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姐。”
醉倒的张怡睡梦中听到有人呼喊她名字,费力的撑开眼皮,看到是杨画在叫她。
“嗯?”张怡回神,四下望了一眼总感觉少了些人,脑子一回神赶忙问道:“春妹妹呢?”
因说的声音有些大,怀中的张果果踢动着脚丫像是要醒,张怡赶忙放轻动作怕吵醒张果果。
“说不想麻烦你,出了长恨州执意要走我拦不住。”杨画以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应付。
张怡埋怨道:“怎么这么要强呢!”
杨画随意扯谎:“怡姐我也不骗你了,其实她是被家人接走的,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家。估摸是没和你说实情怕你怪她才不辞而别的。”
张怡忧心忡忡:“真是家人嘛?”
杨画点头:“确信无疑。”
“那就好!”张怡放心,道:“坐在一起的时候就在想那身用料金贵的衣裳哪里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怕她多心才没问。”
杨画没忘春花十里的嘱托,说道:“她说到时候会来看你。”
张怡这才借着月光打量起明显是有人烟的地域,问道:“这是聆雨镇?”
“嗯。”杨画看着凉州广阔的天幕,“快到了……”
凉州已至,琅琊山已不远。
聆雨镇如春花十里一般小巧又秀气且盛开桃花。
张怡抱着张果果下了马车,呼吸着仿佛也带着淡淡桃花香的空气,“真好。”
张怡对着杨画盈盈一拜,“谢谢。”
杨画这次没有推辞,安心受这一谢。
马车停在小镇镇口,已是百户入睡的时辰。
杨画没赶马车而是牵马,与张怡一同走进依稀有灯光亮着的聆雨镇。
聆雨镇比之白石镇尚要小些。
好在南地较为富庶,便是连这种边陲小镇都有经营着民宿的人家。
杨画安排着抱着张果果的张怡住进了一位面善老婆婆经营的民宿,老人家估摸是为了贴补家用,也是为了排解寂寞就把自家次房置办成民宿。
桃花醉后劲颇大,方一进房张怡就哈欠不止。
“怡姐,你先休息。”
杨画带上房门,一时半会儿也是睡不着,杨画走进后院,碰见了主人家的老婆婆。
老人家上了年纪瞌睡不大,这时候也是精神抖擞,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抖擞,看来聆雨镇也是处宜居的地域。
老婆婆很热心,主动给杨画煮了一碗香气扑鼻的荞麦面,说是钱算进留宿费里了。
而留宿不过五文铜钱。
杨画没有拒绝好意,大口吃着喷香扑鼻的热面,一直闲聊着小镇事宜。
老婆婆极是细致的讲着小镇的风土人情,一碗面的功夫杨画也对小镇有了个粗浅的了解。
“婆婆,您煮的面真好吃。”杨画喝干净面汤,意犹未尽。
穿着朴素的老婆婆慈祥的笑笑,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位标致美人儿。
杨画拿着面碗去井沿打水清洗,问道:“婆婆,镇上有准备到大城谋生想置换家宅的人家么?”
老婆婆想了想,就和杨画说了几户知道的人家。
老婆婆扑灭了灶台余火,说道:“早些休息。”
“唉,好嘞。”杨画痛快答应,但显然一时半会儿不准备睡下。
老婆婆也就不再管,轻轻摇着头回房熄灯睡下。
院落空了,杨画盘坐在地,不断思索着春花十里点拨的十一剑指,每逢有所感悟便施展一道剑指。
屋内有人,杨画不敢全力施行。仅是驱使丝缕长气布置剑阵。
杨画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开来。
因为上一式还颇具雏形,下一式便回归原样,全无规律可言。
一次又一次失败,杨画终于有些愤慨,暗骂:“什么破剑阵!”
“剑阵……阵……阵法?”杨画豁然开朗,仿佛抓到灵感。沉心静气间,一道又一道细碎剑气经穴窍打磨开锋成剑,在杨画有心御使下不像往常一般汇聚为一,一剑是一剑!
直至,剑有千柄。
之前一直是如流刺出,在击出瞬间稍加干预以期成阵。但这次,杨画屏息凝神强行控制着极难驱使的道道细碎青叶剑,按照春花十里般排阵排列。
极其耗费心神的招式!远非三品境修行人可施展的招式!
杨画全部心神都被引到右手剑指中剑气布列。十一剑成小阵,杨画已做到!
更进一步!
杨画双目一凝,十一小阵再凝阵!
十一小阵在一瞬被强行凝聚,接踵而来的是狂躁无比的剧烈排斥。
剑剑相击,已凝聚成剑的青叶剑剑体瞬间爆碎卷起凌厉剑气四溢。
杨画所捏剑指崩出一道道细且深的伤口,强忍疼痛一指击于半空。
千百道青锋叶剑凌天而起,已成小剑阵!
杨画不顾鲜血淋漓的两指,“一式千百剑,的确是上乘剑式。如今一式虽瞬时杀力不如“重剑”,但胜在变幻无穷且不是极限!”
远远不是小成的十一剑指都有如此威势,而他却几乎以最笨拙的方式施展……
杨画才明白,原来名师如此重要。
施展一次又一次剑指,气丹长气已下六成,杨画闭目盘坐吐纳。
朝阳初升。
杨画睁目,轻吐一口浊气,虽一夜未睡但却并不疲累。
小镇主务农,镇上小街已有镇民三三两两出行的声音。
主人家老婆婆虽睡得晚但起的很早,几乎在杨画起身的下一刻便出屋门准备煮些清粥,见杨画已经站在院里,说道:“起这么早呀。”
杨画笑笑,说道:“婆婆,我想先出门一趟,您……”
“行,我会告诉你姐姐的。”
“嗯!”
杨画想着帮着烧柴煮粥后再走,倒是老婆婆赶忙催促着他出门办事,杨画也不坚持,推门出屋。
杨画按着昨夜问到的人家,一家家走过去敲门……
约莫有大半个时辰,杨画才返身回去。这时张怡已洗漱完毕,帮着老婆婆忙完忙后,虽然也就简简单单的小菜清粥需要准备。
张怡见着杨画回来,赶忙招呼杨画坐下吃粥。
许是聆雨镇一方水土太好,就连简简单单的清粥都是米香扑鼻。
老婆婆吃的不多,却煮了许多清粥,估摸着是照顾两人。
杨画说道:“怡姐,镇上几户置换家宅的人家我都问过了。”
张怡收拾碗筷,轻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