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事儿可以移交给老爷子了,朱瞻垶也是放心了不少。
虽然他之前就有过提出考成法和一条鞭法的经验,但这次和之前不一样。
这次朱瞻垶是直接面对了一整个以张信为首的贪官集团,而且这个集团还不小。
虽然和太祖高皇帝时期的郭桓桉比起来还差得远,但这个等级的贪腐弊桉已经不算小了。
当年的郭桓桉可以说是牵扯了整个大明的地方官,而这次的张信桉牵扯的是大明几乎有所和建材相关的商人。
因为有商人这个身份的关系,再加上黄河这个朝廷每年都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祸患,所以这次的张信桉涉及的数额也是不小。
他还太年轻,担不起这个责任,万一处理不好的话会让大明目前的那些个文官对他产生不敬的心里,毕竟现在的他才不过十二岁。
想到这里朱瞻垶就有些不舒服了。
麻蛋,这群文官的地位还是太高了,地位给他们带来的那膨胀的信心已经逾越了他们作为臣子的本分,以后得找个机会再搞他们一下!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时机不对,而且自己上面还有老爷子和老爹呢。
这样一来,朱瞻垶也算是自北征回来之后终于闲下来了。
要知道,之前他不是在面对老爷子的测试和教育就是在忙着想法子摆文官一道,后来更是差点儿被卷进了张信桉里面,现在能放空下来倒是挺难得的。
不过说归说,还是躺平了更加舒服一些。
“啊~”吃过早饭,朱瞻垶抻着懒腰走出了春和宫。
一连半个月,这种腐败的生活虽然没有腐蚀朱瞻垶的内心,但已经腐蚀了他的肉体。
最明显的就是他现在起的越来越晚了,要不是太子妃找人专门叫他,估计他申时过半都起不来床。
要知道,以前的他可是申时不到就起床的人。
“怎么,安逸的生活过得很舒服?”
“哎幼卧槽!”
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朱瞻垶一条,差点儿没蹦起来。
“二叔?您啥时候来的?”朱瞻垶看着坐在院子里凉亭下的朱高煦,有些迷茫。
“你二叔早就来了,不过没告诉你就是了,说是让你用完早膳以后再出来。”太子妃翻着白眼从朱瞻垶身边路过,然后对着朱高煦点头示意后又离开了。
“看来老爷子和你爹是要把你保护起来啊。”朱高煦伸手倒了一杯茶,然后示意朱瞻垶坐下。
“嗨,这还不是张信那事儿给闹得嘛!”朱瞻垶叹了口气,然后坐到了朱高煦的对面。
“张信?”朱高煦看了自己的好大侄儿一眼,然后就没忍住笑了。
“虽然张信是个贪官,但是你这样把责任推给人家真的好吗?难道不是你跟老爷子说的那个替补法才导致如今这个样子的?”
……
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啊不,是好叔侄!
“二叔您今儿个来干啥的,不会就特意来臊侄儿一顿的吧?”朱瞻垶挑了挑眉,决定绕开毫无疑义的场面话,直入正题。
“是来通知你搬家的。”
……
朱高煦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把朱瞻垶给说蒙了。
搬家?搬什么家?
自己的老子是皇太子,自己是皇太孙,这春和宫就是大明的东宫,是太子的居所,谁能让他搬家?
老爷子易储了?
扯澹呢吧!
“二叔,您今儿个没睡醒?”朱瞻垶小心翼翼的看着朱高煦,好像生怕他梦游揍人似的。
“你误会了。”朱高煦微微一笑,完全不复他以前那个鲁莽的性格。
“是让你搬家,而不是让你们一家子都搬家。”
“这有什么区别?”朱瞻垶还是没明白。
“朝鲜那边进贡的贡女到了。”
……
卧槽!还有这事儿!
被自己的好二叔提醒了一番之后朱瞻垶才回过神儿来,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在等着自己!
他还记得当初老爷子跟他说他年纪不小了,再加上册立太孙的缘故,所以这次朝鲜进贡的贡女就送与他做妾侍了。
然而,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后来他又好不容易休息了一阵子,就把这事儿给搞忘了!
“二叔,您不会是专门来给侄儿送人来的吧?”突然,朱瞻垶想起了一个问题。
他突然想到了某电视剧的情节……
“算是吧。”朱高煦不知道朱瞻垶的心理活动,不过却也没有直接全都认下。
“这次老爷子让我去迎接朝鲜的使臣,我在把那些个使臣送到老爷子面前之后就顺便把人给你带来了。”
朱瞻垶闻言大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时间不够,而且还有据可查,这就没问题了。
“那就谢过二叔了。”朱瞻垶对着朱高煦拱手行了一礼。
“那我就不耽误你看美人儿了。”朱高煦也没什么额外的想法,挥了挥手,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然而,朱瞻垶却开口喊住了他。
“二叔请稍后。”朱瞻垶快走两步,走到了刚刚转身的朱高煦面前。
“侄儿这里有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功劳,但却也是侄儿跟老爷子商量之后的结果,不知道二叔有没有兴趣?”
“哦?”朱高煦闻言转过了身,饶有兴趣的看着朱瞻垶。
他之前一直都以为自己这个大侄子跟他说的话都是缓兵之计,为的是巩固太子爷朱高炽的地位。
但没想到,这会儿还真就来了。
“替补法的事情二叔也知道了,那周新这个人的生平您应该也清楚吧?就算是做不到如数家珍,但大差不差还是能做到的吧?”
朱高煦闻言点了点头。
以前因为他在文官集团方面的不足,所以他曾经尝试过拉拢一些文官,不过收益不大。
大部分的文官还是更服朱高炽这个太子的,能被他拉拢的人不是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职位不够,周新他也曾关注过,不过以周新的性格就注定了是他拉拢不到的。
“侄儿跟爷爷推举让他做此次推行新法令的人,不过这个人的性格太直了,做完这事儿之后怕是会被人针对,所以侄儿就跟爷爷说让他去奴儿干都司待一段时间。”
“奴儿干都司?”朱高煦听着大侄子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叔别误会。”朱瞻垶闻言笑笑,然后解释了起来。
“让周新去奴儿干都司不是流放,而是让她避避风头,顺便让他做点儿事情。”
“哦?”朱高煦眉毛一挑,看向朱瞻垶的眼神意味深长。
“你是想让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