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雨燕拖长音,冷昊玉脸现失落。“才怪。”在他绷不住前挤眉笑眼。
“芷嫣,你依然那么调皮。”冷昊玉抬手抚摸终于捋直的长发,笑容里带着苦涩。
沈寒月来看他,阎君亲自相陪,有这个高瓦数的电灯泡夹在中间,两人相看泪眼,无语凝噎。感叹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月妍、魅儿一起来看她,捎来沈寒月自刻自像的木雕,望着小人背后那两个字“等我”,雨燕的泪水夺眶而出。
该留的留,该走的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与追求,只有雨燕,闲看浮云月笼纱,轻挑琴弦弄飞花。娥眉颦蹙衣渐宽,枯等年轮又一圈。
“雨燕,我带你去世间游历吧!”眼望日日憔悴的她阎君心疼。
“真的?去哪?”她眸光乍亮,玉面升辉。
“去镜月城看看你的爹娘,我去拜访下朋友。”阎君虽准许魅儿自由到玫瑰谷陪雨燕聊天解闷,但她因睹人思子很少来,都是雨燕隔三岔五去轮回村探望他们。
因为想把村民个个安置好,牛阿傍和马罗逐个征求他们的意见,用轮回盘筛选出符合心愿的人家, 计算生产期,带魂魄去屋内等候投胎…这是个漫长繁琐的过程,他二人却乐此不疲,越干越有成就感。
阎君对牛阿傍和马罗的工作非常满意,简单嘱咐几句,为雨燕和自己幻化容颜一起到达绿萝山脚。
“我想去绿萝城看月妍。”竹屋尚好,那个倚柴门等待心上人的女子不知道怎样?
“好。”阎君轻揽她香肩,两人落在绿萝城外。
“明日辰时云霄阁新旧阁主在城门口决斗,你支持谁?”
“白阁主如日中天,自然支持他。”
“冷阁主的旧部不少,或许能拨乱反正。”
“白阁主是白长老的女婿,鹿死谁手难说。”
“郭长老与冷阁主交情匪浅,岂会袖手旁观。”
“管他谁当阁主,咱看个热闹,当什么真?”两男子的对话引起雨燕注意。
“咱俩去绿萝客栈投宿。”行走城中,到处是谈论明天决斗的声音。
“请问二位客官要几间房?”马掌柜一如既往热情似火。
“两间上房。”“一间上房。”两人同时说。
“这?”马掌柜为难。
“我们要一间上房。她是我娘子,刚与我闹点别扭。”阎君将一锭银子抛在柜台上解释。
“好嘞。天字二号房,两位请。”马掌柜瞟雨燕不再反对,朝阎君投去个理解的微笑。
随小二上楼进房间,雨燕给他把小钱询问云霄阁的现况。他只知白子义、冷飞云两位阁主明日在城门外决斗,其他不明,忐忑地瞅手中的赏钱,阎君摆手让他走人,他装钱入怀,低头哈腰出门,一溜烟跑远。
“我们去找月妍姑娘问问。”阎君说。
“不用,明日看决斗。”雨燕打算见机行事。
“人家盖房子,雨燕高兴何来?”两人在街上闲转,看见常平客栈破土动工,雨燕面露喜悦,阎君奇怪。
“我若说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阎君可相信?”雨燕心情不错,与他逗趣。
“要不要我送些礼金?”阎君顺她话风。
“你看着办,一万两万不嫌少,十万八万不嫌多。”雨燕语笑嫣然伸手。
“我身无长物,怎么办?”阎君玩心大起。
“那就去茶馆卖艺,凭你的姿容和琴技,几晚上的事。呵呵。”
“雨燕如此了解,莫非亲身试过?”
“我曾在皓轩茶馆唱曲,赌诗词,轰动镜月城。”雨燕得意洋洋陷入回忆中。
“此处有间茶馆,我去卖艺。”阎君拖她入内。
“阎君要玩真的?可惜客人太少。”雨燕收回思绪瞧茶馆冷冷清清。
“本君献艺,茶馆一定爆满。”
“咋可能?”她摇头不信。
“雨燕可敢与我打赌?”阎君貌似胸有成竹。
“赌什么?”先问清赌注再决定赌不赌。
“输的人做赢者三天跟班。”
“我赌了。输的人要为赢的人梳头洗脸,伺候吃喝,捶肩敲背…”一心要看阎君笑话的雨燕嘴巴秃噜出一串。
“如你所愿。”阎君找老板交涉,生意萧条,他求之不得。
阎君去外面转一圈抱琴进门,此刻已至申时末,连那几个零散的客人也起身结账回家或去酒楼用晚膳,老板极力挽留只有两位坐下捧场。
他端坐正中间的桌子前,示意雨燕坐到对面,老板免费奉上茶点,阎君玉指滑动,琴音萧萧,如泣如诉,丝丝缕缕扣人心弦,她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蓦然回首,茶馆内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一曲终了,众人回味无穷,清醒后齐拍手高呼:“再来一曲。再来一曲。”老板开心的合不拢嘴。阎君又起琴声,趁大家陶醉拉她跑路。
“我们还没找老板拿银子,亏大了。”坐在一锅鲜酒楼内,雨燕心疼。
“雨燕何时兑现赌约?”阎君眉舒目展问时间,雨燕垂头丧气答现在。
“吃完饭就回去睡觉,蒙混过一天是一天。”安慰自己。
“我以为你会耍赖。”
“耍赖不是我的风格。”雨燕为他布菜,倒茶。
“你的确与众不同。”阎君眯着眼,享受雨燕剥好的大虾。
“好像你见过很多女子似得。”雨燕腹诽。
回到客栈,雨燕倒头装睡,阎君无奈侧卧床边谛视她,她怕露馅,一动不动慢慢调整呼吸,不大会儿假戏真做入梦。
“雨燕,我们还看不看冷飞云决斗?”次日大早,阎君轻唤半夜缩进怀中的玉人。
“看,当然看。话说他们俩打个架时间定这么早,会有多少人观战?”雨燕懒洋洋打个哈欠,碎碎念起床。阎君大模大样坐等她服务,于是某女手忙脚乱收拾好他,又急急慌慌整理好自己,拽他出门。
天公不作美,细雨霏霏,几条透明的雨线斜坠到雨燕的脖颈上,化成的水滴滑落衣中,冰凉酥麻使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也不多穿件衣服就往外跑,若受风寒有你难受的。”阎君将一件黑色斗篷披在她身上,为她系好带子埋怨。
“老话说的好,春捂秋冻,我适应了就好。”雨燕身上暖和,人也挺拔许多。
“春捂秋冻,哪里的老话?我怎么没听过?”阎君蹙眉。
“哪里的?反正…是我说的啦!”雨燕实在想不出用谁搪塞。
行到城门外,那里早被围得风雨不透,雨燕掂起脚,满眼是大大小小的黑发人头,沮丧嘟嘴,阎君眸闪宠溺护着她像小鱼般游过人群来到中心处。
决斗区域被麻绳隔出块长方形空地,冷飞云和白子义站立当中,如两只猛虎昂首对视,陈长老宣布完规则,直接开打。
“啊!你好卑鄙。”没过两招,冷飞云便戏剧化的倒在地上,令大家瞠目结舌。
“啥意思?”脑中有十万个问号飘过。
“爹。”冷昊玉大惊失色扑过去查看。
“昊玉小心。”月妍长袖拂偏白子义的剑尖。
“冷伯父中了毒。”月妍手搭冷飞云腕上诊断。
“把解药给我。”冷昊玉暴怒冲向白子义。
“你们脱离云霄阁,滚出绿萝城,我便给他解药。”白子义退后躲开。
“白阁主,比武有规定,不能用毒用暗器,请你交出解药。”郭长老义愤填膺。
“云霄阁,我就是规矩,谁若不服,出列我看。”白子义扫视全场。
“白阁主说得对,我们心服口服。”
“对,我们心服口服带佩服。”拍马屁之人比比皆是。
“把解药给我,我们会离开。”冷昊玉心灰意冷。
“云霄阁是我的家,我不走。”冷飞云拼尽全力说。
“不走就死。”白子义恶狠狠道。
“白,阁主,你把解药给冷阁主,我们凡事好商量。”陈长老硬着头皮劝。
“陈长老,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去喝茶。”白长老扯他走开。
“月妍,你保护好我爹。”冷昊玉拔剑与白子义缠斗。
“灭杀冷飞云父子者,破格升为核心弟子,并可拜白长老为师。”白子义一句话,令那些低级弟子蠢蠢欲动,全将目标锁定奄奄一息的冷飞云。
“杀了冷飞云,杀了冷飞云。”弟子们叫嚣着冲向冷飞云,月妍手握两把短剑力战群敌。
“可恶。”眼见一弟子在月妍身后下黑手,雨燕念力射去,他霎时倒地毙命,其他弟子呆愣当场。
“要不要我将他们都杀掉?”阎君笑眯眯询问。
“问清楚再说,我又不是杀人狂。”雨燕赏他记白眼,他不以为然。
“你是何人,敢插手云霄阁的家事?”白子义虚晃一刀跳后,冷昊玉亦跃到冷飞云和月妍身边警戒。
“管我是何人?人多欺负人少我看不惯。”雨燕双手掐腰变换声调答。
“雨燕,咱能不能淑女点?”阎君瞅她的彪悍样大跌眼镜。
“我就是这样,天马行空的磁场,或许你还不习惯,我在等你变成拍档。”雨燕回应句歌词,他冥思含义。
“你可知道与云霄阁为敌的下场?”白子义眼神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