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镇义庄。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老棺材瓤子的棺材,正停放在义庄的停尸大厅之中,棺材头的位置放着一张供桌,供桌上长明灯的灯光忽明忽暗,大厅中的物事也因这灯光的变换不定,开始变得不那么真切起来。
此情此景无疑又为这义庄,平添了几分吊诡色彩。
‘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可偏偏就烧成这个样子!’
此刻,九叔手持秋生三人,以梅花香阵烧出的香头,说话间看了一眼送回香头的三名徒弟后,继续叹道:‘哎!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丧!’
‘呃……是不是任老爷家里?’
听九叔这么一说,站在供桌前的文才,连忙问道。
九叔瞪了这比一眼,说道:‘难道这儿?’
听了这话,这比可算是松了口气,对一旁的吴大虾和秋生笑道:‘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吴大虾现在可没功夫搭理这比,这丫正努力的回忆着剧情呢!
无奈看这片的时间有些久远了,只是隐约记得,这老棺材瓤子好像就是从这棺材中逃出去后,第一个就找上这任发的。
至于这老货是肿么逃出去哒,具体又是神马时间逃出去哒,这丫一概记不清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老棺材瓤子还没等到九叔重新找好墓地,就特么成功逃脱了。
由此一来,可以肯定的是,这老货就是在停放在这义庄以内的这段时间里,完成密室逃脱哒!
得出这个结论以后,吴大虾心说大不了本大侠平时多警醒点儿,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也能及时发现。
到时候就算不能直接干翻这老货,也能给师傅争取到反应时间不是?
想到这里,这丫也算是心中有了计较。
却说这吴大虾方才打定主意,秋生这比就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对文才这比问道:‘那任老爷的女儿会不会有事啊?’
‘哎呀!总之是姓任的就会有……’文才这比顺嘴说到这儿,突然感到自家似乎落下了神马重点,忙看了一眼秋生和吴大虾,迟疑道:‘婷婷?’
这比说完之后,四处看了一眼,就准备去找正盯着那棺材,寻思下一步具体处理方案的九叔,问个明白。
‘诶,你说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哒!’
秋生一把将其挡下后,用手指着这比,贱笑着说道。
‘喂,话不是这么说啊!能救心上人一命的话,这结婚就不成问题了。’
文才心中一急,直接就把这压心底的话,都特么给抖了出来。
‘桀桀……公平竞争啊!’
‘好啊好啊!’
俩货说定之后,又看向一旁的吴大虾,吴大虾连忙双手一举,笑道:‘生哥才哥,不用看我,你们高兴就好。’
‘桀桀……这样最好,我们就当道哥你默认公平竞争了。’
原来,这俩货皆是那拒领最佳男配奖滴主,在他们心中无时无刻不把自家当成是一号男主,心说我一男一号搞定个任婷婷这样式儿滴女主,还不跟玩儿似的啊?
所以这才异口同声滴,桀桀怪笑着对吴大虾如此说道。
还别说,就人这默契程度,绝比能令天下太半基友汗颜!
‘师傅快想想办法吧!’
‘是啊,师傅!’
却说这俩货见吴大虾这里没有问题,忙又开口向九叔求助,生怕那老棺材瓤子来个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找上他这小孙女先。
真要这样,这尼玛岂不是直接就混成了,乔帮主这样式儿滴,开局先死老婆滴男一号了咩?
却说九叔见这俩货一说起任婷婷,比他这师傅被坑时还他喵上心,这心里也颇有些吃味儿。
所以,没好气的答道:‘我早就想好了,不然干嘛把棺材抬回来啊?’
文才可不管九叔吃不吃味儿,这比现在而今眼目下,整个儿身心都放在任婷婷身上,听到九叔说出‘棺材’二字,想都不想,急忙问道:‘这副棺材有问题啊?’
‘棺材没问题,是老棺材瓤子有问题。’
吴大虾见九叔都特么快因为文才这比,问出如此无脑的话而抓狂了,一个没忍住在一旁接了一句。
九叔点了点头,说道:‘嗯,有道说的不错。’
文才一挠后脑勺:‘嗯,好像是不对耶!’
‘可不就是这样?这都二十年了,到现在还没烂掉。’
秋生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
俩货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是怀疑,就在这时,屋外一阵阴风‘呼’的一家伙刮了进来,刮得那厅内长明灯火苗明灭不定的同时,众人身上也泛起了一股寒意。
俩货对视一眼后,一个没忍住,索性将那棺材盖给推了开来。
‘嚓-’
‘卧槽!发福啦!’
吴大虾和九叔听那俩货这么一嚷嚷,连忙走到棺材边儿查看起来。
这尼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现在这老棺材瓤子,可不只是俩货说的发福的问题,关键是这尼玛才出土多点儿时间,那指甲都长到近两寸长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老货指定是快证道僵尸了。
九叔见此,面色大变,连忙吩咐道:‘快!快盖起来!’
‘哦,好!’
‘嚓-’
俩货答应着,忙将那棺材盖又重新合上了。
九叔寻思了一下,疾言遽色道:‘准备纸笔墨刀剑!’
‘什么?’
俩货听了个一脸懵逼,只好对九叔又问了一遍。
九叔叹了口气,只好放慢语速道:‘黄纸、红笔、黑墨、菜刀、木剑。’
‘哦!’
这回俩货听明白了,答应一声后,连忙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吴大虾料想要用到鸡血,跟九叔打了个招呼后,速度从鸡笼里捉了只大公鸡过来。
约莫不到两分钟时间,一切准备就绪。
‘师傅又要用鸡啊?’
文才有些晕血,见到吴大虾已经拧住鸡头,将那大公鸡的脖子给亮出来后,这比端着个接血的碗,瑟瑟发抖的对九叔问道。
‘嗯!(二声)’
九叔瞪了这比一眼,心说这尼玛也是够了,这二徒弟都快怂的没边儿了。
文才见到九叔有‘打救’他的迹象,忙尬笑着附和道:‘呵呵,鸡,鸡……’
‘拿着吧!真是多嘴!’
秋生说话间将木剑往文才手中一塞,接过菜刀二话不说,对着那鸡脖子就抹了下去,一股热血随即从鸡脖伤口飙出,文才这比不敢多看,忙一边儿用海碗接住的同时,一边儿转过脸去。
‘咯咯……’
那鸡挣扎了一阵儿后,也就没了动静。
接好鸡血之后,九叔正式开始作起法来。他首先用手指挑起少量糯米,运足功力对这糯米施法后,又将那挑着糯米的手指,放在烛火上燎烤了片刻。
待到火候大差不离了,九叔又将这燃烧着的糯米,直接抛到了鸡血碗里。
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这一点点燃烧着的糯米,居然将整碗鸡血给点着了。
这可不是外面江湖‘大师’们,用神马汽油酒精之类易燃液体,整出滴所谓‘见证奇迹’之类滴玩意儿!
这是九叔以自身纯阳法力为引,激发了糯米和鸡血中的阳刚之气,所产生的一种超自然现象。
一旁的吴大虾看到这里,再结合平时所学,稍一寻思也就整明白了原理。
丹经道书上,讲的都是直指大道本源的‘道’,这种‘术’的范畴更多的还要看自己的悟性,有悟性的弟子可以根据这个原理举一反三,衍生出更多的应用之法。
各大修行门派千百年来,这种‘术’的范畴之内的应用,其实也就是靠着这些有悟性的弟子,一代代积累出来哒!
呃……至于那没悟性的嘛,这里就不再科普了,具体可以参照文才这样式儿滴,桀桀……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且说九叔以在激发了这糯米和鸡血的纯阳之气后,又将磨好的墨汁混入其中搅拌均匀。
少顷,又取出一件黑色的物事,将这糯米鸡血和墨汁的混合物,缓缓地倒入了其中。
‘这是什么东西啊?’
文才这比充分滴暴露了,其不学无术滴本质,见到这黑色物事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这是墨斗。’秋生给他科普了一下以后,又对九叔问道:‘师傅,弹在那儿啊?’
‘弹在棺材上面。’九叔说话间将那墨斗递给了秋生。
‘哦。’
俩货答应一声后拿起墨斗,开始往那棺材上弹起墨斗线来。
之所以用墨斗,这里面也有说道。
这种将墨斗线弹在棺材外面的术法,最早应该来自鲁班门。
因为墨斗本来就是木匠的专业工具,这玩意儿的作用就是木匠做木工活时,用来画直线避免将活干歪斜掉使用哒。
这里使用这玩意儿,其实是一种象形取意的做法,寓意以墨斗线的正直,克制老棺材瓤子的阴邪。
由此可见,数千年下来,华夏的诸子百家至少在‘术’的这个应用层面,那是越发的兼容并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却说俩货弹的正欢,九叔又吩咐道:‘整副棺材都要弹上线啊!’
‘哦。’
俩货一边儿答应着,一边儿继续麻溜滴弹着墨斗线。
‘有道,你注意看他们是怎么弹墨斗线的。’
九叔吩咐完后,正要离开大厅,突然又想到吴大虾这才入门不久,临到走出大门时,又回头对他交代了一句。
‘哦?是师傅!’
此时的吴大虾正在暗自揣摩原理,待到九叔吩咐完后,过了近两息功夫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
九叔看他学的挺认真哒,心说孺子可教,却没想到这比由于忙着揣摩原理,却忽略了九叔才对俩货交代过的,一句非常非常重要的话。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