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楼一片混乱,来这里玩的都是寻个乐子,虽然平时他们在锦玉楼的姑娘们面前表现的很豪迈,动不动就说北方那群将士都是一群饭桶,他们若是上阵杀敌,那随便就可以击败后金大军。
当然这只是吹捧自身罢了,等到他们听见这锦玉楼有杀手刺客的时候,一个个都抱头鼠窜,被吓得像只慌张失措的小鸡仔。
但随后锦衣卫出场,那些原本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的人都立马脸色苍白,按照锦衣卫的指示连忙蹲在墙角。
这可是锦衣卫啊!
锦衣卫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没有好过,杀人不眨眼、动不动就投入牢狱折磨,简直就是恐怖的代名词,只要他们出现的地方,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事。
现在这些锦玉楼的客人们都吓傻了,只期望自己能安安稳稳度过去,他们毕竟也没有犯什么错。
其中最伤心难过的可能还是锦玉楼的老鸨了,这锦玉楼的招牌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经过这么一遭,那定然是要完蛋,同时心里也在疑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锦衣卫突然会来这里?
她想不明白。
然而这个时候,那些天字号房间的富公子们却是眼前一亮。
锦衣卫?
他们皆是贵勋子弟,权势很大,虽然锦衣卫只听皇帝派遣,但锦衣卫也是人,以他们的身份,绝对会卖给他们面子,现在他们看见锦衣卫,心中顿时大定,这身后所谓的刺客肯定死定了!
砰——!!
还没等那些富公子呼救,门就已经被踹开,李若琏身披黑金甲胃,身后带着两人,径直冲了进来。
那姓李的公子大喜,眼睛发亮,连忙说道:
“这位锦衣卫大人,在下叔父乃是当今首辅周延儒,还请赶紧动手,将眼前这意图刺杀我等的杀手拿下,我等日后定有厚报!”
他一脸诚恳,同时绕开崇祯,快步想要朝李若琏这边靠近。
但很可惜,李若琏压根都没有多看过他一眼,随手一推,将其拨开两丈开外,那人勐地被拍到墙上,只听见巨大的撞击声,随后他便觉得满脑子都是嗡鸣,直接晕了过去。
这惨烈的一幕让其他富公子们都吓傻了,这不是救兵吗?怎么还对他们下这么重的手?
李若琏径直走到崇祯面前,皱眉瞥了一眼倒在一边捂着断手哀嚎的仆从,单膝下跪道:
“属下护驾来迟,还请陛下降罪!”
这一声简直是平日惊雷,颤动心神,惊呆了这个房间所有人。
陛下?
眼前这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竟然不是刺客?
而是当今圣上?大明天子?
那些富公子瞪大了眼睛,脑中一片混沌,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就是现如今的大明皇帝崇祯!
随后他们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恐惧,他们刚刚得罪的竟然是皇帝?脑中瞬间涌出无尽的悔恨,这冲击差点让他们当场昏过去。
要知道,他们刚才甚至指使自己的仆从,想要杀死崇祯,想要杀死当今天子!
还好是没有得手,这可是皇帝,但凡是因为他们有了任何一点的磕碰,那定会发展到极恶劣的程度,甚至有可能被满门抄斩!
一想到这里,他们瑟瑟发抖,原本的嚣张跋扈再也看不见了,连忙跪下,不停磕头,整个房间砰砰作响,不一会儿他们的额头就全是血。
但这点疼痛跟他们心中的恐惧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草民有错,还请陛下恕罪!”
另一侧的那所谓的花魁柳兰,此刻也完全呆立在原地,眼前这个穿布衣的年轻人竟然是当今圣上?她之前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愚蠢的登徒子罢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脑中也是一阵眩晕,觉得天地都在旋,连忙跪下,裸露出来的皮肤在发抖,看起来很是可怜。
崇祯先是看了一眼跪在一边的李若琏,挥挥手道:“你并没有迟,起来吧。”
“是!”
李若琏站起身,之后看了眼房间内的情况,随后命人将那仆从先带走,这人一直哀嚎实在是扫人兴致,而且他流血太多,已经很虚弱,若是不将他带走简单处理一番,他就已经快死了。
这人冒犯陛下,理应处死,但不应该现在死,应该由陛下来判决。
随后,崇祯转过身,看着那些完全被吓傻的人,缓缓摇头说道:
“朕今日突然来到这锦玉楼,打扰到你们的雅兴,本来是朕有错在先。”
“但朕之所以来此,也正是因为你们,毕竟,朕不知你们到底是何等人,竟然挥挥手就能为一青楼女子豪掷千金,要知道朕的国库现在可是空荡荡的,整日在为北方的军饷犯愁,你们倒好,活得潇洒快活。”
“所以朕原本只是想过来问问你们,看看你们到底是属于哪门哪户,查清楚你们的底细。”
“当然,也是想来看看我大明的江山,都是被哪些蛀虫给啃掉的!”
崇祯一开始的语气还很平缓,但到了后面,就显得十分严厉,此时的他也终于不再掩饰,胸中的怒火喷薄而出,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人,勐地一拍桌子。
一千两!
一千两白银!
那菜市的老伯辛勤劳作,行情好的时候,一天才能挣不到五十文银子,想要挣到一千两银子,那老伯就算是拼尽了全力,活八辈子也挣不到!
而眼前这些人呢?整日花天酒地,在这青楼当中随意挥霍,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一想到那老伯说的话,平民们都是因为活不下去才不得已起义反明,他觉得自己对大明的子民已经很是尽心尽力,但下放的银子都被一层层克扣,压根到不了受苦受难百姓的手里。
那克扣银子的都是哪些人?
毫无疑问,眼前这些人定然有一份!
准确来说,现在的朝廷你就算蒙着眼睛往下随便扔一块石头,都能砸到七八个贪官!
眼前这几人的家族,那就是在一群贪官当中,都是最贪的!
那些富公子早就被吓傻了,不断说着求饶命,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整日锦衣玉食,从出生到现在都是百依百顺,哪里受过什么挫折。
像现在这种场面,他们从来没见过,说到底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承受能力太差。
崇祯摇摇头,从他们口中已经得不到什么回答了,挥挥手命人将他们全部带走,随后吩咐锦衣卫下封口令,这楼里所有人都不允许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若是有不遵守的,直接投入大牢。
这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始,他的动作不会小,到时候说不得要杀个血流成河。
到最后,这天字号房已经变得空荡荡,那群所谓的贵勋公子全部被带走,还剩下柳兰和两个侍女。
崇祯看了她一眼,这女子跪着,整个身体僵硬无比,根本不敢动,脸上的面纱还戴着,似乎是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取下。
他原本想直接离开这锦玉楼,现在看见了她,倒是想起一件事。
挥手召来一锦衣卫。
“将那边一个叫做赵革的人,以及他的同伴皆叫过来,朕有东西要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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