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的话我都明白,可今日那两位少侠刚刚接入府中,我还未向他们献些见面之礼,合计下来差不多也得一千多两银子,只是我帐房中已无钱可领,你先让我这次的面子过得去,以后那用度之事全都依你。”
陶全深深看了一眼陶钧后, 叹了口气答道。
“老奴手中的财产,到头来还不是小主人的?只是老主人早已预料到如今这般境地,又见老奴别无家室,诚实可靠,这才把这重担交予老奴。”
他说完话便又含着热泪从别处张罗来了两千银子,交给了陶钧。
“这一次小主人初次问老奴要钱,老奴也不敢不遵。不过还望小主人念在老主人临终之言的份上, 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浪费, 早点将那帮武师遣散了为妙。”
陶钧将钱拿到手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老管家陶全在他家中,数十年来,一直矜矜业业,任劳任怨。
对他更是掏心掏肺,即便是陶老爷在世时,也不过如此。
在对方提起自己父亲,陶钧不由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便点头答应下来,又咬牙拿出千余两银子交予几个下人要他们出门采买礼物。
随后独自一人走在府中想着心事。
他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以他自己那点银子必定难以为继。
而府上的那一众武师并无什么独特本领。
想留不能留,想要开口将众人劝退却又不好意思。
因为之前是他自己出言将众人留下,现在再去赶对方走,颇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
他为人又很是注意名声这件事情,不想因此而坠了他的名头。
前后两难之下,他边走边想着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将此事解决。
没过一会便又走到了与司徒平等人分开的地方, 见到附近并无那对男女的身影。
他唤来一位下人问了两句,才知是那赛苏秦魏说将二人请去做客。
陶钧对于这种事情平时并不会太过在意,可是刚刚从那陶全处过来,脑筋不知怎地忽然闪过一个特别的念头。
他顺势打听了一下魏说等人呆着的地方,便悄悄地赶了过去。
那处用来聚餐的小院,还是他将魏说请入府中后,见其能说会道,特意拨给对方,以便与府外之人洽谈。
等到他走到院子附近时,就见数个壮汉将那院子围住,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他望着四处的屋舍打量了下,又左攀右跳几次,便顺着房顶悄然来到那处厢房之上。
陶钧猫着身子瞧见周围无别的动静时,这才轻轻掀起一块瓦片,顺着缝隙看了进去。
不看不要紧,待到他将房内的情景尽收眼底后,顿时火冒三丈。
接着又听那魏说将之前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待最后还想拉着司徒平和他们一般作为时。
陶钧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抬脚将那片砖瓦踢碎,从房顶上落了下来。
见到陶钧突然从天而降,魏说暗恨门外一班饭桶, 怎么连只会半吊子武功的陶钧都看不住。
连忙站起身子,偷着扫了一眼这位陶公子脸上的神情。
他也不知对方刚才在屋顶上时,将自己那番话听去了多少。
脸色青白交错了一阵,不等这位陶家少主问话,便急忙抢先说道。
“公子难道又在独自练习那轻身功夫不成?您也不知会我等一声,好让我等准备准备。”
陶钧听后只是哼哼两声并未回答,见这人还要以谎言哄骗自己。
满心大怒下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当即发作出来,他又将目光转向司徒平与秦寒萼二人。
在屋顶上时,他见这黑衣少年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并没有什么逾礼之举,不由好感大增。
那魏说看到陶钧的眼神还以为是想要同那对男女问问他们交谈的内容,便又开口说道。
“我与司徒少侠以及秦姑娘在此只是畅聊了几句,想要代公子为他们讲解下加入我们陶府后的种种好处,没想到正说到妙处时,陶公子您忽然出现在此,那我就不做那越俎代庖之举了。”
魏说言罢便要告辞离去,又听秦寒萼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位魏武师可真是口若悬河,能说会道,要是你手脚功夫也能像嘴上功夫那般利索,昨个也就不会败的那么惨了。”
她见这位赛苏秦自打陶钧从天而降后,眼神就一直鬼鬼祟祟,心底越发厌恶。
出言讽刺了几句,魏说这会也不答话,只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尴尬一笑,就躬着身子往屋外退去。
“啪!”地一下将门关上后,他却将身子贴在木门上,偷听起了屋内的谈话。
“唉~”
陶钧直到魏说消失在门口也未说什么,等了好一会这才长叹一声,招呼着司徒平已经秦寒萼坐下。
“让两位见笑了,没想到我陶某人也有看走眼的一天,被这厮连同府上的一干乌合之众耍的团团转。”
“呵呵,陶公子实是因为太过着急了,这才给了这帮小人有机可趁,你的阅历尚浅,初始没瞧出来这骗局也没有什么不对,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听到司徒平劝导,陶钧苦笑两声,又举起酒盅朝着这位黑衣少年敬了一杯。
“现在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全叔刚还在劝我将这帮武师都打发掉,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我自个亲自劝说留下来的,若是现在将他们全都辞退,我怕得罪人是小,万一被这帮人出去造谣,故意损害我的名声,那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司徒平与秦寒萼了解到陶钧的难处,对望一眼,一时也不知如何帮对方将此事妥善解决。
可在门外偷听的魏说,此时的一颗心脏已是七上八下,突突跳个不停。
他知自己一干人等做的那缺德事已被人知晓,现在人家又在同那两人商量着如何辞退他们这些人。
魏说脑海中一时间划过无数个想法,最后脸色一狠之下,便站起身子,轻手轻脚地朝那院子外走去。
而屋内的陶钧又将自己之前准备的几个方桉,说出来与对面两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