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
苏离的剑招纵横捭阖,大气而不失森严。他黑发狂舞,长剑迂回,乓一声,挡下了焚炎宗长老的一记刁钻袭杀。
他身躯猛扭,脚跟不动,上身一旋,像个不倒翁一般,躲过后背袭来的金柏。
随着身体一旋,手中剑光飞攒,唰唰唰三剑,撩向另一长老的下盘。
对方闪避不及,大吼一声后,暴退飞掠,腿上还是留下了两道豁口,鲜血横流。
“焚尽八荒!”
金柏剑锋回引,双手平展,浑身精气神须臾之间尽数集中,他背后一把缭绕紫焰的长剑虚影,熠熠生辉。
轰……
他的剑里仿佛藏了一只火炉,长剑劈下的瞬间,一蓬淡色紫焰倏然落出,所过之处,焚尽一切。
苏离嘴角挂笑,暴退的同时扑向金月半。身影幻动中,掠至其后背,手掌一托,将他三百斤的胖躯猛然一推,带向紫焰焚来的方向。
金月半亡魂皆冒,全身肥肉颤抖,猛然一拳,捣向身后,使出万斤坠,要停下下不由自主飞起的身体。
苏离身形再拔,如一只大雁腾空,脚尖轻点金月半挥出的拳头。
他剑锋高扬,一股剑势随之轰隆而起,在其剑势飞腾的瞬间,天上游云倏然粉碎,在场众人皆有如芒临身之感。
与此同时,苏离身后腾起一座沧海,沧海上明月升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谧祥和。
在其武道异象出现的瞬间,他的剑锋,徐徐挥下,一蓬满月剑芒,破剑而出。
满月剑芒看似很慢,实则很快。仿佛一面天镜,一面无坚不摧的天境,飞速迫向金柏。
原本热闹的演武场,在苏离用出“月下飞天镜“时,整个武场氛围,倏然宁和起来,杀伐之意锐减。
“竟有如此威势?”
“能借天地自然之势,这剑法很不简单,定是先天武技无疑。”
“这武技,不属于赵家,看来这苏离有奇遇呐。”
此招一出,张耀耀的脸色,复杂而晦暗。赵家众人则心中惴惴,也充满期盼。
以前,由于内劲不足,苏离只能挥出月牙形剑芒。如今,有九窍金丹之助,内劲浑厚奔涌,得以尽情挥扬。
刺啦……
天镜般的剑芒,如切锦帛,直接将紫焰一剖为二,紫焰火星飞溅四方。
“天镜”余势不堕,撞上金柏。
金柏大吼一声,朝左飞倒。
噗……
鲜血飞洒,一条肥胳膊飞起。
啊……
金柏凄厉的嚎声,传遍全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苏离的眼光,如看魔神,却也对其钦佩不已。
“竟斩了一宗之主的手臂,厉害……厉害……”
“赵家幸运呐,紫瑶迦走了,却还有一个苏离。”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获得他人尊重的方式,便是力量。
即便在法礼健全的世界,正常的交易谈判无果后,最后对决的还是力量。
在台下休息的张耀耀,脸色微变,低声低落道:“他的进步更大。”
“哼……这苏离是不是变态啊,怎么总喜欢斩人胳膊。”张绒绒嘀咕道。
张耀耀嘴角微微一抽,这个铁血沉默的汉子,内心莫名有些小幽怨。
“越来越有意思了。”黎君浩笑了笑,眼中光华闪动,在兰玉楼耳边,低语了几句。
后者脸色倏变。
金月半与两个焚炎宗长老,急忙掠向金柏。瞬间,围攻苏离的四人,阵势大乱。
机会得抓住!
苏离将凌虚幻影步身尽数展开,身形再动,龙泉剑开道,眼中灼灼,彪悍的杀向金柏,大有一副不杀之,誓不罢休的气魄。
“恶徒,尓敢?”焚炎宗大长老,须眉雪白。
他阴冷的眼中,寒光烁烁,怒吼连连。
“老家伙,你都要杀我了,还问我敢不敢?一把岁数,活到狗身上去了?”苏离冷色道。
话语刚落,他的剑光若游龙飞旋,一剑荡开左侧刺来的利矛,双腿如车轮滚动,飞踢大长老。
嘭嘭嘭……大长老连退三步。
那焚炎宗大长老,一贯养尊处优,一贯被人敬仰,却被苏离当众奚落,哪能受得了?
一股心血,直冲脑海,他吞下了一枚“破障丹”,要强行晋阶。
他距先天境,本就只有一线之隔。已在下丹田开辟出“先天之门”,只是那扇门始终不能推开,只能久久徘徊于外。
先天之门,乃是晋升先天的一道门户。
修道一途,是逆天理,夺造化之路。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天地万物,若想超脱后天桎梏,便须强大己身,强于内,方能形于外。
淬体境的终极目的,便是强大己身,强大到一定地步后,方能冲破桎梏,与先天自然相通,从而具备吸纳自然灵元,铸造更强大己身的目的。
淬体境的内劲,可称真气。先天之后的内劲,精纯至极而化液,可称真元。若要真元继续壮大,更好的滋养周身,便要吸纳天地之中的各种灵气,也称为灵元。
冲开先天之门只是第一步,要想彻底步入先天,还要引星辉入体,铸就星魂。
身与自然相通,魂与天地交融,方破桎梏,才是先天。
能入先天,在楼兰这个偏僻小国中,立时成为真正金字塔尖的人物。
“三宗四家”通常只有太上长老是先天境,其余宗主和家主,严格来说,只是无限接近先天的“伪先天”而已。
张耀耀,赵白云,金柏,柳金阳等,都是伪先天。
因为他们都未引星入体。
即便如此,他们在楼兰国,已能享受万万人崇拜,并占有一般人无可想象的资源。
要推开先天之门,除靠自身内劲血气外,更需勾动天上星辰,引来九天星力。
所以,焚炎宗大长老的行为,着实有些癫狂。可见,苏离先前那话,将其刺激得不小。
金柏大吼一声:“为大长老护道。”
焚炎宗的带队长老,掠上演武台,率先冲向苏离,玄剑狂舞,水泼不进。
金月半与另一名长老,同样飞扑而上。
焚炎宗大长老,席地盘坐。
其瘦削身躯,慢慢涤荡出,宛若高山大岳的威势。一袭皂色道袍,无风鼓荡,雪白髯发,朝天上呼呼飞扬。
轰隆……
一道气冲牛斗的意念,及蒸腾的内劲,飞刺苍穹。
顿时,晴空万里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