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那天,隆重的装饰一夜之间布满了整间城堡,harriet三个人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几乎都认不出大礼堂现在的模样,巨大的绣着霍格沃茨校徽的丝绸横幅装点着每一寸裸|露出来的大理石墙体;每条学院的餐桌上都铺上了精美的新桌布,格兰芬多的是深红底色搭配金边,斯莱特林的是墨绿色底色搭配银边,赫奇帕奇的是明黄底色搭配黑边,拉文克劳的是宝蓝底色搭配铜边,高背餐椅上也套着相同配色的布料;每隔四个座位,就用一条白色桌布斜斜地铺在桌子上做装饰,两边依次排开一盏雕刻精美的烛台和一盆典雅馨香的插花;黄铜色的锃亮餐具摆放在绘着霍格沃茨校徽的餐盘两边,叠成城堡形状的餐巾被放置在餐盘上,镶着金边的酒杯成双成对地站立在桌子中央。
“这些准备一定增加了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的工作量,”hermes忧虑地扫了一眼那被擦得闪闪发光的石头地板,“塞德里克替我们宣传得怎么样了?”
就在上个星期,hermes专门为s.p.e.w.制作了一些徽章,作为加入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象征。原本,rona希望hermes能收取一些入会费,“这可以作为我们的协会的原始资金积累呀。”她提议道,虽然就连“原始资金积累”这句话都是hermes教她的,但是hermes担忧这一行为会让部分原本对此有兴趣的学生望而却步,因此harriet自告奋勇地成为了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唯一资助人。
hermes将徽章分给了塞德里克一半,决定同时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展开业务——至今为止,hermes进行的还不错,至少拉文德,帕瓦蒂,纳威,西莫,还有迪安都加入了;尽管harriet有点怀疑纳威,西莫,和迪安是为了让hermes在宿舍闭上嘴巴,别再喋喋不休地与他们争论家养小精灵的人权问题才加入的。她可以想象如果hermes下定决定要说服这三个男生,那场面该会有多么惨烈——她还没见过能在辩论中赢过hermes的人。
“塞德里克已经将他那一半的徽章都发放出去了,”harriet坐下来,一边赞叹地打量着能够当镜子使的餐具,一边愉快地说道,“赫奇帕奇有很多麻瓜裔学生,他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跟我和你差不多,而塞德里克本身就很有说服力——他昨天才告诉我有许多人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甚至有一些具有非洲血统的高年级麻瓜裔学生对家养小精灵的待遇问题产生了共鸣,愿意自发地向他们其他学院的学生宣传这件事。”
“这么说,你跟塞德里克昨天又见面了?”rona胳膊肘撞了一下harriet,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想暂时将s.p.e.w.的会员范围控制在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这两个学院之中,”hermes说,“拉文克劳现在跟格兰芬多的气氛有点紧张——”他迅速瞟了harriet一眼,“这不是你的错……但我不想让一些原本愿意加入的学生因为短暂的学院成见而拒绝我们。”
“你说得对,”harriet叹了一口气,“我一会就去转告塞德里克。”
“你最近跟那个赫奇帕奇的小白脸走得很近啊,”弗雷德这时候一屁股坐在了harriet身边,一边给自己抓了几块面包,一边说道,“你们两个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
“我跟塞德里克只是朋友。”harriet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她向人们讲出这句话了,但是当下个月丽塔·斯基特将那篇采访稿发布在她的专栏上的时候,她恐怕就不能再说这句话了——到那个时候,人们一定有数不清的问题要问她,不过,还是把这个问题留到那个时候再忧愁吧。
“今天的时间表是怎么安排的,”rona询问着坐在她身边的乔治,“我们几点钟要到场地上集合?”
“下午四点,”乔治说道,“七点钟晚宴开始,我猜学校留了一些时间给那些远道而来的布斯巴顿学生还有德姆斯特朗学生休息一下,也许换换衣服什么的。”
rona低下了头,轻轻咬着她的食指,看上去很焦虑——早在几个星期以前,harriet就建议她去问hermes芙蓉究竟有没有被布斯巴顿学院挑选中作为勇士备选,以此来终结她悲惨的焦虑状态,但是rona果断地拒绝了。
“我才不会做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呢!”她梗着脖子说道,气哼哼地离开了。
harriet只好自己亲自上阵,旁侧敲击地向hermes打听着,但是她的伎俩在精明的hermes面前无所遁形,一招一式全被他不落痕迹地打发过去了,不幸在一周过后就败下阵来。
“麦格教授让我们穿上最体面的那一套校袍,”弗雷德说道,“可千万别忘了,要是排队集合的时候被她看到你的袍子上有一丝褶皱,那就是‘拜拜,格兰芬多的十分’了。”
“真麻烦,这听上去跟过去麻瓜上主日学校一样。”hermes小声地说道,但是只有harriet明白他在说什么。
差一刻钟四点的时候,harriet,rona,拉文德,还有帕瓦蒂下楼了,帕瓦蒂帮每个人都做了新发型,她和拉文德还借了harriet的化妆盒去画了一个淡妆。“在外国友人的面前展现出我们最美好的一面是非常有必要的。”帕瓦蒂咯咯笑着说,一边将一个大蝴蝶头饰夹在辫稍上。
但是谁也没有rona来得惹人注目,她从格兰芬多塔楼出来,随着人群向场地走去的时候,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回过头注视着她,男生则纷纷避开走在她身边。rona比起去年又长高了不少,穿进弗雷德两年前的校服长袍绰绰有余。她的身材比例非常好,男生的裤装则更加显得她人高腿长,身姿妙曼,倒让身边一个个衬衫下摆露在毛衣背心外面,袍子穿得歪歪斜斜的男生对比出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就连比她高的hermes走在她身边,在气势上也被她压了一头。
唯一或许在外貌上能与rona媲美的就只有gin了,他的个头已经逼近他的双胞胎哥哥,跟rona一样拥有着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穿过学生时在女孩子们之中引起的轰动甚至超过了rona。但是他看上去却非常闷闷不乐,尽管harriet觉得他阴沉冷漠的脸色似乎为他赢来了更高的人气。
“gin还好吧?”rona担忧地问着弗雷德,“我们需不需要去他的房间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又多出一本黑色的日记本?”
“他失恋了。”乔治小声地告诉rona,“从八月份他跟那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分手以来,他就再也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女孩的告白了,这个单身时间已经创纪录了——他要么就是还对那个女孩念念不忘,要么就是他没追到自己喜欢的女孩。”
“还有gin追不到的女孩?”harriet瞪大了眼睛,吃吃地笑了起来,“你们知道是谁吗?”
“我们也只是在胡乱猜测,”弗雷德说道,“或许他就是厌倦这样三个月一换女朋友的生活了——不管怎么说,我敢打赌在圣诞以前他又能找到一个新的。”
他们走出了门厅,在城堡前面稀稀拉拉地排起了队伍,麦格教授指挥着他们按照年级站成一列一列的,她命令一个六年级的女生摘掉她那用长长的孔雀羽毛装点的帽子,又把一个五年级的男生花里胡哨的领带变回了红金色,以及——“佩蒂尔小姐,请把你头上那个滑稽可笑的玩意儿拿掉。”当麦格教授巡视到harriet这一排的时候,她严肃地对帕瓦蒂说道,她只好一脸委屈的取下了那个蝴蝶头饰。
“weasley小姐,你怎么穿着男生的校服?”麦格教授的目光转到rona身上,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麦格教授,我想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老师和学生不会去在意我穿的是不是裙子的,”rona一本正经地说道,“您只要求我们穿上最体面的那一套校服,又没要求女生一定要穿裙子。”
麦格教授不置可否地抿起了嘴唇,继续往下走检查三年级的学生去了。
等待向来都是枯燥无味的,更不用说站在寒气弥漫,北风大作的场地上,harriet的脸被风吹得通红,已经有学生在不耐烦地跺脚,搓手,咳嗽,交头接耳,她身边的rona将手都藏在斗篷的口袋里,但她知道rona两只手的手指肯定都交叉着祈祷芙蓉·德拉库尔不会随着布斯巴顿的代表团一起到来。hermes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harriet突然意识到如果芙蓉·德拉库尔真的会过来的话,她肯定早就把布斯巴顿会用什么交通方式到来霍格沃茨在信里跟他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来了。”hermes突然低声说了一句,rona瞥了他一眼,低下了头,咬住了嘴唇。
harriet四处张望着,但是她什么也没看到。“快看那儿!”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指着天空上方喊着,大家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疾速掠过远方的禁林,正向霍格沃茨的场地飞来,harriet被还挂在树梢上的太阳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勉强辨认出那看上去像一顶巨大的帐篷——不,房子——
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那团黑影降落在霍格沃茨的场地上,这是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由十二头几乎有大象那么大的带翅膀的银鬃马拉着,它们的皮毛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火红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霍格沃茨的学生。它们身后的马车装饰得十分华丽——几乎是立刻就让harriet想起了穷奢极欲的凡尔赛宫——中间镂空雕刻着布斯巴顿纹章(两根十字交叉的魔杖,每根上面都冒出三颗星星)的镀金轮子上搭载着就跟一座房子那么大的马车厢,每一条车厢的边上都攀附着打造成树枝枝叶形状的金边,四条金边在马车的顶上汇合,再次凝聚成了布斯巴顿学院的纹章;一眼看上去像是漆成粉蓝色的马车车身,实际上是覆盖着带着暗纹的丝绒。不愧是法国人,harriet暗暗地笑着,心想,带着一点英国人特有的对法国人的偏见打量着这一切。
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孩打开了马车的门,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马车的内部,但里面黑乎乎地一团,令人什么都看不清。那男孩在马车的边缘摸索了一下,打开了一道金色的旋梯。
“madame,s\'il vous plait.(夫人,请)”那个男孩毕恭毕敬地向马车内说道。
大家刚才引颈张望看到的那黑乎乎的一团向外伸出了一只闪亮的黑色高跟鞋,harriet倒吸了一口冷气,光是这只高跟鞋就有儿童用的雪橇那么大。紧接着,那黑乎乎的一团从马车里完全走了出来,那是一个个子极高的女人,她穿着一袭镶嵌着碎钻的黑色礼服长袍,脖子上带着一串流光溢彩的欧泊石项链,那男孩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从旋梯上走下来,那旋梯对普通人的体型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但是对这个女人而言还是如同在走幼儿游乐场上的那些小梯子一般,看得人心惊胆颤地。
在harriet认识的人里,只有海格的体型能够跟眼前的这个女人相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疑问过海格为什么能拥有那么巨大的体格——她一直以为巫师有各色各样的人种,也许海格就是其中少见的一支——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匆匆地迎了上去,校长的个子已经很高了,但他还是需要那女人弯下腰来才能向她行法式的贴面吻。当她转过身来看着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的时候,harriet惊讶地发现她竟然长得十分俊秀——丝毫没有海格通常会因为他的体型而给人带来的粗野的感觉——相反,她看上去十分的优雅,橄榄色的肤色为她增添了一分妩媚,又因为她的年龄而不至于流于轻浮;就像黑玛瑙一样的眼睛礼貌而不失高傲地扫过在场的人们,黑亮的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
“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欢迎你来到霍格沃茨。”
harriet还在打量着正在交谈的两名校长——她假设马克西姆夫人是布斯巴顿的校长,从那气势上而言,harriet不认为还能有任何法国人超过她——但是rona却狠狠地掐了她的手臂一下,痛得她差点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还有其他同样穿着浅蓝色袍子的学生正从马车上一个接一个地走下来,他们大都模样俊美,让harriet不得不怀疑布斯巴顿的入学标准中是否有外貌上的要求,紧接着,一个银色的脑袋从布斯巴顿的马车中探了出来,harriet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即使在前面出现了好几个姿容秀丽的女生的前提下,芙蓉·德拉库尔的出场也引起了霍格沃茨学生的一点小骚乱,从harriet这边看过去,有不少男生都如痴如醉地打量着她,有几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目不转睛——“我告诉你了,她肯定有媚娃血统。”rona用只有harriet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霍格沃茨的男生都像傻瓜一样直勾勾地瞪着她看……”
她不说话了,又低下头生闷气去了,harriet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掌。这时马克西姆夫人已经跟邓布利多交谈完毕了,正招呼着她的学生跟着她往城堡内部走去。harriet猜测他们肯定想进去暖和一下,毕竟他们的校服看起来都是用精致的丝绸做成的,也没有搭配任何斗篷,只是在寒风中吹了一两分钟,不少布斯巴顿的学生就已经瑟瑟发抖起来了。
现在他们还需要等待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的到来,不过这次并没有等多久,布斯巴顿的学生才消失在门厅里没两分钟,在场地上的霍格沃茨学生们就听到了从黑湖里传来的一个古怪的声音,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部分人还在黑湖的天空上四处搜寻,似乎笃定德姆斯特朗也会采用跟布斯巴顿差不多的方式到来。下一刻,七八个学生突然指着湖面大喊大叫起来,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原本还平静无波的湖中央突然猛烈地向外一圈一圈地泛起水纹,推着一波一波的湖水撞击着湖岸。“来了!来了!”许多学生尖叫着,一根黑色的长桅杆从湖中央冲天而起,带起了一艘气势非凡的大船——在这一刻,harriet突然明白麻瓜世界中关于“飞翔的荷兰人号”的传说是怎么来的了——这艘大船看上去就像是在海上突然冒出来的,已经漂流数百年的残骸,绿油油的微光从船舱两边的舷窗里透出来,它的样式也很古老,就像是一千年前维京人跨越大西洋时所使用的那种战船。即使此刻站在坚实的陆地上,harriet仍然可以感受到这艘船扑面而来的那种渗人的恐怖气氛。
“扑通”一声,一只巨大的铁锚扔进了黑湖里,看来这艘大船吃水很重,不能在过于靠湖岸的地方停靠,就在harriet以为他们会放下几艘小船的时候,一块块木头从甲板上随着巫师的指挥落在了湖面上,没一会儿,一座简易的浮桥就做好了,船上的巫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岸来。
远远地看过去,那些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一个个都虎背熊腰,腰阔膀圆,就像是十几个克拉布和高尔雄赳赳气昂昂地列队走过来了似的,一直到他们走到近前,harriet才发现那是因为他们都穿着厚重的毛皮斗篷,无形中将人放宽了好几倍;并且,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一个个都身材高挑,一眼看过去,harriet没有找到一个身高低于hermes的人。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个子和外貌并不是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入学要求,而是他们尽可能地把自己学校中最精英,最出色,最能彰显学校气势的学生都带了过来,就像佩妮姨妈待客的时候总要把自己最贵,最精致的那一套茶具拿出来一样,每逢这种场合,人们总是忍不住要炫耀一番——
德姆斯特朗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又高又瘦的巫师——hermes捅了harriet一下,因此她立刻就知道那就是小天狼星口中的卡卡洛夫——他长着一张非常不讨喜的脸,有着深深凹陷进去的双颊和眼窝,他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苟,留着一撇山羊胡子。他向邓布利多走过去的时候,脸上挂着一个完美热情的笑容,露出了他黄黄的牙齿,但那他几乎被掩埋在眼窝里的眼睛却仍然闪着冷漠犀利的光芒。
“邓布利多校长,亲爱的老伙计,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就像上了蜂蜜一样又甜又圆滑。
这时候,rona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周围不少霍格沃茨的女生也发出了一样的声音,紧接着,一片兴奋的窃窃私语就像一波浪潮似的扩散了出去。harriet正疑惑着,rona一手肘重重打在她的肋骨上,差点没把她的眼泪给打出来,又使劲摇了摇她的胳膊,harriet疼得眼冒金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揉着自己恐怕已经淤青的腰侧,等着rona说她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对她又拉又拽的,可rona却是一副兴奋得说不出话来样子,手指连连向卡卡洛夫身后指出,差点戳到站在她前面的一个格兰芬多男生的眼珠子里去,harriet踮起了脚尖迷惑地向前张望着,在已经逐渐昏暗的光线下,她只看见了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长着两道粗粗的眉毛,还有一个显眼的鹰钩鼻——
天啊,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harriet心想,她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