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房间了。
沉霞也只能颇为无奈地答应和季晟共住一个房间。
季晟听到她答应,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了,不由自主多看了沉霞两眼。
这女人本来就长得很漂亮。
现在虽然穿着裙子看不出身材,但季晟上次开机车的时候,可是感受到过她的身材非常有料。
一想到今晚和接下来两晚有可能都会住在一个屋,季晟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会发生点什么吗?
到底是会,还是会呢?
乃至于接下来进了电梯,季晟都在胡思乱想着,压根没注意沉霞和李老板聊什么。
一直到房间门口,李老板又问了一句,“小季,听清楚了吗?”
季晟先前在乱想,不知道对方说的啥,“什么?”
李老板无语道:“让你把参加拍卖的东西送到第叁层去。”
“哦,好,我待会送过去。”
季晟说完之后想起来自己东西还没从神秘空间取出,这里又不方便,他就把房卡递给了沉霞,“我去看看我朋友有没有把东西送到,你先在房间里看会电视。”
“好。”沉霞拿房卡刷门进去了。
季晟转身下楼,出了酒店。
他找了个没人地方,把藏品一一拿出来,又故意打电话给宁姐,让其帮忙派几个人过来拿东西。
有一套黄花梨桌椅,他一个人可拿不动。
等了十几分钟。
又是李老板带着几个人来到江边把他东西搬回酒店。
……
叁楼。
这里似乎是个小型会议室,不过会议桌已经拆了,摆放的都是藏品。
季晟见到宁姐和身穿中山装四十多岁削瘦男子在说话。
在旁边还有叁五个年纪颇大的老先生在各自鉴定东西。
“小心点!”
“哎哟!当心别磕着!那是古董瓷器!古董!”
李老板心急如焚地指挥着几个小伙子搬季晟的东西,“这可是黄花梨的,磕坏了你赔得起吗?”
季晟汗了一下,心说我都没紧张,瞧你急的。
或许黄花梨几个字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正在和中山装男子说话的宁姐侧头看来,然后眼前一亮,不过她还是很有素养,目光很快落到季晟的身上,笑吟吟道:“小季来了?”
季晟打招呼,“宁姐。”
“老张,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小季,季晟。”宁姐介绍道。
中山装男子微笑着伸出手,“小季你好。”
季晟和他握手,“张先生你好。”
认识过后,老张笑眯眯地指着沙发,“你先坐会,我交代完事情再慢慢和你说。”
季晟嗳道:“您忙。”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宁姐踩着红色高跟鞋来到季晟面前,她今天并没有像之前穿得很时髦,而是一身绿色女式西装,里面是件领子比较开的粉红衬衫。
她随意抽出一根女士烟夹在涂抹翠绿色指甲油的左手,伸手递给季晟,“抽吗?”
季晟看得分明,宁姐中指并未涂指甲油,他摇摇头,“不抽女士烟,谢谢。”
宁姐顺势坐下,点燃香烟,在红彤彤嘴唇上吮吸了一口,顿时烟雾弥漫,她笑盈盈道:“带女朋友一起来的?”
季晟刚想说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变成了,“差不多吧。”
嗯,女朋友和女性朋友是差不多,就差一个字而已。
那边老张还在说着什么,“几位师傅掌眼的时候还请细致点,这次有几个大人物过来,咱们千万不能让赝品假货流入,以免声誉受损,知道吗?”
“好。”
“晓得。”
“张总您对我们还不放心?”
五个老先生很随意回答道。
这边季晟和宁姐聊了几句。
老张交代完事情笑着走过来了,“小季你好,不好意思怠慢了。”
“没事,没事,张先生你不用客气。”季晟要礼貌性起身。
张先生微笑着压压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你是宁姐介绍来的,不用这么客气。”他停顿了一下,道:“你带来的几件东西,我粗略瞥了一眼,都是大开门的好东西,就这几样,对吧?”
“袋里有别的。”季晟随意把身边拎着的手提袋递过去,然后又把捧着用布蒙着的画递过去,“还有这幅画。”
“哦?什么好东西?”老张很感兴趣,他也没有看画,随手往旁边一放,随手打开手提袋。
顿时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了。
一块羊脂玉,一方田黄印章,四支黄玉湖笔,还有南红凋刻的龙凤呈现。
东西并不算多,还有一些季晟没拿出来,他生怕一下子拿出来太多会让人探他的底细。
老张吓了一跳,“哎哟,你这些好东西这么随意放,也不怕磕坏了贬值的?”
宁姐看到东西也两眼放光。
最激动的还是坐在那边的李老板,他第一时间腾地站起身,哟道:“好东西!好东西啊!”
老张没搭理他,对着五个掌眼师傅招招手,“你们过来,帮我鉴定下东西。”
五个掌眼师傅都过来了。
其中一个矮胖的小老头笑呵呵道:“能让老李说好东西,肯定差不到……”话没说完,他眼睛已经瞟到手提袋里的几样东西,霎时间声音戛然而止,连忙蹲下来小心翼翼捧起田黄印章仔细瞧了起来。
老张介绍道:“这位是玉石鉴定大师俞老师。”
季晟问好道:“俞老师好。”
不知道俞老师是不是看的入神了,压根没有回话,而是激动道:“这是块田黄石凋刻的印章啊。”
季晟好奇道:“您怎么一眼就看得出是田黄?”
俞老师爱不释手捧着印章看,指着手心道:“石皮是田黄石的主要标志之一,绝大多数田黄石外表都有皮层包裹,所以有没有石皮是鉴定田黄的一个重要依旧,而且啊,田黄的皮质比其他寿山石或巴林石细嫩,如果用刀轻轻刮,刀上会传来流畅微沉的感觉,掉下来的粉粒细腻均匀,这是块凋刻好的印章,我可不敢拿刀刮。”
其他几位掌眼师傅听到田黄印章都凑了过来。
另外个秃顶的小眼睛掌眼师傅补充道:“田黄主要依靠肉眼判断真假,需要多年对田黄石的研究经验积累,还要根据一些科学仪器进行鉴定,两者缺一不可,如今有好多拍卖公司老师眼拙,有时候都分不清田黄和寿山石,不是有萝卜丝纹的就是田黄,寿山石也有萝卜丝纹,田黄无形,无大块,一般说来,田黄石有六德,四石两类。”
李老板也插了几句嘴。
季晟听得很仔细,大概明白他们是如何判断田黄真假。
一般而言,田黄具有六个特征。第一,质地细密,如同婴儿肌肤;第二,内质脂密有光泽,手有滑感;第叁,有种温和的感觉;第四,放在手心能生成露珠般的滋润,如露之欲滴;第五,一般呈现半透明冻状;最后,田黄肌里油溢,用手稍微盘玩一会就回出现有里往外冒油,其他石头没有这种油腻感,更谈不上向外冒油。
另外,田黄和人指甲硬度差不多,里面会有萝卜丝纹,用灯光一照就能看出。
随后他们拿来红外光谱分析和x射线能谱分析等仪器鼓捣了小半天。
测试完后,俞老师抬头感叹道:“这是一块精品田黄啊,上面基本上看不到裂格,萝卜丝纹清晰,色泽及润度能达到八十分以上,原石价格都能达到十万每克了,我刚称了下重量,叁十七克,不算工艺保守估计值叁百七十万。”
季晟心头一跳,他咽了咽口水,问道:“算上工艺呢?”
俞老师无奈地摇摇头,“可惜不是什么凋刻大师的手笔,不过凋刻工艺也算上佳,而且胜在没有刻字,应该还能再上浮一二十万吧。”
季晟吃惊,有些不敢相信道:“这块印章值叁百八十万?”
“叁百八十万只是保守估计。”宁姐接过话头,“一六年秋拍,一枚二十六克的清代方章拍出了二百叁十万高价,是蕴含历史底蕴,不过那块方章质量可比小季这块差不多了,而且这两年田黄价格又窜了不少,一般质量不错的田黄章,达到五克以上,每克大致在叁万元以上,像小季这块都已经是田黄冻了,一克卖九万十万不成问题。”
李老板眼馋的搔头抓耳,道:“小季,卖给我,卖给我。”
老张瞅瞅他,“不知道规矩?”
李老板苦笑一声,“得,我还是拍卖的时候竞价吧。”
季晟又问道:“那么我这块起拍价多少?”
“起拍价肯定要比实际价值稍微低点,我个人建议叁百万起拍价比较好。”俞老师道。
季晟没什么意见,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俞老师才恋恋不舍放下田黄印章,转而看向南红凋刻。
这些东西都是在文物商店买的,季晟并不觉得会有假货,不过他很想知道估价多少。
同样由俞老师鉴定,他拿出强光手电筒对准南红凋刻,似乎知道季晟并不太懂,有意无意多说了点,“判断是不是南红,首先呢,咱们用强光对准玛瑙,如果是南红能看得出里面有无数个朱砂点聚集形成的红色,这个特点是其他玛瑙不具备的,如果非常红的南红,光打不透,此鉴定法不适用……嗯,好吧,你这块不适用这个方法。”
季晟问道:“那需要怎么样辨别呢?”
俞老师继续说下去,“那就需要大量经验了,质地好坏是评定南红的重要指标,如陈性《玉记》所述:体如凝脂,精光内敛,质厚温润,脉理坚密。一块好的南红,看上去很舒服、柔和,给人滋润感,你这块有这种有这种感觉。”
随后他又说了一大堆。
首先南红玛瑙分为锦红、玫瑰红、朱砂红、镐红,红白为本色。
季晟这块看上去像锦红。
其次,南红玛瑙形状大多数像马铃薯,季晟这块已经被凋刻,不好在判断,但俞老师经验丰富,确定真南红凋刻是真品,并且没有任何裂痕,算上品了,最后就是称分量多少。
这块南红凋刻大概五百六十克,不算大也不算小。
鉴定完之后,俞老师介绍市场价格,“下品南红一百块每克都不到,中等品质的一两百,你这块锦红,是被人们看好的颜色,这就是上乘的宝玉石级的南红了,每克破千半点问题都没有,碰到识货的人叁五千每克都可能,具体能拍卖出什么价格不好说,不过你这块凋刻工艺很不错,我觉得能拍出高价。”
季晟询问道:“那我这块南红起拍价开多少比较好?”
俞老师建议道:“我建议按照按照每克一千五来拍卖,低了,别人有可能当成假的,高了,超出很多人心理承受范围,五百六十克的话,起拍价八十四万比较好,不过存在流拍的可能。”
俞老师保守估计的价格要比沉霞估价低点。
季晟也不懂行情,想了下,“就八十四万吧。”
估价是一回事,拍卖又是一回事,要是碰到喜欢的,翻个倍都可能。
随后,湖笔笔身是黄玉制作的,也在俞老师鉴定范围里。
虽然黄玉质量上乘,但笔身料子比较少,凋刻工艺还不错,俞老师给出的建议起拍价是十万块钱一支笔,四支笔就是四十万。
东西一样样鉴定估价。
康熙年间瓷笔筒,道光年间双耳瓶都估出了很高的价格,民国的瓷器稍微便宜些。
很快,只剩下一张用布蒙着的画了。
“差不多了。”老张看的也兴致满满,“还剩一幅画,对吧?”
季晟嗯道:“就一幅画了,近代水墨画。”
“近代啊。”
“那可能不大值钱。”
“要是古画值钱可能性比较大。”
几位掌眼师傅在看了那么多精品之后,在听到是近代水墨画之后,一个个都意兴阑珊起来。
别说几位掌眼师傅了,哪怕是李老板、老张和宁姐也都兴致降低不少。
在他们看来,近代水墨画怎么可能有精品?
除非你能弄来张大千、徐悲鸿等大师的巨作。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这种级别大师的作品一般都进大型拍卖会了,哪可能有人拿来私拍?
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
直到季晟掀开蒙着的布,让这幅画露出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