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夸奖,也谢谢沉老师的肯定。”夕岚侧过头看到沉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微微勾唇意味深长地说。
“……不客气。”
沉白欲哭无泪,他什么没有说过啊。
夕岚见好就收,虽然看沉白吃瘪很有趣,但欺负过头了日后怕报复。
谁叫沉白手艺巧,吃人嘴短哟。
“我先回房了,可能再待上几天。”
前一句是道别,后一句是对沉白说。
沉白点头不说话,目送夕岚上楼梯。
倒是陈忠感觉奇怪,他暧昧推了推沉白的手肘,笑眯眯道:“欸,不用顾及我,你们小别胜新婚,女人啊都爱口是心非,哄哄就好。”
“你很有经验?”沉白好奇问。
“那倒没有。”陈忠摸摸鼻头,一点也不尴尬回答。
“嫂子人美心善,肯定不会责怪你。”
“……”这不是哄,是送人头。
初一时,沉白曾经亲眼目睹夕岚扛一把扫帚狂追横扫隔壁班的捣蛋鬼。
那雄赳赳,气昂昂。
造成了少年们的心理阴影。
只是后来被追的人成为了沉白。
可恶的是,没人愿意分担这份痛苦,他的发小居然还带小板凳,嗑瓜子津津乐道看戏。
说是从街头追到街尾都不为过。
沉白懒得解释,用了个借口搪塞。
只是他没想到今日的敷衍倒做了件好事。
星河惯空,长夜未央。
沉白整理好一部分资料,疲倦地往靠在藤椅上,揉了揉发酸的手指。
阳台那边的窗帘没合上,凉风拂过夹着花草的清香,树梢隐约传来鸟鸣声。
沉白站起来走到阳台,漫天的繁星映入眼,看到如此美景,一身的疲惫消散了许多。
“沉老师还不休息呀。”
沉白差异环视一圈,看到穿着卡通睡衣的夕岚趴在栏杆处单手撑下巴笑眯眯凝望他。
那双漆黑的眼眸,明亮如月光,漫天的星光盛在里面,再倒映出沉白的身影,乍一看让沉白生出错觉。
“你不是也没睡。”沉白愣了几秒,略微僵硬转移视线,不自在回答。
“我是夜猫子,熬夜很正常,倒是你。”
“我怎么?难道我就不能熬夜吗?”沉白无奈地笑了。
好歹他也就二十六岁,又不是四五十岁。
怎么大家对他的误会这么深?
“我觉得你变化最大,年轻的……额,变沉稳许多,怎么比喻呢,嗯,时间越久越沉淀,魅力越吸引人。”
夕岚不喜欢绑头发,散发又容易被风吹乱,所以她总不时挽起碎发别到耳后。看似随意的动作在夕岚身上却显出别样的风情
沉白把原因归结为夕岚长相好看
美人嘛,是赏心悦目的。
沉白被她的话逗出笑,太难得了。
“头一次听见你夸我。”
夕岚沉默凝视他几秒不接话,转而抬头仰望头顶的星空。
一闪,一闪,那么近又那么遥远的距离。
“今日谢谢你,不然还不知怎么解释。”沉白学起她看星星,赏月亮。
“职业道德,举手之劳。”
听到夕岚不冷不澹的回答,沉白的心不知怎么变得空落落的,这种情绪波动自上大学后鲜少再体会。
过后沉白仔细反思他和夕岚之间的关系,能友好相处没吵架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了。
“我带了望远镜,要一起看星星吗?”夕岚回头笑容明媚,建议道。
沉白再次愣住了,下意识用余光瞄看腕表,22点整。
于是脑海里在睡觉和舍命陪君子中摇摆不定。
几秒后,沉白点头,温润说着:“嗯。”
看在夕岚放求和好的份上,他勉强牺牲睡觉时间吧。
绝对不是他想熬夜。
而夕岚也感觉到尴尬的微妙,她只是看气氛刚好,嘴欠提一下,真没想到沉白会答应。
赶鸭子上架的夕岚硬着头皮回到屋里拿出望远镜。
等她出来时,沉白已经坐在她原本的位置。
“?”
沉白挑眉示意她看向半高的栏杆。
夕岚沉默了,好吧,人家沉老师腿长。
“你看那边像“人”字形的是英仙座,它的西面是仙后座和仙女座,现在不明显,等到秋天,找起来容易些……”
他们靠得极近,隔着空气沉白几乎能感觉到夕岚的炙热,他不由地转过侧脸,视线落在夕岚一张一合的小嘴上。
耳边是软糯的声音。
夕岚似乎鲜少化妆,近距离观看下发现她的皮肤极好。
“拿着,你发什么呆?”夕岚疑惑看着他。
“啊,哦!”
夕岚觉得沉白似乎不喜欢星座,就没在继续再唱独幕剧。
温柔的沉白处处顾虑到旁人,就像今日这般,夕岚猜测如果她不开口,估计沉白打死也不说明她的身份。
尽管夕岚明白沉白是考虑到以后,万一他们离婚了,碰见知情的朋友多少有点尴尬。
“沉白,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
沉白低头看了眼手表,才过来十五分钟。
再看看夕岚坚决的态度,沉白点头,站起来,长腿一跨,回到自己房间的阳台。
当他转过身想对夕岚道声晚安时。
面对的只有空荡荡的阳台和凉风……
额……女人真奇怪。
沉白不明就里地回屋里,他搞不清楚夕岚的态度,明明邀请他看星星,结果没多久就赶他回来。
貌似他没说话呀。
临睡前沉白还没想明白怎么一回事。
睡醒了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沉白和陈忠跑上跑下到有名望历史悠久的家族挨家挨户收集资料,笔记,虽然很累,不过收获颇多。
沉白他们在吃晚饭,聊天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夕岚身上。
“嫂子呢?都没看到她。”
“她忙。”沉白连连夹菜放到陈忠碗里,含湖道。
“老沉你是不是还没哄好嫂子?”
“……”
“老沉你不行啊,瞧瞧你上学那会嘴皮子麻熘的很。”
沉白差点噎住了,他赶忙扭开瓶盖灌一口矿泉水压压惊。
惭愧!惭愧!
“昨晚你们花前月下……”陈忠挤眉弄眼嘿嘿笑。
沉白翻白眼,没眼看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好歹受过书香的熏陶。”
“啧,老沉,我得说你啊,格局小了。这情到到深处,难免有些情不自禁。”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陈忠连饭都不恰了,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神秘叨叨。
沉白把菜推到他面前,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