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
雪女还处于发蒙的状态。
周黎安不紧不慢倒了杯酒,又一挥手,造物几片牛排肉……
放冰箱还要解冻。
有系统外挂,时空冻结储藏,几百年都坏不了。
锅具碰撞的声音终于将雪女唤醒。
“啊,主人怎能亲自动手,让雪女来服侍您!”
“帕特丽夏,快出来了!”
周黎安任她抢过活儿,道:“帕特丽夏有其他事宜处理,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哦。”雪女呆呆的点头。
又一边忙碌,一边道:“主人,真是继军作答,与您的意志共鸣,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明明蠢笨,多有顽皮!”
周黎安道:“现在要叫若愚了;而实则,孩童的思维方式与眼界,皆与你等成年人不同。”
“人在每个年龄阶段,对待事物的看法都有不同。”
“如周若男的盐路策论。”
“又如今日,周若愚以孩童嬉戏的‘打仗游戏’破题!原是很浅显的道理,但不见实际,因此不得触碰关节!”
“偏是孩童嬉戏之举,反而将事情的本来面目还原呈现。”
“因此吾曾向你等传下教化,实践出真知!”
“同时,也让你等知晓‘思维培养’的重要性,各城艺术法则培养,不可懈怠。”
雪女正色,“明日降临,吾便下达旨意!”
在她做饭时,周黎安又在纸上写写画画,等两份简单晚餐送来,他也写好了,将纸张推给雪女,“这只是一个项目计划轮廓,还需圣殿山修士进一步完善。”
雪女仔细阅读纸张文字,惊诧道:“主人,您要将‘孩童嬉戏’于各城巡演?”
周黎安道:“这可不是孩童嬉戏,而是戏剧;戏剧亦是艺术法则之一,其中加入剧情,寓教于乐。”
“若将周若愚所扮演之事放在台前,便能让子民更直观地看到那城邦联盟因何而犯下罪。”
“同样,也可将《均衡圣典》上历年纪事以戏剧方式表演出来!”
“多数子民不得语文法则,只听法则修士的讲述。涉及晦涩用词,一知半解;那为什么不表演出来,以观看的方式,领悟均衡的意志呢?”
说到底,这是内宣工作升级。
虽说神国一直有电影放映,但大多都是“碎片画面”拼凑而成,没有剧情引导,后续还需法则修士解读其意。
且今后事务越来越多,周黎安不可能每次都剪辑成片。
不如让子民自发排演,完成内宣工作,也丰富子民的娱乐生活。
若上舞台表演剧目,有剧情加持,所传达精神意志就一目了然,更能引人入胜。
雪女只稍稍品味后就懂了,“那也可令人将当年雪女献祭之事排演出来,应令子民时刻铭记吾主恩典的来之不易,因此不可怠惰放纵,要发愤图强,为神国的兴盛而奋进!”
“正为此意!”
……
翌日。
一主一仆降临。
雪女直往小花处,带去旨意。
各城学院须重视加强艺术法则修养提升,以及于各城成立戏剧小组。
第一幕排演戏剧,便为山丘城之罪果。
同时。
均衡14年,3月8日。
星期一。
《均衡新闻报》刊发,送往各城;周继军破题,得吾主赐名与长生的恩典,登上头版头条。
均衡各城震动,子民热议不断。
“如今谁还敢说那周继军蠢笨?”
“继军为万族之长,爬山之子;他的兄长、姐姐都是神祇恩宠者,神国的法则大圆满,怎会轮到他就变得蠢笨?”
“如今可不能再唤周继军了,应称他为周若愚……吾主有言,大智若愚啊!”
周黎安也没闲着,又降下旨意,于主城修建一条飞机跑道。
派珀M600已经到货,收入系统空间。
自重不到2吨的小飞机,就算按2吨计费,也就20万刀,对现在周黎安而言,不值一提。
通航速度大大提高。
接下来就要着手准备“物资补给点”的添设,以及对古巴、多米尼加与加勒比海各岛屿的地图探索。
7月将横跨大西洋,前往非洲于郑和见面。
起飞点只能是南美最东端的巴西纳塔尔,此地与西非几内亚最近距离2900公里左右。
南美洲地图不着急开放。
不过飞往南美,探索加勒比是顺手为之,反正早晚要做这件事。
以及神国未来的航海事业,也要逐步提上日程。
自墨西哥尤卡坦半岛,去往古巴跨海200余公里,可为第一次航海试炼。
包括未来北美东部几座农业大城兴起。
粮食运输至墨西哥,走陆路成本太高。
不如营造大船,走墨西哥湾近海,以此完善航海业。
今后接轨世界网络,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为“大航海时代”。
与此同时。
遥远的南方大地。
山丘城。
城内审判已进行了整整三天,当一条条罪责写满牛皮上,又被悬挂昭示。
就能见到那城中子民神情中多一分轻松与喜乐。
维胡特尔已在审判的第二日,判处极刑。
还有更多的罪人,则被收押监禁。
神国立法的效果呈现,审判之军出征时,便带来完整的律法书卷。
审判时一一对照,而不至于手忙脚乱,失了公允。
清晨,城中子民聚集。
而那高台下被捆束的罪人也只剩下寥寥几人,子民的注意力因此转移。
他们更期待的是审判之后,会发生什么!
人们的情绪写在脸上。
令牛屎等人皆有所感。
牛屎道:“今日后,审判将要结束,我等需令山丘城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周卫国颔首认可:“审判之征,或将持续数月,再到迁徙北上,又要很长的时间准备;在此之前,它们应恢复生产、生计。”
牛屎问:“你有什么想法?”
周卫国望向一旁老者,“城中事宜,可与奎兹提特科商议!而城中秩序稳定,则以我均衡法度执行!”
“他们因大城征兵事宜,也如我均衡作了子民的人口统计,如今只需进一步细化,设立户籍、大队、乡镇的统管制度。”
“全城7013人,减去这些天经审判而湮灭之人,应还剩下6920人,可组成7乡,合为1镇。”
说到这里,牛屎也看向奎兹提特科,“便让他为镇长?”
周卫国道:“可,再设立4名副镇长,派一名法则修士为书记官辅左!”
“另外,城中也可开设学院,传吾主均衡的意志,令他们亲近真神!”
二人进行一段漫长的讨论。
临近中午时分。
最后的审判结束了。
周卫国重新登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书册,喊道:“跛子蛇,上前来!”
那中年跛子左右张望,显得几分紧张,迟迟不敢动作。
便听那与他有过交流的少年神使道:“再不上前,你的补偿就送予他人!”
这话一出。
场间顿作哗然。
但还不等吵杂沸腾,就被喝止,“肃静!不可扰乱现场秩序,喊到谁,谁上前来!若有违者,判7日监禁之罚!”
威慑力、公信力都已达成。
子民令行禁止,几乎瞬间就重新安静下来,只是那一张张面庞上俱皆写着动容。
跛子蛇率先上前跪拜。
便听神使道——
“劳劳托克令你伤重致残,掠夺你的财帛,具体数字已不可考,但以十年为期,自维胡特尔家族所有资产中,分南道旅店一家,为你补偿!”
“此为房契,你可满足?”
跛子蛇听到这话,已是激动的痛哭流涕,“满足,满足!”
“赞美真神,亦赞美拯救我等悲苦之民的审判之军。”
他不断叩首后,接过羊皮所制契约,原本一瘸一拐的跛腿仿佛都灵光了,几是蹦跳着来到他怀抱稚童的妻子面前——
“这家旅店是我们的了,今后我要给你和我们的孩子,最好的生活。”
那妻子也喜极而泣,一家三口情不自禁的相拥。
紧随其后,又不断有人被召唤上台。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得到补偿。
一车车财宝从那城主宅邸被拉出,分润给万民,几乎所有城民皆有所得,满意而归。
城邦联盟尚未出现统一的货币,但以金铜一类金属器皿为交易介质。
而契约等证明事物则已出现。
牛屎与周卫国这两天经过商议,便没有彻底推翻原有的制度。
若以均衡模式推行,很难适用。
山丘城农业并不发达,粮食来源多为周遭各部贸易所得。
他们主要以可可豆的收货,换得大国城邦的财物、布匹、器具,再与各部完成交换,得到所需物资。
而均衡为共同生产,相应模式转变,需要付诸大量时间。
因此,保持原本模样为过度,待审判之征完成,便要令半数人迁徙北上。
此外,均衡也会派来人手,指引他们完成制度模式的转变。
到黄昏时分。
审判彻底结束。
人人怀揣喜乐归家,却唯独忘却一人。
杜鲁弗尼面露茫然对奎兹提特科道:“父亲,为何,为何唯独我们一家没有得审判的补偿?”
“神使是否疏忽了?”
奎兹提特科训斥道:“神使拯救我们一家于生死边缘,此为神恩!你怎可还为补偿而生出贪婪之心?”
“只需心怀均衡,赞颂她的圣名,吾主自有旨意!”
父子俩的对话,恰好被正要走来的牛屎、周卫国收入耳中。
二人相视一笑,皆露出赞许。
随后来到近前,“奎兹提特科,你说得没错,赞颂均衡者,吾主自有旨意与指引。”
奎兹提特科先是问好,又训斥儿子,“杜鲁弗尼,你还不向神使忏悔你贪欲的罪?”
杜鲁弗尼只因不得补偿而不解,却无悖逆之心,便低垂了眼眉道:“神使,我错了。”
牛屎摆手道:“无妨,说正事吧。”
“此举并非我等疏忽,没有对你们一家的补偿,而是那城主家族之财帛,已分润一空。”
“且哪些财帛之物,皆为虚假!在我均衡神国之中,人人得温饱富足,自然不会生出那贪欲之心。”
“待审判之征结束,这南方大地数百万子民,也将于我等一同,归入她喜乐的国。”
“奎兹提特科,届时你可愿随我等朝圣吾主均衡而去?聆听她的训词与教诲!”
“如此恩典,可作你一家补偿!”
老者一听,立即跪拜,“赞美吾主,赞美均衡!我朝圣均衡之心,皆因虔诚的信仰,而并无索取补偿之意啊!”
他的儿子与家属同样叩首,面露向往。
倘若真能得见世上唯一真神,还要什么补偿?如此荣耀,已是此生无憾。
周卫国再道:“虽眼下无什么补偿给予你们,却有一重任交付!”
“须在山丘城设立户籍,一户为10人左右,十户百人为一大队;十大队千人为一乡;十乡万人为一镇,组建镇厅管理城镇,以均衡的律法,约束管辖子民。”
“山丘城人数虽不足万人,却也可设立镇厅。”
“你曾为城主之助臂,对城中事务了如指掌,便以你为‘镇长’,再添4位副镇长,完善户籍之事,维护山丘城秩序运转。”
“城中生计之事,我等不作改变,你等原本如何生活,就如何生活。”
“令会派出一名法则修士为书记官,辅左指引你等管理城镇之事。”
老者听后,满脸震撼,“镇长?管理一城?”
他的儿子也惊呼,“那,那岂不是与城主一样?”
周卫国陡然正色,提醒道:“在此之前,你等须知,镇长虽有管辖之权,却不能与城主相提并论。”
“大城为神国所有,而并非被某一人所有!”
“为镇长者,应想方设法予子民喜乐与安宁的生活,不为贫瘠、悲苦所难;不为不公、羞辱所欺!”
“倘若你等要效彷那城主之恶行,审判之剑终会向你们斩下!”
杜鲁弗尼听得警告,瑟瑟发抖。
而牛屎、周卫国却见,老者一脸坦荡之色,中气十足道:“吾早已立下了誓,要将一切奉献于她,世上唯一的真神,均衡之主!”
“我必遵行他的旨意,以她的圣名与荣耀洒向万民,令人人以均衡的法度与典章为美。”
话落。
牛屎与周卫国都不禁动容,与他异口同声发出赞颂——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
次日。
城卫重新组建,维护秩序治安;又有城中德高望重者,被推举为副镇长、乡长。
再由他们择品性优者,为大队队长。
户籍制度进一步完善。
用时三天,一册册崭新的户籍册,由法则修士统计完成。
城主的庄园,如今已成镇厅所在。
本应是庆祝制度完善之时,可此时的镇厅,却笼罩一层阴霾。
“除审判罪罚者,全城应有6920人!”
“可现在却只剩下6871人。”
“神使,据我们查实,另有49人下落不明!”
就在这时。
牛屎如遭雷击,令他头皮发麻,勐地惊呼:“不好!
我等疏忽了一件事!”
“各城大行商贸之事的同时,却也推动了间谍情报交互!”
“我等审判之军降临,本可试探各城态度,而后见机行事!”
“但如果对维胡特尔家族的审判之举,传入各城邦国的君主、权贵耳中,便等同于我等一手将他们推向了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自山丘城之后,将再无人会大开城门,向均衡奉献敬虔与臣服……”
“我等唯有以审判之剑的锋芒,杀出一条血路!
!”
当牛屎声音吐露。
镇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群刚刚上位的副镇长、乡长,仿佛已看到了各个大国城邦,召集数十万军队压境而来的画面,颤抖不已。
可唯有奎兹提特科发出呼喊——
“神使曾教我……”
“信仰均衡者,得喜乐与安宁。”
“悖逆均衡者,判处永恒的湮灭!”
“因此我坚信……有些罪可得救赎,而有些罪,唯有以鲜血为代价,才可得洗礼与净化!”
与此同时,几名法则修士泛起窸窣的转译声,便令爬山等战团头领引起了共鸣。
“说得好!”
“吾,万族之长;世上唯一真神赐下复苏恩典的未亡人;审判之军的审判长爬山;将以吾主均衡的圣名,挥下审判之剑!
”
“须让那犯下罪恶的罪人知晓,唯吾主所赐的甲胃,无懈可击;”
“唯吾主所赐的审判之剑,无坚不摧;”
“唯均衡的荣耀,是为正义与光明!净化洗礼一切的罪恶与灰暗!”
“均衡的荣耀,必将洒满大地——”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