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东蒙点了点头,知道这时候没必要客气什么,坐在李成下手的位置,屁股坐下半边,这是对李成的恭敬。
虽然很多人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是曲东蒙却很是清楚,这些小事,才能够影响一个人的观感。
果然,李成看在眼里,心中满意至极。
曲倾城接过酒水,给两人斟满,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等候着伺候两人饮酒吃食。
而李成随身带来的龙卫和曲东蒙的手下,自觉地将房屋让了出来,把守在四面八方,确保没有人能够靠近这里。
“我想,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吧。”李成端起酒杯,静静的注视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曲东蒙沉默片刻,他知道,李成想要让自己说什么,但是他一开口,却是说道:“陛下,您可能有些误会,这曲家,自始至终,都是您忠心耿耿的臣子。”
“呵呵,明人不说暗话,都到了这里,还在这里打哑谜,岂不是很没意思,你应该明白,朕不是非你不可,之所以用你,不过是为了更方便一些,但是没有你,我也不是没有手段。”
“实不相瞒,我现在,不是需要你,只不过是看在曲倾城的面子上,给你一条活路,但是如果你不要,那我不强求。”李成轻轻放下酒杯,漠然的说道。
一边,曲东蒙深吸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李成竟然没有半点好言相劝的意思,反倒是平铺直叙,直接说出来了这些话。
“陛下,门阀贵族,盘根错节,您想要处之而后快,天下皆知,不过,依我看,要是这件事情那么好做,只怕是您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呢?”曲东蒙笑着说道。
尽管曲东蒙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李成不过是在说大话罢了。
这话一说出口,屋内的空气陡然变得冰冷了几分,曲倾城在一边脸色变得惶急几分,他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竟然说出来这种话。
难道,自己父亲想要寻死不成,想到这,曲倾城不由得哀求的看着李成,希望李成能够饶恕自己的父亲。
李成却是脸上没有丝毫的怒色。他知道,选择是双向的,自己固然掌握着主动权,但是曲东蒙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挂在自己身上。
若是他真的这么随便,那也活不到今天了。
“看来,你是不相信朕的实力啊。”李成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平静地说道。
曲东蒙面不改色的说道:“陛下,草民知道,您手里有着充足的兵权,可是您更应该知道,这门阀贵族,已经和这天下缠在了一起,不是说除掉,就能除掉的,非要下手,只怕是天下大乱,就在眼前。”
“呵呵,难不成,你觉得,朕的这个皇朝现在很是平稳不成?”李成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李成嚯的站起身子,他握着拳头,站在窗边:“现如今,门阀干政,目无尊上,这天下,到底是朕的天下,还是门阀贵族的天下,难道这还不够死路?更何况,他们现在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
“哦?什么事情?”曲东蒙挑了挑眉,询问道。
李成冷笑道:“私通敌国,至此灾年,还在积蓄粮食,故意拉高粮价,私自售卖国之重器,另外,朕的心腹张显赫遇刺的事情,您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说着,李成冰冷的双眼注视着曲东蒙,一双锐利的眼睛,就好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直的切开了曲东蒙的伪装,刺入到曲东蒙的内心深处。
曲东蒙虽然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呼吸却是急促了几分,心中更是慌乱,没想到,曲家的事情,这位陛下,竟然了解这么多。
李成冷冷的注视着曲东蒙,他知道,打铁要趁热,此刻必须乘胜追击,想到这里,李成挥了挥手,身侧的龙卫会意,立刻把王甫带了上来。
王甫被带到屋内,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是双腿发软,想站都站不住。
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前那位风流倜傥的书法大家已经消失不见,此刻出现在大家眼前的,赫然是一个浑身发臭的乞丐。、
“陛下,此人是谁?”曲东蒙看了几眼,确认自己不认识此人,疑惑地问道。
李成眼睛如同火炬一般,仔仔细细的盯着曲东蒙,确认曲东蒙是真的不认识王甫,心里倒是满意几分,这是一件好事。
这就说明,曲东蒙跟张显赫的事情应该是没什么关系,这样一来,自己倒是可以对曲东蒙缓和几分。
“王甫,把你之前说过的事情,再说一遍,不能有半点遗漏,不然,后果自负。”李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曲东蒙看向王甫,他也很想知道,王甫嘴里究竟能够说出来什么样的话语。
王甫头插在地上,这几天的牢狱经历,已经彻底摧垮了他的心智,此刻听见李成的话语,他立刻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陛下,我说完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过程,都是曲武峰这个乱臣贼子,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就是他,想要害死陛下的心腹,张大人。”王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
李成默默地喝着茶,没有急于开口,而一边,曲东蒙却是头上冷汗直冒,他很清楚,这件事情若是坐实,就算是曲家,也是少不得人头滚滚。
他站起身,怒喝道:“荒谬至极,我曲家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你这狗贼,竟敢血口喷人,说,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说的,要是敢有半句假话,让你生死两难。”
不得不说,这曲东蒙暴怒起来,也是颇有几分气势,王甫浑身一颤,却是看到,曲东蒙带来的这些高手,都是冷冷的看着自己。
要知道,他们都算是曲家的门客,要是曲家落难,他们也绝对是死路一条。
王甫看着他们的眼神,吓得朝着李成不断地磕头:“陛下,我说的可都是实情,要是敢有半句假话,那是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