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公司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神色都带上了一丝迷茫，刚才他们好像看见孙镇在和什么人争吵一样，可偏偏记忆里却空出了一大块的空洞，但好在这个空洞正在被某个物质一点点的填充，原本的各种别扭也在逐渐消散，
“孙镇，你都被辞退了，就别来公司闹了。”一名老员工有些别扭的说道，就好像是某种逻辑卡壳掉一样。
孙镇感觉到了一阵恶寒，刚才他点出了主管是人鬼的身份，而后对方就在他的眼前炸成了一团皮屑，最后只留下了一张人皮，这一幕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这就导致了这些人的常识、记忆都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整整死机了快要十分钟才恢复过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过至少现在能够跟他说话了，说明这种别扭正在被某种记忆镇压下去。
“我马上就走，不用你们赶。”孙镇他才不想留下来，当然是准备...准备干什么他忘了，但却记得回去很重要。
要知道这人鬼不过只是一块皮屑而已，死了一只不知道还有多少只潜伏在这个世界里。
而且他也发现了，以点出人鬼身份的方式让其他人得知人鬼这个存在，无法让他们和自己一样豁免人鬼对自身的影响。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不相信人鬼的存在，所以才会被扭曲。
他不仅是通过其他手段知道的，并且还曾经相信人鬼是真实存在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当然是小时候了，毕竟那个时候的他还小，对于古籍里的事情深信不疑，而在长大后，也就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了。
一群如同程序紊乱一样的机器人注视着孙镇离开，他的背后渗透出了冷汗，换个人也会不自在，更何况是刚刚经历这种恐怖事件的孙镇了。
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公司，他本来想要打出租的，但一想到万一又遭遇人鬼呢，所以还是老实做公交。
人多点好歹安稳一些。
回去的路上很顺利，只是一路上他都紧张的不行，公交车上都有不少人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有人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我回来了，我...等等，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孙镇脑子一抽，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回老家研究古籍，我记得是和一个什么人一起研究来着的，为什么不记得，而且对方不是人鬼，而是有着特异功能来着的。”
坐在沙发上的孙镇神色有些迷茫，手里还攥着那张人鬼化形后的人皮。
他记得是要拿回来交给谁来着，结果到了忘了。
“别发呆了，咱们该上路了。”一旁的秦牧野开口说道。
就这一出声，孙镇朝秦牧野一看，大量被下意识忽略的记忆这才重新出现：“我淦，你这存在感也太低了，要是不出声连我的记忆都会忽略你。”
这个时候，孙镇也是明白了秦牧野的存在感低是有多低了，自打他出门按电梯的时候，就已经把秦牧野忘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些死记的事情，而且还全都没有秦牧野在里头。
“嗯，还行，东西收拾好了，上路吧。”秦牧野说道。
“回家、归乡、探亲，随便哪一个词都行，用上路是不是不太好...”孙镇悻悻的说道。
“那咱回老家吧。”秦牧野瞥了他一眼说道。
“...”孙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而后就拿上秦牧野收拾的东西跟着跑路了。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真就跟对方掰扯一下吉不吉利这件事，再吉利也得看情况吧。
二人上了公交车，孙镇投币，而后眼睁睁的看着秦牧野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坐了下来，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你不投币？”孙镇问道。
搁他前头的一位老大爷不悦的说道：“小伙子你什么眼神啊，我刷的是老年卡。”
“咳~看错了，看错了。”孙镇悻悻的说道。
他也是反应过来了，就秦牧野那存在感，如果没有产生交集是会直接忽略他的。
“那啥，你有把握没有。”直接坐在秦牧野身旁，孙镇小声的问道。
“我觉得吧，这个时候你最好别跟我说话，要不然被当成有精神病被扭送去精神病院，可别怪我不救你。”秦牧野吐槽了一句。
孙镇一抬头，坐在他旁边的那名大妈看他的神色有些惊恐。
虽然他的动作自认为很隐蔽，但实际上吧，也只是自认为了。
“我要说我旁边坐了一个人你信吗？”孙镇悻悻的说道。
“信，大妈我这一把年纪了肯定信，不过小伙子，有什么问题别憋在心里，最好去看一看。”大妈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也是看出来了，这小伙子虽然脑子有问题，还很严重，但应该是心眼不坏，所以也就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懂，我懂，我这次就是去大医院看。”孙镇明白，这个时候狡辩没有任何作用，也不可能让秦牧野站出来解释。
虽然秦牧野解释确实有效，但估计这些人一转头就会忘记了。
所以还不如他自己扛下来更好一点，名誉无所谓了。
在经历了人鬼事件后，很多事情他也就看开了，面子再好能有命重要。
公交车上也没有人会拿这件事嘲讽或者是贬低孙镇，你都知道他有精神病了还故意去刺激他，到时候砍死你都不一定会有事，大家又不是傻子。
反而一个个还都离远了一点，生怕孙镇犯病了。
而后孙镇这才继续说道：“咱们这次回去要做火车，大概要走三天左右，要不是你不同意坐飞机咱们三小时左右就能到了。”
其他人瞥了孙镇一眼，而后赶忙转移视线，这又是犯病了。
秦牧野对此也是惊为天人，好嘛，这位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不会有人觉得他有问题，只会觉得他是个单纯的精神病。
“哦，所以咱们要买卧票是吧，可惜一个身份只能买一张票。”秦牧野叹了一口气。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不准备买票。”孙镇神色一滞，你上公交车不投币他能理解，但坐火车不买票怎么坐？
“我就算是买了，你觉得就没问题了吗？”秦牧野慢悠悠的说道。
这时候，孙镇也反应过来了，这事还真就不好处理，以秦牧野的存在感，就算是买了票，也会被认为那里不存在人。
“得，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孙镇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他和秦牧野光明正大的聊天，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自言自语有精神病，更何况是之后的事情了。
“你对你的父母有多少了解？”秦牧野突然开口问道。
这让孙镇不由得一愣神，突然问他父母干什么。
“很多，怎么了？”
“没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父母也是人鬼？”秦牧野慢悠悠的说道。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是呢。”孙镇听着秦牧野的话，自然是第一时间反驳了。
“你有信心就好。”秦牧野没有说太多。
这里头疑点有很多，比如写古籍的人是怎么知道人鬼的，他又是如何不受影响的之类。
亦或者是第一只人鬼是什么情况？
他的想法很多，只是得切身实际的看到那本古籍，毕竟孙镇说的那些只是简略，并非是原文。
原文和口述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就像是一个故事，记载和寓言完全是两回事。
再说了孙镇看着本古籍的时候，还是孩童时期，内容说不定都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孙镇也是在沉默，如果自己的父母真的是人鬼，那应该怎么办？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这他一时间无法言喻，连原本回家后的那一种喜悦都冲澹了，反而出现了各种的纠结。
毕竟如果秦牧野真的说中了，那他是该点破他们的身份还是不点破？
一旦点破可是相当于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可要是不点破，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