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抹黑朝着平陆市走着。
既然犯罪集团已经开始采取行动,那他们见不到自己的尸体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形式万分危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犯罪集团把自己干掉之前,先把犯罪集团给干掉。
趁着他们还不能搞明白自己的生死,自己就应该立即行动。
他盘算着,采取行动最好的目标当然就是可能存在的牛村的那个点。如果那个点不存在的话,那就直接去平陆市职业中专。
他不知疲倦地跑着,三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他总算赶到了平陆市。
平陆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街上处处流光溢彩,偶尔有嬉闹的年轻人追逐着从街上跑过去。
郑义身上满是泥水和汗水,他顾不上休息,直奔他的侦探社。
到了距离侦探社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他看看四周没人,一溜烟跑入路边的绿化带,然后借着绿化带里面的各式各样的灌木和景观树的遮掩,朝着自己的小楼跑去。
一直走到他公司的对面,他趴在绿化带中,和里面的黑暗融为一体,然后透过灌木丛的缝隙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街道四周没有车,没有人……
他依旧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不清楚附近的楼房里面有没有监视着。
草坪上的草刺激着他的肌肤,让他觉得痒痒的,他就好像是一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耐心地等待着飞虫。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街道上几乎没有汽车路过了,郑义从灌木丛的里面一溜烟地跑到公共厕所。
又翻到公共厕所的房顶,他趴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发现四面的高楼并没有合适的观察地点,他心中一动,从公共厕所跳下来,然后一溜烟地跑到他公司的墙根下。
他蹲在墙根下,就好像是一只狸猫一般。
房屋的钥匙是和摩托车钥匙放在一起的,早就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幸好,他出去追踪的时候,走得急,没有锁门。
他听着房间里面没有异常的动静,便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房间。
接着路灯的光芒,他蹑手蹑脚地跑到二楼,摸到一个备用手机,又摸出一套干爽衣服想要换上,就听着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然后就是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他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发现了自己,想要来个瓮中捉鳖?
他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是从窗户跳下去逃跑还是钻到床底下躲藏?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不行了。
进来的两个人并没有上楼,而是现在一楼翻检着什么东西……郑义听着楼下传来的声响,咬了咬牙,心中判断他们应该没有发现自己……
他贴着窗户边往外看了看,发现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车。
应该就是他们开来的。
而且,应该就是自己上楼的时候开来的,否则自己不可能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他拿着那身干爽的刚要钻入床底,想了想,他跳到窗台上,双手把住窗户扇,然后双腿微微用力,脚尖踩住外面的窗台,然后手扣着上面的窗户沿,攀住空调,微微一用力,整个人攀在空调上。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蹲在空调上,心中祈祷着空调支柱不要太脆弱……
正好,在空调的附近就是下水管道,他用衣服缠在手上,手扶着管道,悄无声息地往下滑……
就在这时,二楼的房门被推开,两个人推门而入。
他们翻箱倒柜,掀开被子看看床底,把柜子们踹开……所有能藏人的地方被他们找了个遍,俩人又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
外面静悄悄的,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没回来!”
其中一个闷声闷气地说道。
“肯定就是淹死了!”
另外一个说道。
他们俩议论着,走到一楼,上了车,开始汇报他们这一行的发现。
郑义抱着衣服在绿化带中跑出去好远,才换上衣服,又把脏衣服扔到垃圾桶里,摸了摸新换上的衣服,让他欣喜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揣进去的一些钱。
跑了这么久,他早就饥肠辘辘了。
他记得这附近有一个4小时营业的洋快餐,买了三个汉堡,又买了三杯可乐,他躲到黑暗地带,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平陆市西南牛村的方向而去。
既然你想要让我死,我就先就弄死你!
霓虹灯一闪而过,他赶到牛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黑暗中,他个身影孤孤单单地被路灯拖得很长很长。牛村是平陆市有名的城中村,很早之前,这里就在拆迁改造之列,但是因为不慎提前泄露消息,牛村的村民一夜之间把平房变楼房,楼房变小高层……导致开发成本翻了好几倍,吓跑了开发商。
那之后,又请来几位开发商,但是当开发商们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房屋后,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牛村的开发改造便一直拖着,即便是上级要求的棚户区改造,平陆市也没有动这个地方,只是颁布了一条规定,牛村不允许再建新房,建的新房在拆迁的时候,一律不折算面积。
都是居民楼。
犯罪团伙的据点不可能藏身在这种地方……他顺着墙根,走马观花地绕着村子走了一圈,终于圈定了一个地点:牛村敬老院。
敬老院后面紧挨着一条排污渠,前面就是一条河流,通过一个桥梁与河岸边的公路相连。
不仅交通便利,而且隐蔽安全。
敬老院里面有昏暗的灯火,似乎有老人还没有休息。
郑义不敢贸然闯进去,他躲在河堤后面,仔细观察着这个重点怀疑对象。
正等着,有一辆轻卡从堤坝上的公路拐了过来,车子走到敬老院门前,停了下来,司机哼着小曲儿从车上跳下来,走到门前使劲拍着铁门。
郑义心中一动,弯着腰跑到汽车那儿,钻进了车底……
铁门打开,车子再次启动。
进入敬老院,在里面拐了几个弯,轻卡停到了一处低矮的楼房前面。
司机哼哼着从车上下来,哼着歌曲,走了。
郑义松了一口气,他刚要从车底下出来,就听到又传来车响。
他赶紧又藏了起来。
一辆小轿车“嘎吱”听到了轻卡的旁边,一双白色的板鞋从车上下来,“拖拉拖拉”地走远了。
又来了一辆皮卡……
又是一辆小轿车……
一连四辆车停好之后,郑义再也没有等到其他人。他从车底下滚出来,打量着静谧的敬老院,一排排瓦房就好像是教室一般排列着,一排排的冬青修剪的整整齐齐,后面一个角落里,似乎有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尽量隐藏着身影,终于靠近了那个亮着灯的小房子。
那个房子附近没有遮掩物,他看了看四周,最后决定跳到房顶上去观察。
他悄无声息地摸到房子的侧面,助跑之后,轻轻往上一跳,攀住瓦房出檐的柱子,猴子一般爬了上去。
他顺着瓦房伸出来的屋檐上的平整的屋檐往亮灯的地方摸去,一直摸到那儿,然后趴下来,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还有一个大胖子,正一起看着里面的两个年轻人干活。
郑义掏出手机,关掉闪光灯,然后从上面往下开始录像。
隐隐地,听到鸭舌帽说道:“这个月的出货量又增加了。小孟他们这一次要是能带来新货就好了。”
大胖子自傲地笑了笑,说道:“别人的货终究靠不住。我们要做的还是自己生产。”他说着,捻了捻一包已经包装好的金色袋子,又说道,“现在品种更新换代的很快,我们要随时关注市场。哦,对了,高娜死了吗?”
鸭舌帽肯定地说道:“已经死了,周锐亲自操办的。”
大胖子有些伤感,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鸭舌帽想了想,回答道:“她说对不起寻梅和张慧甜。”
大胖子咧嘴一笑,道:“她不是那种人……哎……算了,郑义死了吗?”
鸭舌帽道:“目前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现场的人看到他沉入水底了,可是在河中一直没找到尸体,我们又去他常去的地方监视了一下,也没有看到他的人。估计,他死的可能性很大。”
大胖子点点头,道:“河中水大,找不到尸体也很正常。注意多观察。”
鸭舌帽道:“是!”
大胖子又问道:“安排人,一会儿出货。另外,这里的生产车间要日夜赶工,让那些老头子们都好好加班。给他们双倍工资。不听话,就让他们死,反正都是一些无儿无女的东西。”
鸭舌帽利索地说道:“明白!”
两个人说着话,就往外走。郑义连忙翻身躺倒房顶上,他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对话,想了想,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找到视频。
在qq上找到李涵梅和楚北,分别给他们点击了发送。
视频很大,发送起来很慢,郑义躺在房顶上,动也不敢动,听着下面大胖子和鸭舌帽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等到他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再就是汽车离开的声音之后,才慢慢地伸头往下看。
敬老院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弓着腰从房顶上爬起来,顺着柱子溜下来,然后跳上围墙,刚要准备跳下去,突然感觉脚碰到了什么。
他正想要仔细看,就听着敬老院警铃大作。
“呜啊呜啊呜啊……”
竟然触动了警报系统,郑义连忙从墙头上跳下去,认了认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污水沟朝前跑去。
后面的敬老院里,灯光通明,有人叫嚷着追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