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朱桢治所武昌府,楚王府。
明太祖第六子楚王朱桢、第十五子辽王朱植。第十七子宁王朱权、第十九子谷王朱橞、第十二四子郢王朱栋都聚集到了一起。
“六哥,我们都到了这么长时间了,十一哥怎么还没动静呢?”开口的是出了名没耐性的谷王朱橞。
“你急什么?”楚王朱桢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你忘了老十一有个‘蜀秀才’的外号了?他那个人就是个讲古板规矩的性子,出发之前肯定是要斋戒沐浴一番的,迟点儿就迟点儿吧。”
“六哥这话说的在理儿。”宁王朱权也开口了。
“十一哥是出了名的刻板,就他那个性子会迟到才怪,是我们着急所以来早了,而十一哥是按照到应天府的时间定的出发时间。”
“到时候咱们坐船沿江而下,怎么也比北面的那些个兄弟们到得早。”
“就是,就这你还不知足呢?”辽王朱植结果了话头说了起来。
“往些年咱们进京祭祖哪次不是一个一个的去,平时也不能和兄弟们串个门儿,除了在京城的那几天外基本见不到自家的兄弟们。”
“现在四哥特意允许我们一起进京,你还不依好呢?”
“就是,我楚王府可没来过这么多的自家兄弟!”楚王说完脸色就变了变。
“不过我现在就担心进京以后的事情,按照四哥的个性他少不了又得考校咱们兄弟几个的学问了。”
“从接到旨意的那天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家里翻书,都快翻吐了,就怕被四哥给问倒了挨藤条!”
楚王话音一落,其他的几个藩王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苦色。
自从朱棣靖难成功之后,他对各地藩王的防范可谓是一重再重,不仅护卫司被削,还经常派所谓的老师过来教导他们,就连每年进京祭祖的时候都得考校功课,不过关的就得挨藤条!
而且乐此不疲!
“行了行了,咱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不是?四哥哪次不是提前跟咱们说要考校咱们的功课,但他哪次出的题在点子上了?”
谷王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因为他就是年年挨打最狠的那一个。
“再说了,这回四哥在草原上可是打出威风来了,说不定他心情好就放过咱们了呢?”
几位藩王面色一整,都正色了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就要开始聊正事儿了。
“这话没错儿,元人的三个大部族,一个举族内附,一个苟延残喘,现在草原上就剩下一个瓦剌了。”
“再说了,我听说那本雅失里就带着几万人逃出生天了,就连左膀右臂哈儿达歹都被四哥的孙子给砍了,鞑靼完全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不是名存实亡,是肯定要亡了!”宁王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四哥之前一直资助瓦剌和他们开通互市,但谁都知道那是四哥在让他们自己内斗,现在本雅失里元气大伤几近灭族,四哥又不能时时的在草原上看着,瓦剌肯定是会坐不住的。”
“不过以四哥的脾气,放过瓦剌可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啊……”
宁王最后那句带着意味深长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都是兄弟,虽然不能说是最了解他们的那个四哥的人,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是不是消耗太大了?”谷王最没耐心,脾性也最是火爆,相对来说脑子就不太好使。
“这次北征四哥可是带了士兵民夫加起来共计五十万人,这一打就是大半年,人吃马嚼的消耗可不少。”
“十九哥,你这话可就说错了。”郢王朱栋开口反对。
“此次北征的粮草供给就从来都没出过问题,再加上朵颜三卫也被四哥拿了,想要打瓦剌可以说是翻手之间的事情,何来消耗太大这一说?”
“小二十四说的没错。”宁王点了点头。
“虽然此战的缴获并不是很多,但因为朵颜三卫的贵族都被四哥以往年越界放牧、劫掠边民的借口给拿了,所以带回来的牛羊也不少。”
“别的不说,就这些天户部发卖的驽马都让市价跌了近三成了,你们说这得有多少?”
“别忘了驽马毕竟是少数,真正的大头可是牛羊啊!”
“乖乖!四哥这次可真是发财了,国库的银子都得满的要溢出来了吧?哈哈哈!”
谷王兴奋的比划着,完全没有发现其他几位藩王眼中的深意。
“十九,可别高兴地太早。”楚王眯起了眼睛。
“以前四哥对咱们这帮做弟弟的管教可严了,这回却突然开了恩让我们一起进京,我这心里头啊……”
谷王朱橞就是脑筋有点儿直,脑子转的不快而已,可不代表着他就是傻。
别的不说,他要真是个蠢人也不会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抱紧朱棣的大腿,打开了金川门立了一大功!
他也就是最后要换封地的时候犯了点混,非得要杭州当封地,最后把朱棣给气的,狠狠地打了一顿之后就把他赶到湘江之地就藩去了。
要知道,杭州在这之前已经被周王和宁王各自要过一次了,朱棣都没给,但却也没动手,谷王之所以挨揍了是因为这货一连要了三回!
“嘶~”谷王倒抽一口冷气。
“四哥他不会是想把我们打发到草原上去靖边吧?留着瓦剌人给我们做对手!?”
“你觉得那瓦剌人不是留给我们的话还能是留给谁的?”郢王有些烦躁的开口。
“总不能是汉王和赵王吧?那可是四哥的嫡子,每次打仗都带着的,美其名曰上阵父子兵,他能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那种地方靖边?”
“我不管!”谷王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开始犯起了浑。
“四哥他不把杭州给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让我去草原吃沙子?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还不得被熬死在那里?”
“他永乐皇帝要是真敢把做弟弟的流放到草原上去,那我就去神烈山找太祖爷告状去!”
“告状?你告什么状?”宁王不咸不澹的开口。
“诸王靖边为国屏障,这本就是太祖之制,现在元戎的残裔被打垮了,草原被大明拿下了,鞑靼人的旧地就成了大明的边地了。”
“把我们分封到边地本就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你去祖陵告的哪门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