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里”不想让秦老师自己开车回家,范嘉佳还以为是“虞千里”自己有车子,或是他的朋友来了,但令范嘉佳失望的是,远处调头开过来的车子,竟然是一辆出租车!
当出租车嘎地一声停在三人面前的时候,范嘉佳纳闷不已:“秦老师不是有车么,你又会开车,为什么不开车回去?:
万仞山二话不说,先将二人推上了车的后座,随即自己也挤到后座上。
接着,万仞山向司机随口说了个地点:“科技馆。”
范嘉佳刚要提出疑问,万仞山低声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后面可能有人跟踪。所以不能开自己的车子。”
“哦。”范嘉佳兴奋又紧张,她不时地向车后看去。“是真的,有一辆黑色的车子,跟着我们转了好几个弯。”
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他显得有些兴奋,道:“你们是警察么?我可以做点什么?”
“警察?”万仞山愣了一下,笑道:“有警察被人满街追的么?”
出租车司机自知失言,连忙道:“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万仞山道:“我们不去科技馆了,去火车站。你稍微绕远一点,从人民路弯回朝阳路,进火车站地下停车场。最好能用一点你的专业技巧。”
“噢,我知道,”出租车司机来劲儿了:“就是在红绿灯准备换灯的时候冲过路口,把他们甩在后面。”
“希望可以成功。”万仞山向后靠去。
但出乎万仞山意料的是,在几个路口想要实行这样的计划,都没有成功。有的是绿灯直过,有的是等红灯,而到了一个路口,好不容易掐好了时间,后面跟踪的车子却闯红灯,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万仞山道:“你的技术还可以吧?”
“应该没问题,没人没车的时候,稍微漂移一下问题不大。”
“那好,还有一段路,不要抄小路,就走大路。不然下一步计划就实现不了了。走大路直奔火车站地下停车场。”
“嗯。”年轻的司机应道。
接着,万仞山又吩咐道:“这样吧,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那么,如果碰到前面有施工的标记的时候,或是有障碍之类的情况,你提速一直向前开,到了那地方再猛地转向。”
司机闻言兴奋不已:“好主意。如果他们不注意的话,就会撞上去。”
“你用心开,我们帮你看左右两边和后面的车辆。”万仞山道。
虽然计划布置得很周全,但万仞山忘了,从人民路和朝阳路交叉路口到朝阳路、再到火车站这一段路上,是全市的交通要道,一年中是极少有他所期望的事情—当街施工--发生的。
就这样,车子来到了火车站地下停车场。
冲进停车场后,万仞山与范嘉佳一块儿,火速按原计划,将秦老师立即从车上搀下来,然后走向地下停车场的步行入口口。
据万仞山后来解释,这能不能躲过后车的跟踪,他并没有把握。因为如果跟踪者看到他们进入了停车场,在没有事先“预案”的情况下,为了以防万一,只能一人守在入口,另一人守在出口,密切关注。而就算他们想到万仞山三人会“弃车”,他们从入口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步行入口的时间,也绝对赶不上万仞山他们。
因为万仞山已经让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的旅客步行入口,从这里混进广场的众多旅客之中,只需十几秒的时间。而出租车立即从停车场出口驶出,又会让跟踪者以为万仞山等人只不过是打一个迷魂枪—进了地下停车场后不停,立即开出。
而万仞山无法估计跟踪者会不会立即派人前往这个步行入口把守,所以这一招就有点碰运气的成份了。
因为跟踪者会采取哪一种策略,自己是无法预知的。这本来就是一场智能的博弈。
从停车场出来,进到火车站广场,融入人群中后,万仞山决定采用另一策略。
穿过地面广场,万仞山和范嘉佳带着秦老师来到公交车站旁,迅速挤上了一辆刚开来的公交车。
这里的公交车差不多都开往市中心百货大楼那个方向,那正是躲避不法分子跟踪的好地方。
公交车上,万仞山看着侧后方,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到了百货大楼,三人下了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过地下过街道,进入对面的繁华区域,又走进有很多进口和出口的商业大楼,随机从其中一个出口出来,打的,离开。
在出租车里,范嘉佳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我看那些人应该找不到我们了。应该没事了吧?”
万仞山摇摇头道:“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我自己一个人,也许会和他们来硬的,但是有别的人在,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武功,我应该多去寻找用常规方法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能凡事都付诸武力。”
听闻此言,范嘉佳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我……”
秦老师道:“你们想就这样在街上转一个晚上么?”
“秦老师,我看,我们确认安全了,就送你回家吧。”万仞山道。
秦老师也没有说什么。也许她喝得真是多了些,所以话也比平时的要少。
送走了秦老师,范嘉佳道:“秦老师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去喝酒啊?”
“为什么,那还用问?”万仞山不屑地道。
“失恋?”范嘉佳试探地道。
万仞山道:“那当然了,年轻人不是失恋,难道是失业啊。秦老师这么强的业务能力和水平,也犯不着担心失业啊。”
“那是。”范嘉佳点点头。
到了范嘉佳所住的小区里,两人走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终于到了范嘉佳家的楼下,但她没有立即上去,而是看着“虞千里”,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道:“虞千里,我想问你一句话。”
在这时候?夜深人静的。
她会问些什么呢?
应该不会是问求函数极值除了配方法,还有什么更快的方法吧?
当然,也不会是想知道,这一次全球的经济危机,华尔街那些发明了卖空机制、还把贷款推向前所未有的疯狂的地步的那些金融从业人员,应该负多大的责任吧?
万仞山静静地等着。
他不能一口回绝说“天晚了,有事周六上自习的时候再说吧。”这样的话是十年前,万仞山读高中的那个年代说的,而现在,时代不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