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剥下仁义礼智信的外衣,便会露出它残酷直接的一面,而世界从未对弱者温柔以待。
死伤更多了,看得苏离心生凄然,变强的心更加迫切。
忽然,他心生危机。
本能之下,飞身跃上旁边树干。
恰在此时,一抹幽火箭矢飞射而至。
嗖……嘭………
先前所站的地面轰然炸开,土石飞溅,凹坑里还有残余幽火在烧。那火焰燃烧时,无声无息,压人心魄。
然则,苏离的危机感并未消失,如芒在背。
嗖……嘭………
苏离再次飞身跃开,那合抱铁树直接炸开,碎屑纷纷,伴随碎屑散落四方的还有幽冷的火星。
嗖嗖嗖…………
嘭嘭嘭…………
苏离身灵如豹,不断闪避,箭矢破空声,爆炸声不断在他身后响起。
有个黑衣劲装少年跟着他,身法奇诡,与他始终间隔三十丈。看来是魔族高手,且擅射。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即便苏离屡屡躲过他的狙杀,也不能让他心起波澜。
苏离很讨厌被当猎物的感觉,然而她不得不暂时隐忍,身后之人给他的感觉有些危险。
他将速度提升一倍,可对方的精准度和判断力依旧惊人。
如何是好?
他看了看树林里残存的雾霭,灵机一动。
强大元神再次发力,方圆一里内的雾霭被他引到路上,苏离瞬间冲入浓雾中,果然,那抹强烈的危机感消失了。
反击就在此时。
苏离拿出黑龙弓,搭弓上箭,一气呵成。
嗖…………
三箭同时破雾而出,朝被元神锁位的黑衣少年掠去。
黑衣少年在被元神锁位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危机。这是他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有些兴奋。
三箭将至时,他凌空急旋,避过的同时伸手一抄,便抓住其中两箭。
就在他抓住两箭的瞬间,苏离再次开弓引箭。
还是三箭,箭如流星飞掠。
黑衣少年身形急闪,他暂停的树木轰然碎裂,炸碎的木渣将他左脸划出一道血口。
他看了看趁机远去的苏离,声音沙哑地嘟囔道:“有点意思。”
然后,他摸了摸脸上的血,冷冷地笑了,随即朝苏离追去。
苏离虽然没有专门训练过箭法,不过仗着元神之能和浑厚真元,一般人却也休想抵挡。
此时,他俯身在一株大罗汉松的树冠上,他算准了黑衣少年会跟来。
当黑衣少年出现时,苏离立刻撤回元神,以免对方察觉,在元神撤回的瞬间,箭出。
黑衣少年嘴角冷笑,以箭对箭,那箭带着幽火,与苏离的玄箭相撞后,轰然炸碎。
苏离跃开的同时,三箭飞出,再次反射黑衣少年。
嗖嗖嗖…………
嘭嘭嘭……………
双方身法都很高明,两者在山林间腾挪飞掠,飞掠的同时箭来箭往,箭矢与幽火肆掠着虚空。
这特殊的对抗方式,逐渐引起了众修者的注意。
人族修士见苏离悍勇如斯,讶然的同时投去喝彩声。
魔族见黑衣少年箭法如神,同样给予加油声。
不知不觉,二人已游战至距藏雪峰三里处,这里魔族更多了。还驻扎了三十多黑色大帐篷,帐篷上都绣有红色的八翼蝙蝠。
苏离还发现了鬼族的身影,鬼族最大的特点就是冷,令人窒息的冷。
他再次加速,然后趁机掠入一片密林。
他找机会杀了名落单魔卫,十息后,他换上那魔卫衣甲混进了巡逻队伍中。
黑衣少年一时大意失去了苏离踪迹,他寻找一番无获后,便迈步朝中央一顶青色帐篷走去,临近时,他朝门卫亮了亮怀里掏出的令牌,六个护卫面色齐惊,急忙朝他躬身行礼。
十息后,黑衣少年走出大帐篷,一支三十魔修组成的小队来到他面前,他面色严肃地讲述一番后,那三十魔修便凶神恶煞地散开了,开始搜寻苏离。
紧接着,青色帐篷走出一个年纪约莫四十的男子,这男子体形魁梧,身罩玄甲,黑色犄角让他充满野性与威厉。
他看了眼黑衣少年道:“皇甫少爷,你确定那人族小子落到这附近了。”
“池里将军,我皇甫折别像在跟你开玩笑吗?”黑衣少年皱眉道。
尽管语气不善,池里却并未恼怒。
毕竟,单凭皇甫这个姓氏就足以让他放弃所有的傲气,即便他已是一军之将。
皇甫折别看向池里,问道:“我九哥在山上?”
“九爷带着我族及鬼族的一众高手,在三炷香之前上了藏雪峰。”池里道。
“藏雪峰……蛟龙殿……苍蓝?”皇甫折别问道。
“是的。”池里笑道。
忽然,有人来报,说发现了一个被剥掉衣甲的巡逻卫尸体。
皇甫折别和池里赶去,二人看了看尸体,前者看了看四周,沉吟须臾便朝藏雪峰而去。
苏离走着走着便悄然脱离巡逻卫,约莫离开一里后,这才脱掉衣衫外的魔卫衣甲。
藏雪峰果然玄奇,山腰以下都是草木葱茏,山腰以上却是一片白雪皑皑。
越靠近藏雪峰,温度越低,苏离也越发小心起来。
苏离俯身在一丛浓绿而柔软的灌木里,上山的大道上,三三两两地零星站着些魔族或鬼族,似乎有些松散,却给他一种陷阱的感觉。
魔族和鬼族,扼住了上山大道。
外松内紧的扼守方式,就等着猎物往里面撞了。
来了个厉害人物啊,苏离暗忖。
苏离慢慢退走,他决定换个地方上山,不是有句老话吗?上山的路又不止一条。
他绕到山后,后山是面壁立千仞的悬崖,看着那雾霭缥缈,苍鹰难渡的绝壁,心有点凉。
在苏离绕到山后的时候,皇甫折别也到了正面山道,他一到,呼啦啦涌出一队魔族和鬼族。
魔族则向他躬身行礼。
“可有异常?”皇甫折别问道。
“回十八爷,我们一直镇守在这儿,并无异常。”
“莫非他并不打算上藏雪峰?”皇甫折别皱眉嘀咕道。
他沉思须臾便笃定道:“他肯定要上去,也好,本公子到上面去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