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来到屋外,轻轻敲门。
屋内传出荀彧声音。
“不是和你们说过吗?放在外面就好,我一会自取。”
杨辰言道。
“荀大人,不知可否让我进门一叙?”
屋内沉默片刻,许久不见动静。
杨辰也不急,就站在外面等着。
荀彧发布诏令,被他软禁于此,心中定然有气,又是违背祖训,悖逆汉室,心中有愧,此时没有自裁已经是万幸。
若是能让此等人才走出魔怔,为他杨辰效忠,莫说是等上片刻,就是如同历史刘备一样,三顾茅庐,他杨辰都心甘情愿。
良久之后,屋门打开,荀彧面上无色,伸手请进。
两人进了屋内,其中没有仆人,荀彧往地上一坐,便是连一个端茶倒水的礼数都没有。
杨辰也不恼怒,只是笑道。
“荀大人,在屋内闭关几日,可有心得?”
荀彧淡漠言道:“闭关?难道不是杨大人将我软禁于此?何来闭关一说?”
杨辰笑道:“是是是,今日我想请荀大人出山,不知荀大人意下如何?”
荀彧缓缓睁开眼睛,冷声言道:“我违背杨大人之命,公然宣读圣上诏令,能留下一条性命已然是万幸,如何还能出山?”
杨辰咳嗽一声,言道:“文若,此时袁术大军逼近,我已经布置好三路兵马,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关键人物,你若是不出山,我还真不知道有谁能顶替。”
荀彧冷哼一声,“你手下郭嘉,田丰,再不济荀攸,总有一人可做,如何需要我?”
这个人物所需要肩负的职务,纵然是杨辰不说,荀彧也心中有数。
三路兵马分走,最关键的不是统帅,不是将领,而是分配给三支兵马的粮草。
同时,杨辰也要出征,并州之内,若是无人坐镇,便是兵家大忌。
最关键,也是唯一的人选,便只有荀彧一人。
杨辰虽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毕竟没有称王,这天下毕竟还是汉室的天下。
荀彧纵然不悦,可心中有数,知晓若是没了杨辰,汉室便要彻底没落。
遂有荀彧坐镇,并州便能无事。
杨辰微笑言道:“东路大军由荀攸率领,中路则是郭嘉,我亲自带领西路大军是,手下实在无人可用。”
荀彧倒是皱眉问道:“你不坐镇中路,为何去那西路?”
杨辰心中一乐。
他就知道事关天下大势,荀彧不可能置身事外。
怕的不是荀彧开口问,怕的是荀彧不开口。
当下,杨辰将行军布局仔细言说了一遍。
荀彧听闻,皱眉言道:“你倒是大胆,也对那郭嘉足够放心,敢把中路十五万大军下放他手下。”
杨辰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且当年陈留之战,郭嘉张辽两人情谊我已看在眼里,奉孝不是吕布之流的小人,他不会做出于我不利的事情。”
“如此一来,便只余下粮草大官,荀大人,你可有想法?”
荀彧一听,扭头闭眼,冷漠道:“我没有想法。”
杨辰深呼吸,皱眉不悦道:“你怎么这么犟啊。”
荀彧头一扭,就是不说话。
杨辰叹息一声,也不起身,施施然说道:“行,你不说话,我也不起来,看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荀彧闭眼,杨辰叫来外面下人,要来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往下一躺,正好躺在荀彧身前。
片刻后,杨辰又是唤来下人,拿来美酒佳肴,当着荀彧的面,大吃大喝。
见到荀彧还是无动于衷,杨辰怒道:“荀彧,我给你面子了,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叫来妓女?”
荀彧不胜其烦,皱眉睁眼怒道:“我是戴罪之身,杨大人为何屡屡抓着我不放?”
杨辰亦怒道:“若不是我手下只有你能够经营好粮草,我何以吊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
荀彧叹息一声,冷声言道:“要我做什么?”
杨辰一听,心知成了,抑制面上笑容,“分配三军粮草,坐镇并州,防止宵小之徒。”
荀彧睁眼,看着面前如同自己儿子般大小的杨辰,不解道:“小小年纪,为何行事如此心计?”
杨辰年纪二十七八,并不蓄胡,除却常年征战晒黑以外,看起来便是二十三四的年纪。
杨辰将放置美食的桌案搬过来,摆在荀彧身前,笑道:“若是没有心机,岂不是如同献帝一般?成为别人的傀儡?”
此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荀彧愣了愣,摇头轻叹。
杨辰伸手招呼道:“来来来,吃肉喝酒,我不一定在并州停留几日了。”
两人把酒并不言欢,一直喝到了深夜。
翌日,并州文武大臣在内,齐聚一堂,见到荀彧拿上令牌,再度上任。
杨辰手下,郭嘉田丰等人早有想法,并不奇怪,诸多武将虽然想不到这一层,可也是早已听到消息,同样不奇怪。
其余皇宫文臣之流,位不高权不重,事前得不到消息,议论纷纷,却也无碍大局。
公布此事之后,朝堂散去。
杨辰今日处理完事务,想着一夜未归,便早些返回宅院。
宅院内,大乔小乔蔡琰等人已然听闻大军即将出征的消息,各个坐在院落之中,生怕杨辰回来他们错过。
“都在干嘛呢?”杨辰看院中几人齐全,不由得开口问道。
几人听闻声音,各自连忙起身。
先是大乔上前,扶着杨辰坐下,抱怨道:“这刚回来几天就要走,能休息的过来吗?”
小乔冷哼一声,站在一边,满面不悦。
蔡琰更是不高兴,看了杨辰一眼后,独自一人做女红。
杨辰轻笑,抱着大乔言道:“没办法啊,先前出征是为了讨伐曹操,现如今袁术大军来犯,我不出征,冀州百姓怎么办。”
这句话看似是对大乔所言,实则是对所有人所说。
小乔蔡琰听到这句话,脸上倒是没了那么生气。
小乔起身走近,抓着杨辰手塞了一个东西。
杨辰一看,却是一只香囊。
“这是我刚刚绣好的香囊,睡前放于枕边,有助于休息。”
蔡琰听闻,坐不住了,上前拉着杨辰的手,眼泪哇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