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温珩的好奇,他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看着空空那双眼巴巴等着的眼睛,他赶紧将之前准备好的丹药塞进空空的怀中。
就见两个看起来比空空还要大的装丹药的葫芦,再塞进空空怀中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看的温珩啧啧称奇。
转眼看到熊石、九幽他们满是期盼的眼神,温珩一顿,将熊石的那份单独给他之后,其余的他全都一股脑的交给了九幽。
用温珩的话说就是,九幽是他们的头儿,这点小事,交给九幽就好。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群灵兽们,温珩连忙脚不沾地的朝着石碑空间而去。
进到石碑空间,感受到浓郁的混沌之气,温珩只感觉浑身舒畅。
距离上一次通过石碑空间修炼精神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此时将再次面对精神力的锻炼,温珩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毕竟第一次修的时候,险些令他迷失自己。
温珩没有着急直接进入修炼状态,而是原地吐纳片刻,等到自己的情绪完全平静下来之后,这才找了一处混沌之气相对浓郁一些的地方,盘膝坐下。
随着温珩的入定,温珩的精神世界就是一阵眩晕。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并没有使温珩感到不适,毕竟心中早有准备。
仍有精神力顺着眩晕在混沌之气中飘飘荡荡,直到眩晕感消失之后,温珩这才微微睁开双眼。
在睁开双眼之前,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这只是一次精神力的修炼,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一定一定不要从这个世界中迷失!一定要保持本心。
然而,等到温珩睁开双眼之后,看到的就是一个落魄的小村庄,而自己则是成了一个家境窘迫的小秀才。
睁眼看到家徒四壁的房子,房顶也有些破败,悉悉索索的往房间中灌着冷风,吹得温珩就是一阵咳嗽。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之后,温珩就是一愣,“这......”
然而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听房门外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哎呦呦,咱们家金贵的秀才老爷终于是睡醒了吗?”
“呸!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躺在床上躺尸呢?家里里里外外这么多家务活,难道都要交给我一个寡妇不成?”
温珩闻言眉头就是一皱,但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发作,只得强行忍耐,静听下文。
然而没有听到温珩的动静,外边那道尖酸刻薄的声音,骂的更加难听了起来。
“好你个惫赖混账羔子,这些年你在我家白吃白喝的,你哥哥还想尽办法赚钱供你读书。”
“说什么等你今后出息了,定不会亏待了我们!啊呸!”
“当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也不看看你那病秧子一样的身子骨!就凭你脑袋里的那三两斗大的字,还能指望你?!”
“也不是我说,你哥哥为了你读书,命都搭进去了,你也不看看我们娘俩为着你读书,吃了多少苦头!”
说着说着,那妇人似乎说到心酸的地方,竟然还擤了擤鼻涕。
随即立刻大气都不喘的继续说道:“可怜我的娃呦,这么小小还有想办法赚钱,供你这么一个病秧子读书。”
“你不仅不识好,反倒越发的不像话起来!”“太阳都日上三竿了,你这秀才老爷竟还是躺在床上不起,这难道是要让我们端到床头喂你吃去不成!”
“你个遭瘟的!我可是你寡嫂,你竟是这么欺负我们的吗?”
温珩:“.......”
就大无语,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她就已经自说自话导演了一场‘穷酸秀才不识抬举,好吃懒做,欺负寡嫂’的戏码了。
不过好在,这妇人连说带骂的,使得温珩此时也已经搞清楚了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了。
温珩严重露出一丝寒光,这种尖酸刻薄的话,他都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了。
如今既然人家都已经开战了,那自己就不能怂!
他下意识的暗中运气灵力,就想站起身来,出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妇人,如此不修口德,出言不逊!
温珩刚咬牙切齿的想要出去理论,下一瞬就顿在了原地。
“灵力.....竟然没有了?”
温珩心中不解,这次的精神力修炼,竟是连灵力都不让使用的吗?那......
还是继续躺着吧。
这具身体底子极差,说是风中残烛也是不为过的。
温珩自动忽略掉外面还在继续的叫骂声,自己给自己把了一个脉。
这一检查,温珩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具身体的底子几乎透支了,感情之前躺在床上并不是偷懒。
而是因为身体的原主人竟然是被一场风寒夺去了生命。
温珩想到这里,着实是为这具身体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这些年这个秀才老爷究竟是怎么过的,竟然将自己混的这么惨的。
“看样子任重而道远啊!”
温珩叹息了一句之后,就在琢磨,这次修炼,将自己传送到这里究竟想要让自己修炼些什么呢?
“难道是心境?!”听着门外仍旧源源不断传来的或指桑骂槐、或明不张胆的谩骂声,温珩皱着眉头猜测着。
“别说,要是这么被骂上一段时间,自己还不生气,心境稳得一批,还真的有可能在心境上上升一大截呢。”
这般想着,浑身无力,只能躺平在床上的温珩,只得这么苦中作乐的胡思乱想着。
看着一束束透过房顶的破洞传进来的阳光,温珩眼睛微眯,心中暗自思索着下一步自己又该如何。
就在门外的谩骂声中,温珩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而门外的妇人,见自己骂了这么半晌,门内竟然依旧不见打开,心中就有些纳罕。
要是放在以往,那个穷酸秀才早就挣扎着出来,对着她无奈的说一句‘有辱斯文’,然后便屁也不敢放的自动的找家务做去了。
自从当家的去了的这三年,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今日也不知道这个穷酸秀才究竟是怎么了。
她这里难听的话都说了一个遍,骂的她口干舌燥的,这穷酸竟然如此沉得住气,竟然就是不出来!
妇人恨恨的手中端着的盛着脏衣服的木盆,狠狠的惯在地上,随即她眼珠一转,转身去了天井,毫不客气的打了满满的一桶冰凉的井水。
吃力的提着,朝着秀才的房间走去。
之前还谩骂着自己是寡嫂什么,此时她转眼就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了。
就见她一脚踹开秀才的房门,提着水桶就走了进去。
片刻后,就听见秀才房间中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仿佛是打算将肺都一起咳出来一般。
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中,还夹着妇人清晰可闻的谩骂声:“好你个惫懒的混账羔子,我一遍一遍的叫你起床,你竟然当听不见。”
“竟是还和着老娘的话,睡得香甜!我让你睡!我让你睡!”
狠狠的将房间内狼狈不堪的秀才骂了一顿,出了一场恶气之后,妇人趾高气昂的提着水桶从秀才房中走了出来。
那副仿佛是斗胜了的公鸡的模样,着实是看的温珩牙根一阵发痒。
“如果不是灵力全失,如果不是我此时身体不行,我定会让你见识一下得罪我、招惹我的下场!”
可怜,此时的温珩也只能半躺在湿答答的床上,暗中发狠。
感觉到自己此时的窝囊,温珩狠狠的锤了一下床板。
紧接着温珩又感觉自己现在锤床板的动作着实是显得太过无能,一时间,差点将自己给气死!
温珩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
门外的妇人听到房间内惊天动地的咳嗽,心情顿时大好,她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端着那个盛满了她和孩子的脏衣服的木盆,朝院门外走去。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正好,想来河边上定是聚集了不少的婆子媳妇在洗衣服。
“说不准铁头他爹也在呢.....”
妇人美滋滋的想着,顺手还摸了摸鬓角,将之前发飙的时候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挽到了耳后。
随即拍了拍衣服,扭着屁股,乐颠颠的朝着门外走去。
温珩在房间中挣扎着坐了起来,累的气喘吁吁的他,顾不得休息,连忙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这床铺是是不能再躺了,再躺在这种床铺中,高烧都能烧死我。”
温珩自言自语道。
他仔细听了一阵,听到家中自从那恶妇人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了声响的家,温珩闷闷的咳了几声。
随即又费力的将床上的被褥撤了下来,打算拿到院子里晾晒。
等着他费劲巴拉的将被子晾晒好了之后,他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喘粗气。
感受着来自腹部的强烈的饥饿感,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喘息的温珩不得不再次站起身来,朝着灶房走去。
灶房此时那里还有温珩的饭菜。
恨不得温珩早点死的恶妇人,哪会那么好心给温珩留什么饭菜呢?
看着干净的锅和洗的锃亮的碗,温珩又是一阵气闷。
这种忍饥挨饿的感觉他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呢?
“娘的,将我传送到这里,不会就是让我来体会一趟民间疾苦的吧?”
坐在灶台一旁的矮凳上,温珩无语叹息:“行了,好了,我已经体会到了民间疾苦了,是不是可以让我回去了?实在不行给我一粒辟谷丹也是好的呀!”
然而等了半晌,除了庭院内几声鸡鸣,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变化。
至此,温珩不得不接受了这次修炼,这次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