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妙英坐在地上不动。
没有下颚的跟踪者向前跨出一步，再次艰难的催促起了对方：“走......走啊！”
之所以说是艰难，原因主要有两个。
其一，由于缺失了大半个下颌，跟踪者几乎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即便只是简单的几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与其说是在用嘴说话，还不如说是通过气管和舌头的共同协作，勉强往外憋出了几个音节。
乍一听上去，音调显得极为地怪异。
如果不是配上了手部动作。
光是听那几个音节的话，想要弄清楚其所表达的意思，还真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其二，追踪者说话的时候，似乎正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
嘴里说让顾妙英走，身体却微微向前倾斜。
一只右手胡乱地抓着什么。
仿佛是想要接触对方的身体。
可是偏偏，他左手死死的压着右手的胳膊。
给人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原地分裂了一般，貌似身体和意志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的。
顾妙英：“......”
面对这种情况，顾妙英整个人就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其实她的理智已经恢复了一些。
大脑正在不断警告她。
按照对方的话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什么都别管立刻就走。
可惜的是，她的身体实在不争气。
比如说是立刻这里了，甚至连从地上站起来都做不到。
于是，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互相之间的距离，甚至都不超过一米。
整个场面显得极为的诡异。
终于，随着一定粘稠的血液滴在顾妙英的脸颊上。
她的整个人忽然激灵打了一个冷颤。
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
两手在地面上一撑，身体骨碌一下站了起来。
“别......别杀我，我马上走！”
顾妙英不是傻子。
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接近。
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恶意和贪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抗拒，以及几分挣扎。
很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控制着身前的跟踪者。
或者是某种意志，或者是某种情绪，又或者是某种欲望。
总而言之，对方大概率想要对她不利。
万幸的是，对方多少还残存着些许的理智。
两种相反的情绪正在对抗当中。
前者明显占据了上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踪者整个人就会失控。
到了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好说了。
换言之，现在她必须要立刻。
否则的话，小命很有可能会交待在这里。
对于这一点，她的心中十分地肯定。
毕竟，一个没有了下颌的人，居然还能在街道上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的瞎逛，甚至跟踪和攻击其他人。
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正常的事情。
所以，现在是她离开的最后机会了。
“谢......谢谢!”
手中的包包滚落在一旁。
这是她刚工作的时候，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专门跑出奢侈品商店购买的名牌挎包。
对她而言，这不是什么小钱，当时花得可心疼了。
但是没办法，职场环境就是这样。
不买点奢侈品傍身，是不是会被人看不起这个暂且不提。
关键是很难融入同事的圈子。
此时此刻，包里面还放着她的身份证件，以及超过4位数的现金。
不过她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包包没了可以再买，身份证件没了可以再补，些许现金就更不算什么了。
相较于这些身外之物，还是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对于这一点，顾妙英还是很有点逼数的。
所以，在恢复了力气之之后。
她立刻朝着远处的居民小区跑去。
转身的瞬间，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居然还特意朝对方说了声谢谢。
老天保佑！总算是逢凶化吉了。
等过几天有空的话，必须找个庙好好拜拜。
不然的话......
“噗嗤！”
一定要套，顾妙英一边还在胡思乱想。
可是下一刻，她的身体忽然一震。
感觉到后背和胸口的剧痛，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
随后发现，一只长着黑色指甲的干瘦的手掌，居然穿过身体从胸口中冒出。
掌心中还握着一坨血渍呼啦的东西。
关键是，那东西不仅在跳动，而且看上去还很眼熟。
就好像......
就好像几天之前，去家里附近超市大采购时。
在生鲜区看到的新鲜牛心。
“草！这不会是姐的心脏吧！”
随着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顾妙英眼前一黑，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与此同时，她眼角的余光。
却是瞥到了一个小巧的白影，在身边一闪而过。
看轮廓，估计是什么小动物。
隐隐之中，似乎有点像农村老家见过的黄皮子。
“呵呵！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黄皮子还有白色的？”
“噗通！”
终于，顾妙英扑倒在了地上。
身体触碰到地面前，她的意识就已经彻底消失。
倒在地上了，不过就是一具尸体罢了。
顾妙英死了。
讽刺的是，顾妙英死前最后的念头。
居然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咔嚓，咔嚓！”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跟踪者却是将她的心脏塞进了嘴里。
呃......
好吧！严格地说，在失去了下颌之后。
跟踪者其实已经没有嘴巴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进食。
就见他右手握着顾妙英的心脏，在仅剩的上颌上的牙齿间使劲地摩擦。
同时左手手心，将碎肉和流下的鲜血。
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食道里面塞。
整个进食的过程，看上去显得即恶心又诡异。
总而言之，就是超出了普通人想象的极限。
“呼！”
白影一闪一顿，最终停在了距离跟踪者不远的地方。
停下之后，白影的样貌终于显现了出来。
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黄鼠狼。
没错！来的是黄灿，不过他来晚了一步。
但凡能提前一分钟，甚至是30秒的时间，搞不好顾妙英就不用死了。
可惜的是，来晚了就是来晚了。
哪怕晚1秒钟也是晚。
人死不能复生。
顾妙英之死，在于她的运气实在不好。
如果今天她没有加班，如果小破电驴的电池没有被偷，如果刚才反应更加过果断一些，如果......
太多的如果,奈何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所以，顾妙英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死的毫无价值。
看着地上顾妙英的尸体。
黄灿两眼微微眯了一下，心中却是毫无波澜。
最多也就是有点可惜罢了。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不远处正在进食的那个跟踪者。
“麻蛋！这是第一百个了吧？”
凭借这地仙赦令，之前黄灿在云岗县中游荡了大半天。
经过一阵忙碌，前前后后杀死了九十九只半僵。
眼前这只半僵，刚好是第一百只。
不知为何，看到这只半僵的瞬间，他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