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镇涛亡命江湖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这个时候,还比较镇定。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袋飞速地盘算了一下,最后觉得现在是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为了这么一点钱去节外生枝。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给对方开门这么要命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那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没有了,略微想了一下,道:“可以。但是我女人现在不方便,你走到门口,我把钱从门缝里给你递出去。”
房东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冯慕华,眼神里充满委屈和恐惧。
听到里面的人这么回答之后,冯慕华的心里倒是很开心,心眼儿这么多,反侦察意识这么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呢,这人绝对是有问题,看来这一把自己是押对了,便向房东点了点头,示意他同意这个方案。
房东得到冯慕华的首肯之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既能完成任务,又可以避免跟凶犯见面,实在是太合算了。
因为害怕冯慕华会反悔,所以房东在得到冯慕华的指示之后,立即向里面说道:“那好吧,既然弟妹不舒服,那我就不进去了。你把钱给我从门缝里递出来就行。”说罢,暗暗说了一句,祖宗保佑。
小月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心跳地厉害,抓着钟镇涛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轻轻地说了一句:“钟哥。”
钟镇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随即拿出一些前来,走到大门口跟前,从门缝儿里瞄了一眼,只看到了房东的那张挂满笑意的肉脸,没有看到其他什么可疑的情况,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道:“我把钱递出去了,请你收好。”
过了片刻,只见门缝里忽然伸出来一沓法币,生意人都是见钱眼开的,这名房东也不例外,见到这沓纸币之后,刚才的害怕也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连忙伸出手去接。
不想就在他拿住纸币的那一刹那,身边的冯慕华忽然发难,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到了门上。
冯慕华身体强悍,这一脚又使出了十成的力气,一下子将门后面的门栓给踹断了。门“嘭”地一声被他踹开,直接碰到了钟镇涛的脑袋上,将他碰了个头破血流。
钟镇涛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出现这种变故,看来他低估了卢克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自己。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在面临死亡的威胁的时候,是个人都会奋起自卫。钟镇涛也不例外,突然遭此变故,他心里对卢克星的救命之恩的感激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下意识地就要拔枪自卫。
但是,冯慕华的这一脚力量实在是太大了,门板将他的脑袋碰的生疼,到现在都很晕,他掏枪的动作也就不自觉地慢了许多,摸了半天也没有将枪摸出来。
经过两世的特工生涯,冯慕华的眼神早就练就的犹如鹰隼一般锐利,在钟镇涛掏枪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没有给他机会,又冲上前去,补上一脚,一脚将他踹到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身后的手下见状一拥而上,立即将钟镇涛死死地按到在地,将他的枪也搜了出来,再也没有给他一丝机会。
“钟哥!”院子里的小月见此情景立时吓坏了,钟镇涛的事情她都知道,现在见有这么多的警察将他控制住了,肯定是他的事发了,他干的那些事,随便拿出一件来就是是死罪,一想到今后可能要跟自己心爱的人永别,小月的心里就万般酸痛,眼角里不住地涌现出了泪水。
冯慕华没有被这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所迷惑,在他看来,这个院子里除了自己人就是敌人,见还有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人站在那里,立即掏出抢来指着她,喝道:“别动!动就打死你!”
小月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见冯慕华拿枪指着她,立时吓得魂不附体,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早有其他的行动队队员快步上前,将她控制了起来。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他们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孩子就对她心慈手软,他们都知道日本间谍的可怕程度,所以一上去就将小月按了个死死地,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将这两个人都控制住之后,陆大鹏领着几个行动队的队员又将院子里的各个房间简单搜索了一遍,出来向冯慕华报告道:“报告副队长,里面没有其他人。”
冯慕华点了点头,道:“收队!”随即带人将钟镇涛和小月两个人压到了军事情报处杭州站。
按照审讯的规则,二人必须隔离,以防止串供,而且隔离的时候,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交待,心理上都处于没底的状态,很容易被冯慕华等人屈服。
冯慕华将钟镇涛带到刑讯室,然后将小月关到另一间牢房,先将钟镇涛绑在刑讯架上,点了支烟,沉着脸,厉声问道:“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钟镇涛当然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样的事情能随便认吗?先不说杀人是死罪,最重要的是指使他杀人的还是个日本人的间谍,这种事说得清吗?一旦承认,不仅是死路一条,还有可能会被当成日本人的走狗而遗臭万年。
再加上钟镇涛笃定警察们没有抓到他杀人的证据,便心存了一丝侥幸心理,看了冯慕华一眼,低着头沉声说道:“长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冯慕华目光一凛,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钟镇涛道:“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甘泉巷的那件案子是你做的吧?你不说也可以,我马上就去提审你的女人,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这对付女人都有什么手段。”
钟镇涛一听这话就急了,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官府跟封建社会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在对待犯人上面没有丝毫人性化的一面,尤其是对待女犯人,有很多下作的手段以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