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他的胃里没有什么残余,我们也发现病人的体内不存在寄生虫和病毒,大脑神经中枢很正常,只是有一点,检查显示,唐先生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
局面有些僵持住了,姚静嘉满头雾水,迷茫道,“辞林吃饭一直都很规律,而且因为我怀孕了,他怕我一个人吃饭没胃口,还特地推了同事们的聚餐,就连中午也是抽空跑回家来吃的。”
按她所说,若近段时间他吃了什么奇怪或不寻常的东西,她应该是很容易就能发现才对。
汪文迪附在张霏霏耳边轻声道,“还有一点很可疑,他发病的时候有伤人的倾向,但是在场被伤到的人只有姚静嘉。”
回想起来,就连后面他挣开压制后,目标也似乎非常明确。
张霏霏拧紧了眉头,沉思起来。
住院手续办完后,几人打算一同去病房看一下唐辞林的情况。
“医生,医生不好了!”迎面跑来一个年轻护士,着急喊道。
她扶了扶头上的护士帽,还没喘口气就忙道,“那位刚转进观察室的姓唐的病人,不知怎么回事,力气奇大无比,现在好几个男医生都按不住他啊!”
几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医生问道,“怎么回事?他不是还没恢复意识吗?”
“就算意识恢复得快,全麻的效果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褪下去!”张霏霏接话道,“怎么会这样?”
护士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他被推进病房的时候还很虚弱,喊他也能得到回应,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只是说有点饿。”
“可就在我们刚给他输上液的时候,他猛地就开始了激烈的反抗,表现出来的力气完全和前面判若两人!”
正如护士所说,众人方一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头乱成一团的声音。
门是半开着的,护士领头道,“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场景和高铁站休息室里的差不多。
针头已经被唐辞林大力的拽了下来,现在他身上总共承受着来自九个男医生的压制力,但显然还有些不够。
从人与人的缝隙中,汪文迪看见了他有些干枯的手指,正在奋力的挣扎着,他整个人像是一种极度渴求的状态。
还没等汪文迪看清他挣扎的方向尽头有什么时,他的目光霎时一闪,定在了他们几个刚进门的人身上。
准确点说,是定在了姚静嘉身上。
姚静嘉也发觉了这一点,那目光让人非常不舒服,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然不过须臾之际,唐辞林就利落的撂开了压着自己的人。
这下人们得以看见了他的全貌,比之不久前见过的他,现在他显然有些缺水。
他撞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医生,汪文迪皱了皱眉,瞬时闪身上前,在中途将他拦截下来,反手扯下一卷绷带,把他的手反捆在了背后,直接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最后把他扣倒在地。
“安静!”汪文迪冲周围道。
医生护士都被吓了一跳,皆等着他的下文。
他双指并拢,眼神凌厉,一道旁人看不见的金光刺入唐辞林的眉心,他接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唐辞林一愣,眼神竟然逐渐空洞起来,随后转了转脖子,居然冲着姚静嘉的方向微笑了起来,那微笑令人毛骨悚然,更多的还有审视。
在众人的注视下,汪文迪又问了一遍。
唐辞林麻木道,“我是……开始。”
“你是‘开始’?”汪文迪俨然没读懂他的意思。
他机械僵硬的点了点头,道,“我,是这一切的开始!”
诡异的目光与话语让本就受了惊吓的姚静嘉直接惊叫出声,崩溃的大哭起来,道,“辞林,辞林你到底怎么了啊!!”
话音未落,就在电光火石的倏忽一瞬,唐辞林挣断了身上的束缚,如同鬼影一般,陡然到了姚静嘉的跟前。
“啊!!”
他的手直直向她的腹部袭去!
金光一闪,再看时,汪文迪又一次抓住了他。
姚静嘉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还没等缓过劲,腹部便传来一阵绞痛感,她面露痛苦之色,情急之下揪紧了张霏霏的衣服,艰难道,“医、医生……我肚子疼……我的孩子……”
糟了,怀孕初期胎儿尚未成型,正是要安胎的时候,最经不得这般折腾!
张霏霏赶紧扶住了人,招呼了几个医护人员,道,“快点,快点!先保证孕妇的安全!”
在场的都是专业人员,无需指挥,很快就合力随她一同将孕妇护着扶了出去,转去了妇产科。
屋内一下安静了,剩下的医生护士面面相觑,盯着制住唐辞林的汪文迪,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奇怪的是,姚静嘉一离开,唐辞林的目光便失去了大半的攻击性,少了凌厉,多了痛苦。
他抬起另一只手死死摁住自己的腹部,嘴里含糊不清道,“饿、好饿……饿死了……”
若不凑到他嘴边,是听不清他说什么的。
他面上愈发痛苦,哀呼一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体表的水分好像流失的更快了。
旁边的医生也看出了不对劲,连声道,“快把病人搬回床上,给他输液!”
可是第一时间没有人敢动手,因为刚才唐辞林暴走,就是发生在输液后,趁着众人犹豫的时间,汪文迪迅速取了一杯温水,尝试缓解他的症状。
但温水一接触到他的嘴唇,他就立刻爆发了一股力量,掀开了水杯,连带汪文迪都被震退了好几步。
随后,他的情况更糟了,眼眶也已经凹陷下去。
汪文迪紧皱眉头,不得已之下,只得再次施法念咒,吊住人三魂七魄、封锁住他精神脉轮,强行令人昏睡过去。
“把他抬上床,不要给他输液或吃东西,也不要叫醒他。”汪文迪叮嘱道。
医生暂且也没有处理方案,便应下了他的话。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另一边。
高铁抵达应城的时候是傍晚七点二十,虽然时间不算晚,可叶县地处偏远,这个店也已经没有通往那里的
汽车了。
出了车站,有不少出租车举着牌子在招揽客人,他们口中是标准的本地方言,见了外地客人,则会换上那有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脸上的笑也更加热情起来。
熊巍问道,“要不咱们打个车去叶县?”
一听见他话里的地点,真有不少司机围了上来,满脸堆笑,道,“走叶县的嘛?坐我的车,二百块钱,现在就走!”
他笑了笑,还价道,“二百块钱也太贵了,我们五个人得两辆车哩!”
司机立马拉过一个同行,道,“有呢,有,车管够,你要十辆我们也跑!做生意嘛,算你便宜点,一百八!”
陈月歆脑子里完全没有价格的概念,一听能便宜二十块,心觉也差不太多,差点就跟人司机走了。
还是瞿星言一把拽住了她,低声道,“白痴。”
她还没回嘴,就见熊巍拉起朱夏,领着几人,一副要走的样子,摆手道,“一百八不行,不走,不走。”
这还没走开两步,司机就追了上来。
“哎哎哎,兄弟,再商量商量,去叶县也得开个把小时,我们给你送过去,还得回来,赚个油钱辛苦费嘛!”司机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笑道,“一百六,一百六不能再少了!”
“不不不。”熊巍还是摆手,那模样十足像个老道的大妈,把朱夏逗得嘴都合不拢。
“哎呀你这个兄弟,你到底是不是去叶县的嘛!”司机急了,道,“你要是真的要用车,你说你能给多少嘛!”
他眼里闪过一丝光辉,这才停下了脚步,道,“一百!”
“一百?一百太少了,你再给我加一口,一百三,一百三不能少了,我都没赚钱,兄弟,一百三!”司机抽了口烟,摸了一把自己浑圆的脑袋,一副没法子了的样子。
“一口价,一百二,不走就算了!”熊巍再度迈开了步子。
司机猛抽一口,丢下烟头踩灭,道,“一百二走!”
说罢,他便领着另一个司机开车去了。
朱夏收敛了笑意,道,“阿哥,你压价是不是压得太厉害了,人家跑这么一趟,养家糊口过日子,也不容易!”
“哪里啊,你瞧!”熊巍掏出手机,指给她看,道,“我要是用打车软件,从这儿到叶县只要九十,喊一百都不少了。”
她这才道,“原来如此。不过阿哥,你刚才还价的样子真的太有趣了。”
陈月歆觉得繁琐,踢着地面上的石子,道,“这还有趣啊?麻烦死了,车来了,赶紧的吧!”
两辆出租车规整的停在五人跟前。
朱夏将目光投向了藤原离鸾,客气问道,“藤原姑娘,你跟我们坐一块,还是和月歆他们坐一块?”
藤原离鸾并未犹豫,直言道,“跟你俩。”
说完,她便利落的上了后头车辆的副驾驶。
熊巍和朱夏也跟着坐到了后排,瞿星言和陈月歆则上了第一辆车的后排。
虽是启程了,但两辆车不过刚开出了车站范围,路边便有一个妙龄女子在伸手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