补。
上一次的遭遇对于易安生来说,完全就是笑话。
他可不想下次出去只能装傻充愣,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的历史他脑中完全空白。
撇去杂念,易安生正式开始阅读这本书册记载的历史。
书中记载,古人倦长夜,自古都热衷于谈鬼论怪、寻仙慕道,整个社会都充满着诡异的氛围。
直到某一天,真正见到仙人飞升之后,这个世界的真相才掀开一角。
仙人的出现,让整个人类社会发生颠覆性的变化。
序幕至此拉开,人类开始不信奉神灵,不惧怕鬼神,甚至试图捕获仙神,囚禁妖魔,从他们身上获取那种非凡的力量。
但是力量又怎么可能凭空产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力量产生的同时,一些不可名状的事物也出现在人类之中。
权利的向往、金钱的追逐、名利的刺激,开始出现一场场不明所以的战争,每一次都席卷整个大陆。
到达近古时代,那种现象才有所收敛,但是战争的爆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打着“排除异己”的大旗,继续爆发。
各路妖魔鬼怪也频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人类的朝代也因此开始更替,但是不管如何,似乎每一个朝代总有一个仙人出现,无论是
人类还是妖魔鬼怪。
至此开始的三千多年,每逢乱世,总有新的统治者推翻旧朝,不为其他,只为自己能够成为那一个可以飞升的仙人。
而三百年的最后一个仙人飞升之后,留下天下再无仙的传言之后,仿佛真的如他所说一般,天下再也没有飞升的契机,至此妖魔鬼怪纷纷现世,只为求得一丝机缘。
整片大陆变得无法无天,天下大乱……
由于仙凡永隔,大陆的气数亦不断耗尽,无数怪异之事接连四起,怪异丛生的表象之下,人鬼混居已成为常态。
易安生看着记载,怎么看都像是删过的一样,一些重要的东西完全没了记载。
尤其是仙人的出现与消失,让易安生感到难以置信。
翻着翻着,延年跑了进来,贴着耳朵说了一段话后,拉着他走了出去。
原来是粟老板与苏老板,俩人支支吾吾对延年说了半天,都没有说道点子上,这才将易安生叫了出来。
刚一露面,那苏老板就连忙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铺内的行人道:“易老板豪客迎门,我就说粟老板瞎说,说易兄弟的铺子支持不了几天,这下打脸了吗?”
“苏老板,看你这话说得,我可听说迎春楼的沈老板最近老来店里提起一位作画的高人,想来就是易老板吧?你是没看着,那沈公子忙得连身形都消瘦了不少。还有一种什么灯售卖,你是没见过,那画中的女子可是翩翩起舞,美艳无边啊!”
“我可打听清楚了,那是出自易老板的手艺,你可得给我留一盏,不能苦了兄弟。”
俩人一唱一和,脸色又红润了几分,就连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易安生见状,也不插话,只是暗笑俩人,等两人吵完之后,才拿出两本画册,用力一塞,塞到了俩人怀里。
“仰仗两位老板宣传,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的沈公子赏识,将这间铺子重新运转起来。”
“今日我做东,去吃一顿,两位哥哥不要推辞,莫要让他人知晓我易安生连一顿饭都请不起。”
话说完,易安生就拖着俩人直接走出了铺子。
顺手从账上取了不少银子,就连说话底气也硬了不少。
只不过这次去的并不是什么食满居,而是普通饭馆,食满居的消费二十两银子大概只能点几个素菜。
随着几道硬菜上桌,三人之间的联系也越发紧密起来,奔着某种目的,易安生还专门点了一壶度数较高的酒来。
酒过三巡,易安生直接往《天朝辛密》上引,毕竟对于另外俩人来说,这天朝辛密,看得更加明
白一些。
“易老板,不是我俩胡说,这天朝辛密的内容半真半假,不得信之。妖魔之物自古就有,仙佛之名从未提及,就现在的绝仙天朝,也只是明面上光鲜,暗地里不知道还是个什么样子。”
“对,易老板,光天朝辛密就有三千多种版本,几乎每一朝每一代,都会出几本新的,假的多了也变成了真的,都是商人之间的秘密,不可信。”
易安生看着俩人,心中有些打鼓。
话锋一转,聊到了“升仙”一词。
俩人听闻,脸色骤变,脸色由红变白,随后便是慎重。
似乎对俩人来说,这“升仙”一词完全就是禁忌。
“易兄弟,你从哪里听说升仙一词,你可知道其中代表的含义。”
易安生不明所以,只能继续听,升仙一词,在俩人口中变成了另外一种理解。
“大乱将起!”
易安生还想问什么,但是怎么也问不出来,似乎对他们来说,或许晚上也睡不好觉了。
易安生无奈,强压着心中的疑虑,陪着俩人吃喝。
不一会儿,俩人居然不甚酒力,直接醉倒在易安生面前,起身结了账,将俩人送回自己的铺子里,独自在街边行走。
本来想着只待一会,就会铺子里,没曾想,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一声略微熟悉的哭声。
“求公子收留一晚,明早天一亮,奴家就走,绝不逗留!”
这可真是离谱爸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是昨天留宿易安生家的那名女子。
易安生清楚地看到那名男子在见到女人的第一眼,眼睛都直了,一抹喜色在眼底隐没。
正当易安生准备英雄救美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男人背过去的一瞬间,女人上身拉长,嘴巴大张开,一口将男人的半截身子吞入腹中,留下的半截身子还保留着兴奋向前走了几步才倒下。
“好家伙,这就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的原因?”
下一秒,他便看到那女人转过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易安生,哪有什么昨夜的苦苦可怜,有的只是血盆大口。
易安生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那贼婆娘盯上我了!”
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子,拔腿就跑,他可没空当一个垫背的存在。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牛皮都是吹的,小命则是自己的。”
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易安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突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