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围望着离开的朱瞻墡背影,心跳却加速了些。
她进宫,本因才色被选入,但是洪武末年自己岁数小皇帝年纪大已然没有兴趣了,建文年间阴差阳错并未被皇帝选中反而做起了女官,动荡过后的永乐朝不知不觉又做了十几年的女官了。
进了宫的女人,哪个不想做妃子,哪个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呢。
这么多年她一直守着礼数过日子,自问才貌并不比任何一位妃子差,但是或就是太能干了吧,皇帝一直信任她,只是是上司对下属的信任。
她觉得自己想要成为皇室女人的机会已经完全没有了,但是朱瞻墡有些明显的刻意靠近却让她心里又种下了一颗种子。
“可他才十岁呀,都足够做我儿子了。”胡善围不由的自嘲一下,摇了摇头。
……
“公子,起床了。”楚儿有些急切的叫着。
朱瞻墡迷湖睁开眼睛,外头天还黑着,夏天天亮的早,还黑着说完还早的很。
“公子,今日您得早朝。”
蹬的一下子朱瞻墡便坐起身来,早朝要是去晚了,估计自己得被爷爷骂完爸爸骂,爸爸骂完大哥骂。
快速起床,楚儿给他穿好衣服就向着朱瞻基那边赶。
朱瞻墡刚出门就碰到了朱瞻基那里派来催的太监。
“我的爷呀,太孙那边可急死了。”
三步并作两步,大清早跑了一套晨练下来,已然浑身是汗了。
朱瞻基看到朱瞻墡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两人在侧面看着大臣们从正门鱼贯而入,奉天殿内不一会浩浩荡荡不下百人。
文臣武将具有,鸿胪寺的指挥下,众大臣行了面君礼,单单这礼数就得弄上十几分钟,仪式感太强。
这时候天边才泛起了鱼肚白,朱瞻墡不由的心想若是大臣住的远一些,这得半夜就起来了。
朱瞻基和朱瞻墡跟在自己家胖爹的身后,朱高炽察觉到了朱瞻墡满头的大汗,伸出宽大的袖袍挡着他,示意他用自己的袖袍先将脸上明显的汗珠擦拭了。
大臣们开始启奏,今日要奏的事情都已经以奏折的形式递给朱棣了,明朝没有丞相,所以很多事情都得皇帝来做,朱元章朱棣这样的皇帝确实可以玩得转,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本来丞相可以承担很大一部分的政务,没有丞相也促使在明朝当皇帝必须自己能力极强,不然掌控不了朝局,朱允炆很大程度上就是玩不转这套体系,一群文臣说啥是啥,打仗的事情还听文臣的,不懂得术业有专攻,导致没了天下。
“陛下绍兴府连日降雨,恐有水患,请朝廷拨款修筑河堤。”
“陛下韶州府匪患严重,请朝廷派兵镇压。”
“陛下漳州府沿海贼寇登岸,虽被击退但造成沿海渔村死伤过百,请朝廷派水军扫蛮夷。”
“陛下赵王巡视湖广有功,请陛下赏赐。”
……
一连串的奏折,听的朱瞻墡头都大了,朱棣却精神奕奕并且极有耐心的一件件处理,这皇帝做的确实是累,若不是为了后宫佳丽三千,朱瞻墡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要去做皇帝。
大臣们说了一大通后,朱棣将重要的事情当朝解决了,一些待商议的还得留下大臣来一件件追踪。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朱棣彷佛喝了几杯浓缩咖啡一般,依旧精气神极佳。
“众位爱卿,太孙即日起将在宫内实行粮票制度,以宫内为发起点,接下来若是运行良好将推向民间代替宝钞,瞻基来给各位展示一下。”
朱瞻基大步向前,见朱瞻墡一动不动便将之拉了出来,站在了堂前。
龙行虎步的朱瞻基毫不怯场,毕竟从小跟着朱棣上战场,气势完全不虚。
“各位大人,此为粮票样本。”朱瞻基先拿出了印制出来的第一版粮票,大小与现代的百元大钞差不多。
文武大臣们纷纷上前观看,并且提出了疑问:“太孙殿下,宝钞哦不粮票的面额只有一石,五斗和一斗,是不是太小了些。”
朱瞻基和朱瞻墡对视一眼,朱瞻基就照着之前讨论时候话说就好了:“百姓用粮票,一石面额足够大了,粮票是要为民所用才是最有价值。”
“太孙体恤民情,大明之福。”
随着一位文臣开口,众大臣纷纷喊道:“太孙体恤民情,大明之福。”
作为皇孙,只要你做对些事情,一定有人拍马屁,一群人拍马屁。
“太孙殿下,这一连串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有人发现的角落的阿拉伯数字。
“此为防伪密码,户部可以根据防伪密码来验证粮票的真假,若有假票,严加追查,配合三印让制假难度极高。”
“太孙圣明。”
“太孙圣明!!”
几乎每说几句后面就有人拍马屁,这种环境下人真的是容易飘飘然,说的不好听就是捧杀,所以当皇帝一定得自己脑子清醒。
朱瞻基在一群人的奉承中将粮票的整体想法和运行思路全部说完,迎来了众位大臣们的赞扬。
能站上奉天殿的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朱棣既然将朱瞻基推了出来做粮票的事情,就是有很大的决心做,首先光就是为了不驳了皇帝面子也得唱和,毕竟粮票宝钞是户部的事情,做成做不成不影响他们俸禄。
只唱和不参与,后面听了朱瞻基的规划,有些人确实是听进去了,觉得不错的便多赞扬两句。
朱瞻基说完了之后夏原吉站了出来:“臣,夏原吉及户部众官员,当全力配合太孙殿下完善粮票事宜,年内发行。”
夏原吉的表态之后朝堂上的户部官员纷纷跟和,朱棣甚为满意:“瞻基和瞻墡年轻,做事不老道的地方,你们这群老家伙切记多帮着他们。”
“臣惶恐。”众大臣纷纷跪了下去,也有人从中听出来了这次的事情不单单是太孙,还有太子的五殿下参与其中。
退朝之后,朱瞻墡从奉天殿走出,迎面而来的是自己的二叔汉王朱高煦,他满脸呵呵的笑容,朱瞻墡知道他没安好心。
“二叔。”朱瞻墡恭敬的行礼。
“刚在大殿上怎么一言不发,全让瞻基这小子抢了风头。”一开口就是挑拨离间。
朱瞻墡故作恭敬:“二叔,侄儿没睡醒。”
“屁。”朱高煦可现在完全不将他当小孩子来对待。
“二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你三叔回来了,等会我要在秦淮河酒楼给他摆上两桌,你一起来。”
“二叔,是那家黄鱼极难吃的吗?”
“嘿!”朱高煦羊怒:“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三叔回来了,晚上带你去秦淮河开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