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当天,harriet一大早就醒了,一想到十个小时以后,她就要完成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个项目,她胃里就像被放进了几条泥鳅一样,不舒服地扭动着。今天不同于以往,harriet告诉自己,她想以一个最精神的面目出现在城堡里,结果就是她在盥洗室里花了比平常多了三倍的时间去打理自己的头发,等她来到礼堂吃早饭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已经下楼了。
她一走进来,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有不少人立刻就回过头来盯着她来,一些没注意到她的学生,也在被他们的同伴提醒了以后转过身来,更有一些人开始肆无忌惮地窃窃私语了起来。harriet顶着这些目光走到格兰芬多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她对面正在合看一张报纸的rona和hermes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那份预言家日报收了起来。
“报纸上又说我什么了。”harriet平静地问道,“这不是丽塔·斯基特的专栏发表文章的时间,不是吗?”
rona没忍住,开口了。
“她没发表在专栏上,”rona小声地说道,“她发表在了每日新闻栏目里。”
她不顾hermes谴责的目光,将那份报纸递给了harriet,“在第二版。”她提醒道。
harriet刚翻到那一版,就差点被上面标题呛得一口南瓜汁喷出来。
“harriet·potter
——疯子,走火入魔,亦或是装疯卖傻
当我们还在为救世主可能具有的高超黑魔法天赋而担忧不已的时候,另一项证据表明大难不死的女孩的危险性可能远远超过那些一直追随着我的专栏的读者们的想象。当人们为harriet·potter在第二个项目取得的优异成绩和不俗表现欢呼不已的时候,本报特邀记者丽塔·斯基特并没有被这样的假象所蒙蔽,而是探查到了许多人都没能察觉到的,harriet·potter的另一面。
丽塔·斯基特此前曾在霍格沃茨亲眼目睹harriet·potter在一节占卜课上突然发狂,歇斯底里的尖叫,并且在此之后声称自己的伤疤十分疼痛,罔顾授课教师的关切而自行离开了教室。谨慎起见,本报记者并没有立即将此事披露在报纸上。本着为真相与读者服务的精神,本报记者走访了几个对黑魔法颇有研究的专家,并听取他们的意见。
‘harriet·potter额头上的伤疤毫无疑问是黑魔法所留下的痕迹,’w·j·刘易斯,一位在业界德高望重的反黑魔法专家告诉记者,‘黑魔法所带来的后遗症是多种多样的,其中,黑魔法悄然逼入巫师的心中,转而在经年累月间将他们逼疯,也是常见的。’
‘我认为她就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关注’一位专注于青少年巫师健康心理成长,尤其针对小时候便遭受过黑魔法打击的孩子的专家说,‘想要向周围的人证明自己与众不同。这是幼年时期就遭受过重大创伤的孩子常常会有的行为。群众给予她的注意力越多,就会越助长这样的病态心理。老实说,我不认为这孩子有能够完成三强争霸赛的心理素质。她在第二个项目中第二次跳入湖中拯救国际著名魁地奇明星,威克多尔·克鲁姆,这件事情,许多人也许会认为是英勇果敢的表现,但是在像我这样洞察人心的专家看来,那是为了博取眼球的一次绝望的呼喊。’
‘噢,我丝毫不会怀疑她这样的行为是私底下偷偷练习黑魔法的结果,’魔法部一名在反黑魔法部门工作的官员如是说道,‘我们平时实在见得太多了——小艾莉森·罗伯特,汤姆·杰克兰西,山姆·汉斯……噢,这个名单可列不完,都是看了一两本关于黑魔法的书就在家里自己捣鼓的人,我告诉你,其中有一个人的书还是在麻瓜的跳蚤市场上买的。你现在可以在圣芒戈医院找到他们的踪影,梅林啊,真正疯了的人都没有他们那么怪异。’”
harriet放下了没读完的报告,“她还真能写,”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亲眼目睹?什么时候听斯莱特林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两句也能称作是亲眼目睹了。”
“她不可能,”rona马上说道,“我问过珀西了——邓布利多已经禁止她进入学校的场地了,你知道,就是海格那件事情过后。”
但是hermes却紧皱着眉头。
“当时你和塞德里克不小心听到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的谈话的时候,”他缓缓地说道,“那周围可没有任何斯莱特林的学生,不是吗?”
“我以为我们已经得出结论,这件事情就是马克西姆夫人主动披露给预言家日报的。”rona吃惊地问道。
“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hermes摇了摇头,“我一定要弄清楚。”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能再容忍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报纸上到处宣扬关于我的朋友们的谣言了。”
他突然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跳了起来。
“我要去问穆迪教授一些事情。”他说道,“一会见。”
“嘿!别忘了今天是第三个项目开赛的日子,你要早点回来!”rona冲他大喊道,hermes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还有别忘了你十五分钟后有魔法史的考试!”
但是hermes已经消失在礼堂门口了。
“老天,他这风风火火的个性可得好好改改,到时候万一他迟到了,没能在魔法史课上拿到一个‘o’,到时候要忍受他的唠叨的还是我。”rona撇了撇嘴,说。harriet则觉得由rona来说别人风风火火这件事情十分好笑,“你,你真的不介意丽塔·斯基特的文章那么说你?”她接着小心翼翼地问harriet道。
“说实话,”harriet耸了耸肩,“比起她在报纸上公开称呼我为‘霍格沃茨的荡|妇’,这样的攻击就像毛毛雨一样温和。要我说的话,她这次选错了题目,这儿的学生比起讨论我是不是在练习黑魔法,更愿意谈论我到底私底下有多少个男朋友。”
更何况,harriet心想,她已经从第二个项目中学到了难得的一课了,那就是只要你表现出了足够出众的实力,那么自然不会有人把丽塔·斯基特的报告放在心上。
“potter,”这时候,麦格教授出现在她身边,她的脸色非常奇怪,“等你吃完早饭以后,勇士们都要去礼堂旁边的会议室集合。”
“出什么事了吗?”
“勇士的家人都被邀请来观看决赛,”她说,“他们会在会议室里等着你。”
harriet盯着麦格教授离开的背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别担心,”rona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跟你打赌,肯定是我妈妈来了,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说不定比尔和查理也也会来。”
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弗雷德的手表,“时间不多了,”她一跃而起,把最后几口面包塞进嘴里,“再不走,我就该迟到了。好了,记得帮我向妈妈和哥哥们问好。”
她抓起书包,匆匆离开了。
一想到一会能够久违地见到韦斯莱一家,harriet因为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稍微有些低落的心情又高涨了起来,她享受完自己盘子里剩下的食物,就慢悠悠地向会议室走去,她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既宽又阔的身影向自己疾速冲来,然后狠狠地撞在自己身上,harriet发出了一声疼痛的闷哼。
“达,达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喊道。
“hattie!”达力的声音高昂得就像一头小猪在大声尖叫一样,“你能相信吗?我在霍格沃茨!我在霍格沃茨!我在霍格沃茨!我都不敢相信!来来来,快点掐掐我!这里真的跟你说的一样,所有的画像都会动!还有那——那楼梯——”
harriet从达力的胳膊的缝隙向后面看去,只见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两个人脸色铁青地站在会议室最后面,离其他的家长远远的。另一边,克鲁姆正在跟他的父母飞快地用保加利亚语说着什么,他的母亲非常美丽,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而他完全就是他那稳重,严肃,长着一个鹰钩鼻的父亲的小型翻版。她没看见芙蓉的家人和塞德里克的家人,也许他们已经去别的地方谈话了。
她松开了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的达力,向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走去,看见他们站在这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就像是在一个满是中世纪古董的博物馆里突然冒出来了两个现代物品一样奇怪。但是,她心里同时充满了感激,她不知道达力是怎么说服他们愿意来到这个他们似乎已经惧怕了一辈子的地方,可他们愿意来到这里,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这就足以证明他们仍然在意着她,仍然乐意把她当做家庭中的一份子。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她笑着看着她的姨妈姨夫,“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一定很不容易,来到这里……”
“我们是看在达力的份上才来的。”弗农姨父打断了harriet的话,生硬地说道,“他说,要是我们不过来,就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佩妮姨妈什么都没说,她站在一旁,看上去十分茫然,嘴唇颤抖着。
“我带你们四处转转好吗?”harriet温和地问道,“我们可以去参观一下格兰芬多塔楼——也就是宿舍——现在每个教室里都有学生考试,不过也许我能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天文塔楼。”
弗农姨父的脸色抽搐了一下,就好像这是他听过的最大胆无礼的要求似的,但是他瞥了一眼在一旁就像一个大号气球一样兴奋地在房间里蹦蹦跳跳的达力,十分勉强地开了口。
“行吧,带路吧,丫头。”弗农姨父粗声粗气地说道,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妻子的手,“但我要警告你,你要是不让那些楼梯安分一点,我是绝对不会走上去的!”
harriet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带着德思礼一家参观霍格沃茨城堡,即便是她十四年来的人生中已经发生了如此之多的奇事,这件事情也能挤进前三去。德斯礼家三个人对魔法的反应完全不同,达力无论见到任何东西都非常激动,他在走廊上吵吵嚷嚷地要跟铠甲决斗,却差点被躲在头盔下面的皮皮鬼吓了个屁滚尿流;他还向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画像搭讪,只是等harriet指出那些画像只能在画框之间移动的时候讪讪地走开了;他还站在门外如饥似渴地看着变形课的学生考试(麦格教授特别允许了),注视着那些学生从他们的魔杖尖变出鲜花,变出飞鸟,将茶壶变成乌龟,将课桌变成小狗。“我真希望我能来这里念书,”他的鼻子扁扁地压在门上,闷闷地说道。
“在这里念书就玩不了游戏机了。”harriet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好这么说。
“说的也是。”达力叹了一口气,“只是当你会魔法的时候,生活里有没有其他这些消遣好像突然之间都不重要了。”
弗农姨父则完全跟达力相反,他对什么都非常紧张,他一只手抓着佩妮姨妈,就好像那是他唯一逃离这个疯狂的地方的一张车票一样,他的另一只手则长期处于神经质地上下移动的状态中。当胖修士哼着歌从走廊的另一头飘来的时候,达力第一个冲了上去,为了体验那种从幽灵的身体里穿过的冰冷冷的感觉;而弗农姨父则吓得差点把拳头塞进嘴里,为了掩盖他的失态,他临时改成了向胖修士挥舞他胖胖的手指。
“是的,先生,谢谢你!到另一边去!”他大吼道,“对,就是这样,我们走不同的道路……”
有好几次,harriet看见他的手颤抖地向口袋伸去。也许那里面装着心脏病药,harriet心想,又或者是有镇静作用的精神类药物。harriet差点就劝说他吃一颗了,特别是当他崩溃地朝一副画了七八个女孩,而她们都咯咯笑着对弗农姨父的穿着指指点点的画像大吼大叫以后。
除此以外,弗农姨父还特别喜欢批判有关于霍格沃茨的一切,“画像太多了,”他经常指着某一条走廊这么抱怨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这类人怎么这么喜欢在城堡里走来走去的时候还被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画像行注目礼。”
“太老旧了,”当达力去看变形课的期末考试的时候,他不屑地打量着周围的几间教室,嘟囔道,“斯梅廷中学的历史也很古老,但是我们的教室内部都翻新的特别漂亮,你瞧瞧这些教室,就连一点像样的设备都没有。”
当harriet带他们去参观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胖夫人又让弗农姨父紧张了一回。“我的老天啊,”他盯着画像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用一副画像当做宿舍的入口,那这样我只要把画像划破,不就能进去了吗?”
弗农姨父的话让胖夫人惊得花容失色。
不过harriet能看出来他实际上是用这种方式来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因此不管他说什么都一笑而过。
佩妮姨妈的反应则是最奇特的,她看上去处于一种压抑而恍惚的状态,harriet对她的状况最为留心,每走到一个地方,她总要为了佩妮姨妈详详细细地解释,让她知道这既是当年她的妹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也是harriet现在的生活——
偶尔,她的讲述里会有那么一两个词触动佩妮姨妈的神经,她会有些颤抖的上前,查看着那些她或许只是曾经从信件和只言片语中了解的角落。harriet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就是佩妮姨妈对于踏上霍格沃茨的土地这件事情的激动程度不亚于达力,她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表露出来,或者说,不愿意表露出来。
这种情况等到她带着德思礼一家来到格兰芬多塔楼以后则更为严重,佩妮姨妈的面颊轻微地抽搐着,不需要harriet的带领,她就像一个久归的游子一样,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手指缓缓抚过那些陈旧的印花布椅子,她在火炉面前站了许久,注视着那把harriet平时最喜欢坐的那把椅子。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她认得这个地方,她甚至能描绘出也许曾经也坐在那个椅子上的少女的模样,她可能很多次曾经在信纸上遨游过这间圆圆的房间里的每一处,可她同时又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异乡客,一个外来者。
“这里是……”
harriet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佩妮姨妈打断了。
“我知道,”她低声说道,“我知道。”
达力吵着要去参观魔药教室,这让harriet万分后悔自己在写给他的信里为什么要夸大的描述地下教室的阴森,以至于达力觉得那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关押着龙的地牢一样,说什么也要去走一圈,harriet拿他没办法,只好带着德斯礼一家向地下室走去。
“如果有学生在进行魔药课的考试,我们就必须马上离开。”harriet告诫他们,“斯内普可不是一个好惹的教授。”
听到斯内普的名字,佩妮姨妈颤抖一下,这让harriet记起了她曾经在信件里写下的话,但是现在当着弗农姨父和达力的面,harriet不敢多问,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然而,魔药教室里空无一人,就连斯内普也不在,见状,harriet便放心大胆地让德思礼一家进来了,弗农姨父刚刚才就霍格沃茨的地下部分对于排湿工作的忽略发表了长篇大论的演讲,这会又对教室里的照明大放厥词了,佩妮姨妈默默地站在他身边,harriet则领着达力来到标本柜前面,向他介绍那些魔药材料。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讲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一把圆滑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达力吓了一大跳,手里抓着的玻璃瓶标本一下子滑了出去,眼看就要在地上摔个粉碎,却被斯内普用飞来咒召唤了过去,他拿着标本,缓缓地向harriet走来。
harriet的目光在他跟佩妮姨妈之间打转,但是他们两个不仅没有表现出彼此认识的样子,更是一副压根就没有见到对方的表现。斯内普目不斜视,直直地向标本柜前进着,佩妮姨妈则盯着相反的方向,眼睛就像金鱼一样爆凸着,有点像她平时在厨房发现了一个漏掉的污渍的样子。
斯内普把标本放回了柜子里,接着转身看着harriet,也许是她的错觉,斯内普的神色比平时看起来更冰冷,更阴沉,“我知道你在带着你的……所谓家人在城堡里参观,”他的语气里带上一丝明显的挖苦,“但我希望你不要将我的教室也包括在这趟旅游路线当中,”他讥笑着,“我不认为麻瓜能够明白这些标本的珍贵,还有……”他向教室里那些并排拜访的坩埚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这里进行的工作的精密,美妙,神奇……”
他离开了,一两分钟里,教室里谁都没有说话,突然,弗农姨父又开始挥舞他的拳头了。
“你们这里有教师联合协会吗?”他唾沫横飞地吼道,“我要向他们投诉这个人!我想他刚才对我使用了一个污蔑性的词语!”
harriet瞥到佩妮姨妈使劲拉了一下弗农姨父的衣袖,他这才骂骂咧咧地住嘴了,不过在他们离开地下教室之前,心有余悸的达力悄悄在她耳边说:
“他真的跟你的信件里描述的一样恐怖。”
午饭时刻,harriet认为让德思礼一家在礼堂吃饭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不仅是因为他们也许会被好奇的学生打量,更是因为在早上丽塔·斯基特的文章出来以后,harriet不想冒险让他们在礼堂里听到任何负面言论。因此,她在rona,hermes,弗雷德,还有乔治的帮助下,从厨房运出来许多好吃的,海格又给她提供了好几块大毯子,让她在霍格沃茨的场地上布置出了一个颇为不错的野餐,达力一看见那些harriet经常在信件里提到的美食就兴奋不已,就连对食物最挑剔的佩妮姨妈都没对这场午餐有任何抱怨。
这一刻,harriet觉得惬意极了,如果两年前,甚至是一年前,有人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幕的场景,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和德思礼一家在霍格沃茨的场地上野餐,这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能在现实生活中出现的句子。
“我说,”午饭吃到一半,弗农姨父突然开口了,“丫头,你申请的贷款的利息是多少?”
“什么?”harriet一头雾水地反问道。
“贷款。”弗农姨父不耐烦地重复道,“别以为我不懂——我也是上私立学校长大的,这样的学校,学费一定不便宜,你又从来没有跟我和佩妮要过钱,那你一定是申请了贷款了。我跟你说,这样太不划算了,等你毕业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些学校拨给你的贷款的利息都快跟你的学费一样高了,你还欠着多少,也许我和佩妮能给你付清了。”
“我没有申请贷款,”harriet好笑地说道,听到这样词汇跟霍格沃茨联系在一起,不禁让她觉得十分滑稽,“我有我父母给我留下的金子可以支付学费还有其他的费用,你们不用操心。”
弗农姨父哼了一声,嘟哝了一句,听上去像是“原来那是真的”。
几分钟以后,他又开口了,“金子,”他盯着harriet,“你说金子?”
“是的,金子。”harriet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存在银行里?”
“是的。”
“金子是你们的流通货币,还是说你们有另外发行的纸币?”
“金子就是流通货币。”harriet对这样的问答感到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弗农姨父皱起了眉头。
“那你的银行每个月给你多少利息?”
harriet愣住了,她倒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好,好像没有。”她不确定地回答道。
“没有利息?”弗农姨父气得跳了起来,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气急败坏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佩妮,我早就说一定要把这孩子的财政状况问清楚。你看看,你看看,她连银行有没有给她利息,多少利息都不知道,这样只有出没有进,就是金山银山,几年以后也都要花光了。”
佩妮姨妈没有说话。弗农姨父来回踱步了一会,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转向harriet,“你取出一部分你的金子,”他说,“我替你拿去换成英镑,我认识好几个人,他们手上的投资项目的回报率很不错,至少这样能为你今后的生活打下基础。”他一说到这些投资的事情,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抖擞了不少,听上去,就好像他已经思考了这些事情很久了,harriet听得似懂非懂,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空隙,抓紧机会向弗农姨父解释了她继承的财产已经足够她吃喝玩乐好几辈子都花不完了。
“好吧。”弗农姨父有些垂头丧气的,harriet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这是弗农姨父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为她做点什么,她也不愿意就这样直接拒绝他。
“我想我还是需要拿出来一点,交给您替我打理的,”她试探性地说道,“虽然我继承的金子挺多的,但,但就像您说的,金山银山,也有花光的时候。”
“这就对了。”弗农姨父一下子又容光焕发了起来,看得harriet哭笑不得,“你年纪还太小,根本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有多少要花钱的事情……”
这顿午饭一直到弗农姨父心满意足的发表完了他对目前麻瓜世界的经济状况的看法才算结束,那之后,harriet带着他们参观了布斯巴顿的马车,德姆斯特朗的大船,还有魁地奇球场(只在外围远远地看了几眼),格兰芬多的更衣室。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等到五点的时候,harriet和德思礼一家回到了城堡里,而麦格教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我会把你的家人带到观众席上,”她对harriet说,尽管在说到“家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脸颊上的两条肌肉会不自觉地抽动一下,“现在你需要去找巴格曼先生,他会先带着勇士们到魁地奇球场上去。”
达力紧紧地拥抱了harriet一下。
“我相信你一定能赢的,”他大声说道,“你是最棒的,hattie,祝你好运!”
弗农姨父颇为不自然地重重拍了她的肩膀两下。
“我没什么好说的,丫头,我搞不清楚你们这些人的把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祝你好运吧。”
佩妮姨妈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张开双臂搂住了harriet,并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harriet感觉她也许会说些什么的,但是行走在这间城堡里给她带来了太多难以明说的情绪,以至于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有眼泪跟着一起下来似的。
harriet走进了礼堂,塞德里克正跟他的家人站在那里,harriet早就已经跟他的父亲见过面了,因此点头向他微笑致意,塞德里克则非常郑重地将她介绍给了自己的母亲。迪戈里夫人是一个非常随和的妇人,她拉着harriet和塞德里克的手,一连祝愿了许多好运的话,才肯放他们离开,好在巴格曼看起来并没有等得不耐烦。
“这就是最后的战场了。”当他们向着魁地奇球场走去,夏日漫长的日光仍然斜挂在高空,为他们眼前的道路洒下一片金光,塞德里克说,“你紧张吗?”
“不。”harriet说,“多亏了你这段时间的训练,我感觉很好。”
“我也是,”塞德里克说,“不过那是因为我们终于能看看谁能赢得那个约定了。”
“肯定是我。”harriet不假思索地说道。
她与塞德里克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