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客户们悉数入场。
一号厅是瓷器专场，一般这样的专场客户数最多。
也确实，一号厅能容纳一千人，基本上都坐满了，不像是其他杂项啊之类的，一两百号人顶天了。
在场不妨有认识的人，互相窃窃私语。
一般拍卖会开始前，现场工作人员会给客户们发一份标的小册子，上面会标准本场拍卖什么东西，哪一样标的在第几个拍卖。
这个小册子不是图录，拍品图录一般除了免费赠送给老客户之外，还会在预展和拍卖会现场发售，今天已经有不少人冲着范杨、王佳训等大师的面子上花重金购买了图录。
这对于季成和陆正清等人来说，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因为客户们刚刚进场，小册子暂时还没发。
“拍卖册还没发。”
“不知道这一场会拍卖多少好东西。”
“应该很多吧，我听说元青花好像都在这一场。”
“卧槽，那件元青花标准器？第一场就拿出来拍卖了？”
“这种级别的瓷器不应该留到午夜场吗？怎么第一场就拿出来了？难道还有比元青花标准器更好的东西？”
“你们预展的时候没看仔细吧？我之前预展的时候看到了一只乾隆年间的青花海水红彩龙纹八吉祥如意耳葫芦瓶，那玩意才真真正的宝贝，比元青花标准器还更具有价值，就是不知道什么在哪一场拿出来拍卖，这个古今艺术公司有点东西啊！”
“是啊，那只青花海水红彩龙纹八吉祥如意耳葫芦瓶简直绝了！”
“就是不知道会拍出什么价格了。”
“我估计得大几千万，甚至竞争激烈的话上亿都可能。”
“确实，乾隆皇帝的青花海水红彩龙纹八吉祥如意耳葫芦瓶那可是清朝宫廷有记录的，的确是乾隆皇帝的御用之物，价值可比元青花标准器高多了！”
客户们入座之后开始聊起了预展看到的标的。
那边，程师傅也亲自陪同着几个重量级客户入场，这几个重量级客户都是巨鼎、艺术金融等协会的顶尖会员，还有就是天下奇珍群里的大老们，有几个人身价好几百亿，像这种级别的客户季成亲自出面陪同进场都没什么问题，但他要忙着盯着现场分不开身，只好让程师傅去陪同了，程师傅作为古今艺术公司的总经理，够资格陪同了。
当然，程师傅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这些客户咖位都太高了，要是他们这次拍卖不理想，下一次举办拍卖，恐怕这些大老们就不会来了。
不只是程师傅压力大，在后台的季成压力同样很大，天下奇珍群里的人还好说，有好东西还能勾回来，巨鼎和艺术金融等协会的会员们，这次可是卖了老沉的面子来的，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季成知道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他可是很想和巨鼎、艺术金融这些顶尖协会拉上关系的。
程师傅请道：“楚小姐、张先生、曲总你们这边请。”
楚小姐就是红杏姐，她三十来岁，长得不是特别漂亮那种，但也比一般女孩漂亮，身材十分的丰韵，可又算不上胖，她十分的有气质，微微点头，第一个在前排坐下。
直到红杏姐坐下之后，巨鼎、艺术金融和天下奇珍群里的几个大老们才敢一一坐下。
“楚小姐，我给您叫我们老板过来？”程师傅询问道。
楚小姐微笑着摆摆手，“不用，让季总忙吧，我们自己坐着就行。”
程师傅道：“好的。”
正在这个时候，公证人员入场了。
程师傅急忙又上去安排公证人员们入座。
后台，季成喊话了，“现在开始分发拍卖册。”
现场工作人员们有序地把拍卖的小册子开始分发给客户们。
众人开始观看一号厅今天拍卖标的的编号和详细信息。
可是当拍卖册打开的一瞬间，现场好多人都忍不住吸了吸气。
云老瞪大眼睛对着旁边道：“陈老，这第一场就真的有元青花标准器？”
陈老更是眼睛都瞪圆了，爆了一句粗口，“妈的，这小季没弄错吧？哪怕是这一场的压轴，也不用拿出这样的绝世珍宝吧？”
小魔童也吸了吸气道：“小季这是疯了吧？元青花标准器第一场拿出来拍卖？”
他们几个人在聊元青花标准器。
另外一些人则是在聊着其他的标的。
“哎哟，开场就是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大开门的好东西啊！我估计能拍出大几百万。”
“这只彷哥釉纸槌瓶估计竞争激烈，我倒是挺看好康熙豇豆红太白尊的。”
“这是康熙五彩过枝喜报三元图盘不错。”
“元青花标准器居然在这一场？我的天啊！”
件件都是精品！
清三代瓷器不在少数！
这一场总共会拍卖五百多个标的！
客户们只是看来拍卖册就已经热血沸腾了。
“快点开始吧。”
“我迫不及待想拿下喜报三元图盘了。”
“这次没白来，果然有很多好东西，虽然顶尖的标的和苏富比还有些差距，但其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也不知道今晚古今艺术成交额会有多少。”
“应该不会低吧？元青花标准器都拿出来了，很明显就是想今晚就给苏富比一点颜色瞧瞧。”
“哈哈，谁让苏富比公开炮轰古今艺术这次拍卖会的？人家肯定要拿点好东西出来打苏富比的脸。”
巡展的时候肯定不可能所有标的都展现的，预展时间又只有两天，四千多件标的大家也不可能全都看过来，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开始就想好了拿下那样标的入场的，结果看到拍卖册之后，一些人动了再拍下一些其他的标的的念头。
……
现场气氛很热烈。
这时候拍卖师高明德等人也入场了。
高明德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又幽默地说了几句，逗得现场客户们哈哈大笑。
季成在后台看的十分满意，怪不得高明德有五副白手套，这人的嘴巴太能说了，可即便这样，一看到拍卖要正式开始了，他手心里还是起了汗，紧张的。
一定要开门红啊！
他心中暗暗祈求着，到了这个时候，季成除了祈求拍卖能顺利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随后公证人员们和当地的领导也上来讲了一些话。
拍卖正式开始了！
后台。
季成深吸着气，太紧张了，整个身体都显得十分僵硬。
刚刚从拍卖厅走进来的程师傅看见了，“老板，很紧张？”
季成苦笑道：“能不紧张吗？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公司未来的。”
程师傅无奈道：“紧张也没用啊，都到这时候了，老板，你还不如放松点，凭我从业多年的经验来看，咱们这回带来这么多精品，成交额不会差的。”
季成一想也是，正好接到对讲机里说二号厅让他过去一下，他就让程师傅在这边坐镇，自己朝着二号厅走去。
等到季成一走。
被拉来帮忙的公司前台洛小花就问道：“程总，您真这么想的啊？”
程师傅道：“我瞎说的，我比老板还紧张呢。”
洛小花差点晕倒，“那你还这么说？”
程师傅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不这么说怎么让老板放心？”
刚才他还给口口声声安慰季成呢，实际上手心里也全是汗，紧张得很，就像季成说的，这次拍卖关系到古今艺术未来的发展，程师傅作为总经理，怎么能不担心？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拍卖厅里高明德已经开始介绍第一件标的了，“我们第一件要拍卖的是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此展品为清代文物。雍正时期在彷古方面达到了空前的水平。JDZ御窑厂受雍正皇帝的影响，尤以彷烧宋代五大名窑的色釉及明代永乐、宣德、成化这三朝的青花最具水准。此瓶浅盘口，直颈，斜肩折下筒状瓶腹，瓶底属大清雍正年制青花篆书六字款，起拍价六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二十万，现在开始。”
这一场采用的是二五八模式。
这边话音刚落，台下立刻有人举牌了。
高明德伸手微笑道：“1031号起叫价六百万。”
话音刚落，刷刷刷，又有几个人举牌。
“1066号，六百二十万。”
“六百五十万。”
“六百八十万。”
“七百万。”
短短一小会儿时间。
季成从琉璃厂买来的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就从六百万被叫价到了七百万，但到了七百万之后，短暂地没人举牌了。
程师傅在后台看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洛小花和其他工作人员们也全都一阵失望。
一般而言，拍卖第一件标的都是比较大开门的好东西，像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在大家估算中，应该能拍出八百万以上的价格，所以才拿来当第一件标的，可没想到才叫了五轮价就没人举牌了，这怎么能不让大家难受？
没人叫价可怎么办？
难道真的七百万成交了？
这个数字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程师傅和吴弘毅拍卖公司的员工们都很纠结，脑袋里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该不会真要被苏富比和外界看笑话吧？
然而现在确实没人举牌，事已至此，想什么都没用了，程师傅和洛小花等人能做的也只有和季成一开始想的那样，祈求了，祈求有人继续出价。
然而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高明德终于展现他白手套拍卖师的水平了，“1078号出价七百万，还有人加价吗？”说着，他幽默了一句，“这可是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要不是我站在台上，都想自己出价了。”
话音刚落，下面哈哈笑了起来。
随后坐在前面的楚小姐微笑着举牌了。
高明德立刻道：“七百二十万，前排的女士出价。”
后边的云老也举牌了。
高明德立刻又伸手道：“1036号出价七百五十万，前排的女士，您还加价吗？”
楚小姐继续举牌，依旧没有喊价。
云老似乎很喜欢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和红杏姐杠上了，在高明德喊到第二声的时候，又一次举牌。
两人你来我往，几轮过后，叫价已经来到了九百二十万。
楚小姐这回没举牌了。
对于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来说，九百二十万已经溢价差不多一百多万，算得上圆满成功了。
但高明德希望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能拍出千万，他一边调节气氛，一边语速很缓慢但却给人很舒服地询问，“1036号出价九百二十万，还有人加价吗？”
下边没有人举牌。
高明德第二次问道：“九百二十万，前排的女士，您还加价吗？”
楚小姐微笑着没说话。
高明德眼看确实没人出价了，他只好缓缓道：“九百二十万，最……后一次，成……”
当他快要说成交的时候。
突然，巨鼎的一个会员罗先生举牌了，他还是直接叫价的，“一千万。”
这个叫价一出！
现场瞬时间小声私语起来。
很显然，一千万溢价太多了，大家都很吃惊。
“这……”
“居然叫到一千万了？”
“我以为九百二十万就顶天了，居然有人叫价一千万？”
“不得不说还是高先生拍卖有一套啊，要是换成一般的拍卖师，恐怕刚才成交两个字都喊出口了，幸亏他交字没有喊出来，啧。”
后台的程师傅和洛小花等人眼中也霍然闪过一抹吃惊，他们压根没想到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能被人叫出一千万的价格，因为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估价也才六百二十万到八百万之间，哪怕是按照最高估价，现在都已经溢价两百万了，再加上佣金已经超一千万了。
而季成他们原本只有二十八件估价超千万的标的，这件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根本不在里面，居然杀了一个黑马，这怎么能不让大家吃惊？
不过随即程师傅和洛小花等人就反应过来了，能叫到这么高的价格，完全是高明德的功劳，如果不是他调节气氛，可能刚才九百二十万就成交了。
这个时候程师傅已经不敢听下去了，他把耳机都摘掉了！
不得不说金牌拍卖师就是牛逼。
但让大家吃惊的还未结束。
红杏姐、云老并未放弃竞争，再次前后举牌。
罗先生亦是如此，三个人不断地竞争。
“一千零二十万。”
“一千零五十万。”
“一千零八十万！”
“一千一百万了，前排的女士出价一千一百万。”
叫价到这里，异变突起！
曲项向天歌似乎也被三个人竞争弄得心痒难耐，第一次举牌就叫价道：“一千两百万。”
其他客户们惊呼起来。
“一千两百万了！”
“溢价很多了吧？”
“天啊，第一件就是千万级别的！还是溢价的！”
楚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曲项向天歌出价，笑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次举起了牌子，她也第一次叫价了，“一千五百万。”
价格一下子拔高了三百万！
已经快溢价一倍了啊！
虽然有的拍卖溢价十倍卖出都有，但那种情况可不多见，溢价一倍都是少见的，现在眼看临近，原先还微微喧哗的现场客户们全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同样紧张了起来，想看看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到底会被叫到什么价位！
云老犹豫了一下，终于放弃竞价了。
但罗先生没有，他坚定有力地举牌。
高明德连忙道：“一千五百二十万。”
曲项向天歌再次举牌。
“一千五百五十万！”
楚小姐举牌，一锤定音叫价道：“一千七百万！”
这回罗先生和曲项向天歌都苦笑了一声，放弃竞价了。
高明德又稍稍调节了气氛，确定没人叫价之后，他缓缓说道：“一千七百万，最后……一次，成……交！”
成交两个字一出，现场紧张的众人这才再次惊呼，甚至还有人送上了掌声。
这举槌后拍卖的第一件标的竞价过程实在太精彩了啊，从六百万起拍，叫价到七百万之时以为叫不动了，再到后来被抬进千万大关，大家都认为要成交的时候，谁知道在高明德气氛调节之下，居然最终叫到了一千七百万高价！
后台。
几个现场工作人员也疯了似的叫起来！
“成交了！”
“程总，成交了！”
程师傅刚才都没敢看，甚至耳机都摘掉了，他咽了咽口水，“一千多少万成交的？一千二？”
旁边的洛小花颤抖着声音道：“一……一千七！”
“卧槽？”程师傅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咱们公司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拍出了一千七百万！？”
洛小花激动到：“是一千七百万！真的一千七百万！”
程师傅这才急忙看向后台显示屏，整个人目瞪口呆了，一千七百万！成交价真的是一千七百万！他都要被这天大喜讯砸晕了，要知道他一开始估猜这只清雍正彷哥釉纸槌瓶能拍出八百万就很好了，所以刚才叫价到一千万的时候，他不敢再听下去把耳机都摘了，就是生怕会失望。
可是谁都没料到的是，最终一千七百万天价成交，溢价幅度足足一倍有余啊！
－－－－－－题外话－－－－－－
要写到高潮了，还是五千字大章，写起来比较慢，昨天和今天都是一更，见谅，明天应该能恢复两更了，主要这里的剧情要慎重处理，争取把爽点全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