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易安生最后并没有收下那些近侍,只是将其余零散的东西收到了储物袋中,转头对着宫主说道:
“宫主不必远送,晚辈脑中早有路线,若没有意外的话,可顺利抵达上清道。”
“无论在下是否拜入宫主表姐门下,还是其他仙人门下,晚辈绝不忘记今日宫主的厚爱,他日晚辈若是修行有成,必会前来拜谢宫主。”
说完,易安生又对着一众官员、修士拜了一拜,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名风淳朴、少有纷争的禁灵宫,转身离开了大殿。
丢出笔芒刻画出一个急行阵,注入仅剩的元气,直冲云霄,远遁他处。
易安生带着灵珠子不一会便脱离了禁灵神网笼罩的地界。
正准备恢复自身元气之后,再行前往上清道。
谁知刚恢复了十分之一,再欲刻画急行阵,但就在下一刻,易安生脑中警铃大作,毫无征兆地响起来。
就连整个心神,也猛地颤栗起来。
“这劫难怎来得如此迅速,可这方地界,又会有什么劫难生成?”
易安生知道自己的生死劫难本就没有度过,可荒山野岭、杂草丛生,实在想不到劫难到底会是什么。
就算是之前遭遇的劫难,那也有预兆所闻,能够寻得一丝踪迹,可如今,又是什么?
易安生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依旧迅速往急行阵中注入元气,继续朝远方遁去,同时也将灵珠子收在了法器之中。
做好一切之后,易安生遁入了深山,找到一僻静之处暂停。
忽然,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脑中,一道可怕的感知传来,只是此此劫难并不是印在了他身上,而是出现在了易安生另外一道躯体之上。
心魔一暗生。
在喜丧庙中做暗子的心魔。
易安生连忙就近开辟了一座洞府,布下了几个阵法之后,开始朝着心魔感知过去。
“这,喜丧庙为何变成如此模样,喜丧鬼王,她居然失控了!”
易安生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第一时间接管心魔一暗生的躯壳,因为他不知道此次劫难是否会从对方身上延续过来,毕竟他现在可不在北境之内,就连元气也即将见底。
而是分出少许神念,默默站在一边打量了起来。
打量了几息,易安生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灾人祸。
之前他就靠着一暗生的躯壳,打量过喜丧山那场大战,本以为此次又是正邪之战。
等再次睁眼是,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急促与疲惫,此刻的白云娘正拉着一暗生不住的逃命。
遮天蔽日的大阵此刻也失去了踪影,只有昆仑一个傻呆呆的跟在来人的身后,寸步不离。
只听那昆仑边跑边喊道:“太险了,太险了,差点小命就玩完了。”
“这下要是再被那个怪物抓到,只怕是活不了了,再厉害的防御也抵挡不了呀!”
“早知道,就不凑热闹,不来喜丧山了,真是麻烦。”
而跟在他们身后逃命的,还有数之不尽的
妖魔、邪修。
从上空向下俯瞰,整座喜丧山就像一个崩坏的蚁穴,到处都是散乱在外密密麻麻的身影,不顾一切施展全身力气,只为离开喜丧庙区域。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自然是处于喜丧庙正中心的骇人踪影。
喜丧鬼王!
如今的他早已施展出自身鬼相,被万丈鬼气笼罩着,周身妖气盘踞在外,头顶依旧半面是喜半面是丧。
喜丧鬼王此时上身袒露,嘴里露出尖长的獠牙,手上拿着镇妖铃,狰狞凶狠,周身不断膨胀的躯体,持续喷涌着无数哀嚎的鬼魂。
下半身同样不断向外膨胀着,激射出大量的森罗白骨,吞噬着一切所能遇到的血肉残尸,富丽堂皇的喜丧庙也被其破坏一空。
而此时的喜丧庙废墟之内,数十道至少“金丹期”的妖邪正在不断哀嚎,怒吼挣扎着想要挣脱白骨巨兽,尖锐地嘶吼怒骂着。
其中大多数易安生都未见过,想来应该是后续招揽而上的金丹妖魔、邪修。
全部扫掠一遍后,倒是有几个身影,易安生觉得面熟。
比如那赤发狼君,那蝠妖与巨兽,还有那阴阳军师,倒是那只蜈蚣坐骑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
除了那几只妖魔之外,还有十几二十只金丹期妖魔、邪修,同样在森白鬼手控制下,在原地不停地挣扎、嚎叫。
相同的是,那些妖魔的实力同样十分强大。
但是却被喜丧鬼王逼出本体,不能动弹。
单单是喜丧鬼王的实力,就足以镇压众人。
而且易安生还发现,不管是那些妖魔、邪修如何哀嚎求救,仍旧被阴森鬼手所吞噬同化。
“鬼王,鬼王,快点停手,你是疯了吗?”
“喜丧鬼王,求求你放过我!”
“鬼王莫要自误,快快停手,你要将我等都吞吃殆尽吗?”
“蠢货,这疯子就是要将我们吞噬掉,好恢复她上次大战损耗的躯体。”
“她掀桌子不干了,我们只是她的棋子,她悔棋不干了,她害怕这场棋越下越臭。她将好处都捞足了,想要逃离这‘北境之内’,想利用我们废物利用一番。”
“喜丧,吾乃阴阳教之人,家师‘太极道人’,我随你来这北境之内也只是一场交易罢了,既然你不愿再进行下去,我也不再追究过失,只要你将我给放了,我必定既往不咎,如若今日你吞吃了我,必定结下因果,家师必定会成你前路阻碍,取你性命。”
此刻喜丧山二把手军师也发出了声音。
喜丧庙的二把手,实力更是不弱,可现如今,竟然也想着向喜丧鬼王求饶。
虽然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威胁,但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听的出来,他这是在求饶。
但是这一切似乎没有了任何意义。
骨头制作的鬼王坐上,禁闭双眼的喜丧鬼王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三股力量不断交织下,双目中更是充满了暴戾,只是并没有陷入失控之中。
扫了一眼身下的几十只金丹期妖魔、邪修,看着
军师道:“没想到军师现如今,居然开始威胁起我来了,你那师尊实力我自然知晓,在我之上,只是那又如何,等我将你等吞噬殆尽,躯壳恢复,你那师尊又能奈我何?”
“阴阳教势力是不小,但是给他们十个胆子,敢来这天朝境内?来我这方寸之地?”
“现如今就不要空费口舌了,好好省着力气,说不定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到时候与我一起共享福缘吧!”
随着喜丧鬼王一句句话语的落下,本就按捺不住的身躯更加猖獗起来。
好似百鬼过境,顷刻将所有妖魔给吞了下去,连一丝反抗都显得徒劳。
“真是舒服,好久没有这么享受了。”
“既然如此开心,不如诸位也一同开心一番。”
“咦!你们不都入我喜丧一脉了,不都是我喜丧的徒子徒送吗?怎么离得如此之远,看来还得让本王一个一个揪回来。”
又是数道恐怖的声音传出,喜丧鬼王身后顿时鬼影森森,放出一只又一只小鬼。
尽管上次大战之后,如今喜丧山的妖魔的数量已经达到了数倍之多,远超过当初。
但是即便数量再多,也弥补不了境界的差距。
不过十息而已。无论是逃了多远的妖魔、邪修,此刻都被小鬼给拘了回来。
也就在此时,所有的妖魔、邪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恐怖妖魔。
喜丧鬼王也是来者不拒着,好似饭后点心一般,张嘴就将那些妖魔一个个吞了下去。
虽说被小鬼拘来,但是身体、神魂、口窍都未曾控住,看着喜丧鬼王一脸享受的样子,无数妖魔纷纷奔溃,引发无数哀嚎谩骂之声。
即便是入嘴,也都保持着清醒状态,看着自己被尖牙一点一点的磨碎,血肉被咀嚼,就连神魂也没有逃离,完全吞噬殆尽。
一口一个,好不痛快,这种场面不知吓傻了多少妖魔,多少妖魔因此尿了裤子。
他们如今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要轮到自己了。
而距离喜丧山老远的地方,同样被小鬼往回拘留的白云娘等人,此刻也痛苦不堪。
昆仑更是瘦了一大圈,显然是自身的法宝使用了不少,但依旧堵不住他喋喋不休地吐槽。
一暗生,此刻也被小鬼拘到了半空,不过有一只手却被白云娘紧紧地拽着。
白云娘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呆呆的看着自家情郎,内心满是懊悔之意。
“生儿,我的生儿,白云娘对不住你!”
“若不是云娘为了让你修行更为高等的命经,也不会留在这里。”
“中了喜丧鬼王的圈套,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开喜丧一脉,只是为了吞并罢了。”
“是云娘的错,云娘不该有贪欲,把你也卷了进来。”
“现在却要连累我的生儿,因我而身死道消,云娘错了,云娘连累你了。”
易安生看着白云娘一番哭天喊地,但是耳边却传来几道秘音。
“生儿,你莫要开口,仔细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