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周四。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凤凰’自行车X5。”
这看着是次正经签到,其实是给杜守义送兑换物资来了。因为没有发票,这些车根本上不了牌。
杜守义看了眼自行车,随后关上了空间。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脑子里想的全是尤人凤的事。
许大茂今早找到他,告诉了他件事:尤人凤前天抽搐昏迷被送到了医院,医院判断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子痫。
医生建议马上接受治疗或者停止妊娠,否则对大人孩子都相当危险。但尤人凤犯轴了,就是不肯拿走孩子,连药她都不肯多吃怕影响到孩子。
许大茂看上去很着急,但杜守义灵觉敏锐,他知道许大茂有一多半在演。以他的了解,许大茂只是想来事先做个报备,提前撇开责任而已。
“知道了,我会去了解一下。”杜守义当时澹澹说了一句打发他走了。
可该上哪儿了解?他连尤人凤在哪儿看病都不知道。更何况,他怎么可能懂产科?
午休时,他去卫校找了杜守桂。
“守桂,能不能找一下范老师?有点情况我想问问她。”
“哦,她在办公室午休呢,我带你去。”...
听完他的介绍,范老师神色有些凝重道:“虽然我不擅长产科,可子痫还是知道的,非常危险的产科疾病,致死率很高。病人叫什么名字?在哪家医院?我可以帮你问问情况。”
杜守义摇了摇头,道:“医院,病人姓名都不能确定,他只是托我来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觉得尤人凤会用许大茂他妈的名字就诊,这样将来开出生证明方便一些,但他想先听听范老师的专业建议,再决定怎么说。
范老师一听也没辙了,想了一下她说道:“这病很危险,致病诱因也多种多样,所以一定要了解病人的实际情况,我不能胡乱出主意。”
杜守义想了想道:“范老师,您在市六院产科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个叫‘吕引娣’或者‘尤人凤’的病人?单问这一条就够了,其他都不用问。”
“好的,你把名字写下来,我现在去打个电话。
等范老师走后,杜守桂有些疑惑的问道:“哥,吕引娣是谁?这名字我好像听过。”
杜守义没想瞒她,轻声道:“许大茂他妈,具体情况等私下里我再告诉你。”
过了一会儿,范老师回来了。
“六院前天收了个前期子痫,名字就叫吕引娣,不过病人拒绝治疗,当晚就出院了。”
“哦,谢谢您了。那您继续休息,我不打搅您了。”
和杜守桂退出来后,杜守义将许家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杜守桂惊呆了,道:“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现在麻烦了,搞不好要一尸两命。”
“那现在怎么办?要找到那个孕妇吗?”杜守桂问道。
“尊重个人选择吧。希望能母女平安。”
“女孩?”
杜守义笑了,道:“我瞎猜的。许大国一直说他养了对双胞胎儿子,可能老天偏要他难堪呢?这件事让范老师也别跟了,跟我们没关系。真要捅出去,医院那儿不好收场,范老师也难做人。”
“知道了。对了,哥,你怎么知道是六院。”
“许大茂房子借那儿附近,人不往那儿送往哪儿送啊?”....
杜守义现在真的有些佩服尤人凤了。不肯结束妊娠可以理解为想进城,想要钱,想博一下。可害怕伤及胎儿,拒绝治疗那就纯粹是母爱了,在这点上他是必须尊重尤人凤个人选择的。
不过许家还有个漏洞要去补一下。回到厂里后,他找到了许大茂。
“说句不太吉利的话你别见怪,你们用吕引娣的名字就诊,万一有个意外,那死亡证怎么开?”
许大茂一激灵:对啊?!光想出生证了,怎么没想到死亡证呢?死亡证控制的很严,比出生证难办太多了!
“谢了,我是真没想到。”
杜守义什么都不想再说,摆了摆手走开了。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恐怕尤人凤难逃此劫了。一想到这个心里就觉得有点发堵。
有人即将赴死,有人却死里逃生。经过近三个月的治疗调养,郭大娘已经初期康复。这天晚上,杜守义施完针后把床下的空气调节仪收了回来,直到这时他才松了一大口气。
“你瞧我妈这脸色,比生病前还好呢。”一旁的郭姐笑道。
杜守义看了看,道:“嗯,像小老虎他大姨。”
“去!少拿你大妈逗闷子!”
郭大娘笑骂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道:“守义,慧娟这礼拜天就要住回去了,你看...?”
杜守义知道她怕苏慧娟回家受气,说道:“正想和您说这事呢。我和苏大叔聊过两次,慧娟现在是个大姑娘了,老和父母弟弟挤在一个屋里,实在不方便。
我准备找些人,紧贴着苏家边上搭个小屋,就是利用他们家山墙和院墙间的那道夹缝,不占院里的地,也不用多少料。
人手,材料要是都预备好,两三天就能盖得。您看这样行不行?”
想起那条长方形的夹缝,郭大娘问道:“那里能住人吗?”
“地坪垫高点,再放张床,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再说了,又不是让慧娟她分出来单过?就在隔壁,平时他们家还是在一块儿过日子。”
少接触就少些是非,杜守义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看了看自己的妈,郭姐问道:“慧娟她妈能出这钱?要不我给拿点?”
“不用,我都预备好了。谁让我是她师叔呢?”
郭大娘听了这话笑道:“那就让慧娟慢点搬,什么时候小房盖得了,直接搬进去就行。现在晚上没她在身边,我还真睡不着。慧娟你说呢?”
苏慧娟还能说什么呢?她站在一边又开始抹眼泪了.....
这年代私搭乱建的不少,但大多是些厨房,菜窖,小煤棚之类。只要不是太过分,街道房管基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但搭个住人的小屋却是要街道点头的。
街道房管在这回‘学LF’中欠了杜守义老大人情,杜守义想来想去,得,早点用在苏慧娟身上得了,老让别人欠着也不是个事。
关于苏慧娟的小屋杜守义也有点打算,那条夹缝一米来宽,长却有三四米。杜守义打算做个一层半的小阁楼,底下放书桌柜子,上面睡人。
郭姐一听乐了,道:“你要弄好了我来取取经,过两年给我们家小老虎也弄一个,床、柜、写字台放在一块,可太省地方了。”
杜守义听完自己愣了一会儿。
床、柜、写字台放一块儿?这样的组合可不就是后世大学宿舍的模样吗?那种改良版的‘高低’铺,他可太熟悉了。
现在京都的人均居住面积只有四点几平米,像这样‘省地方’的组合床应该有需求吧?...
就这样,李奎勇有了第一份‘拳头产品’:组合床。
说到这儿要扯些题外话了。现在的木工也算少有的‘活泛’些的行业。家里的桌椅板凳,嫁妆什么的未必都是买的,很多还要请人来做。
怎么结算价钱呢?说来很有意思,和后世装修几乎一样。
价钱有两种,一种是‘清包工’,木料什么的都由主人自己准备,木匠上家打家具。六十年代京都木匠的工钱在一块二左右一天,有时还要包两顿饭。
二一个就是谈好价钱款式,主人什么都不用管了,到时候木匠做好了送上门。
因为工作都是靠口碑,靠别人介绍的,所以木匠得进那个圈,还得有个好人缘。
以后当李奎勇踏进张发奎那个小圈子时,他已经不是纯粹来‘分一杯羹’的了。他带着‘新产品’而来,给圈子内的每个人都多带去了一份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