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厅屋,小爱赶紧上前为哲国良倒茶,哲国良红着脸,一言不发。
小爱不好意思久望他,越看越觉得他帅,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英气,比干瘦的石会计有派头多了。
石会计介绍起东岸乡的情况,胡爹很庄重地望着哲国良送的那一袋苹果,要求他把户口从东岸乡迁到上坡村来,两个月后就结婚,如果不迁,就不用谈了。
哲国良刚要说话,石会计抢先应承,表示迁户口没问题,谈话融洽起来,哲国良满脸笑容地在厅里踱了两圈,忽而大方地走进厨房,帮胡妈择菜。
他一丝不苟地切菜,刀法熟练,双手灵巧,本来一脸严肃的胡妈,盯着他笑眯眯地说,“这个小伙子很懂礼貌!”。
石会计一副等着领功受奖的神情。
隔壁的驼背牛姥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进屋来了,她说要来看一看,帮小爱参谋参谋。老太婆笑吟地盯着哲国良,哲国良连忙给姥姥倒茶,姥姥笑得合不拢嘴,说这样标致的小伙子哪里去找,一双手白嫩嫩的,将来肯定有出息。爷爷反翦着双手走近来,认真地审视着说,“这个伢子长得好,天庭饱满,有福气!”
伯妈,婶子,姑妈和堂姐一个个都来了,左邻右舍一些女人也来了,盯着哲国良看。大家都严肃地教导小爱:你既然已经找了对象,行为就应该检点,不要总是往外跑,要在家里待着等男方来。小爱笑着回到房里,觉得他们都操之过急,但哲国良那傻乎乎的样子,让她分外激动,她胸有成竹地想象着他家的房子,那儿远近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群山环绕,她和他在菜园里拥抱,接吻……她忍不住给王倩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参考一下。
不一会王倩就来了,她身穿时髦的连衣裙,戴了白框眼镜,看上去又漂亮又文雅。小爱把王倩介绍给哲国良,两人握了握手,就坐下谈话,王倩谈起了最近很火的电视剧《恋爱相对论》,哲国良也很有兴趣,他觉得《咱们结婚吧》更有意思,演员都出神入化,人物都很有个性,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小爱插不上嘴,羞耻地退了出来。她到街上走了一圈回来,两次经过窗口,见他们谈得很起劲。
半小时过去了,他们终于谈完了,两人都神采奕奕地望着小爱。哲国良称赞小爱做得很对:一个人不但要有爱情,还要保持友谊,找一些女同学、老朋友和他见面很有必要,但在王倩这样聪明的女孩面前他真不敢乱说话,生怕被她看透。王倩起身要走,小爱送她出门,急切地问道,“你看这个人怎么样?”
“比上次那个供销员要对得住观众些,可打那么一条红领带,头发梳得光光的抹了油,看样子他把自己精心包装了一下,像个骚客!”王倩皱着眉头,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他宣称自己是‘真爱’,显然在吹嘘,实际上他是看中了上坡村的富裕。”王倩盯着小爱忽然问:“近来仇老师怎么样了?你见过他吗?”
小爱不回答。
一回来,哲国良就迎着小爱说,“我今天好嫉妒呢!”
“嫉妒?”小爱有些惊讶。
“你有王倩这样的朋友,又和石会计那样有说有笑,和我就没有话讲。”
“是你和我没有话讲!”
“真奇怪,你在电话里显得知书达礼,我觉得特别开心,有意思。为什么一见面,你就给我截然不同的感觉?”
“可我觉得你不管是电话里还是见面,都很可爱!”小爱按捺不住喊,想让他知道她的激动。胡妈在一旁急得摇头,向小爱使眼色。
“天啊,我太幸福了!”哲国良一脸得意。
小爱如释重负,可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看着胡妈,她灵机一动说,“我妈也喜欢你!”
哲国良沉默着,小爱又喊了一句,“我妈说我是个骚婆,嫁不出去!”
“你是不是弄错了?”哲国良惊讶地说,“你妈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你误会了她,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才逼得她这样说的吧?”
“你也认为我是骚婆吗?”
“你说什么,你怎么这样说话?”
胡妈过来对着小爱头上敲了一栗壳,骂道,“你还有没有一点脑筋?你处对象,为什么要扯上我,小哲还以为是我在指使你!……”小爱往外跑,胡妈追出来嚷,“下回再不能这样讲话,听见了没有?!要不然被人骗了,莫怪我没提醒你!”
“听见了,听见了。”小爱抱着脑袋跑得远远的,这场对话太可笑了,再谈下去就真是发sao,可她愤愤地想自己就是要主动出击,这有什么不好?这样也比被动地等着别人来骗好得多!……唉,可恶的神经病母亲,压得她无法呼吸,她的美好心情、她的渴望全被破坏了。哲国良是不能理解她这种屈辱的,她不如仍缩回自己的壳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