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换好衣服的慕容轻轻,被冥一带进了皇宫,宫门早已锁住,冥一就搂着她直接轻功进去。
来到归凤宫,门没有关,依旧大打开,迈开步子踏进去之后,天空早已没有下雨了。
走到花园旁的一处走廊,传出时不时的咳嗽声,那声音仿佛要咳出什么才甘心。
听到声音,慕容轻轻心急如焚的跑着,而声音也越来越近,很快透着朦胧的夜,看到走廊的某一节处有一个微微泛白的背影,双腿放在长木上,背靠着柱子,一只手垂放,一只手拿着酒瓶,头微微往上仰着。
冥一干脆站在原地,看着慕容轻轻走过去,他知道那人是谁,以她的功力恐怕早已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不过知道是谁没有管而已。
走到衾浅离的身侧,慕容轻轻缓缓蹲下去,手夺过了她手中的酒瓶,衾浅离缓缓的睁开眼睛,微微侧了侧眸子。
正准备说什么,一阵冷风吹过引起一阵咳嗽,到最后干脆就坐起身捂着嘴咳嗽,咳嗽完了就将手紧紧捏住。
看了对方一会儿,衾浅离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怎么不在府里好好休息?”
良久,慕容轻轻感觉自己眼眶有些酸涩,垂眸只说了两个字,“我怕。”
意料之外的两个字让衾浅离一时怔然了一下,很快她便打破了沉默,站起身拉着她起来。
“冥一,你回公主府吧。”
“是。”
慕容轻轻见她没有赶走自己,心底有疑惑,却没有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走吧,这也是你的地方,休息吧,晚了。”
几句话,就将对方的疑惑解开了,慕容轻轻也就任由着衾浅离拉着她走,并不是觉得温暖,反而是刺骨的冷意,手上的温度能够让她冷却到心底。
回到房内,衾浅离松开了她的手,发现她还是维持着原样,顿时觉得好笑。
“怎么发愣了?”
“你好冷。”不由自主慕容轻轻就脱口而出。
衾浅离没有其他反应,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我知道。”
“等一下,你的衣服这里是什么?”
衾浅离侧了侧身,“哪里?”
转身之际,衾浅离才看到那一抹血迹,又看到自己手背处的痕迹,顿时觉得药丸,之前没有想到慕容轻轻会来,随意的擦了擦,现在这下被发现了。
慕容轻轻用手摸了摸,感到一丝湿润,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血腥味,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收住了。
抬起手放在衾浅离面前,“说说这是哪里的?”
衾浅离一脸疑惑,转眼恍然大悟,“杀人留下的。”
这话一出,慕容轻轻抬起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头也垂向地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衾浅离闻言,欣然接受,“下次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了。”
想起这件事她的后面都直冒冷汗,大卸八块她都感觉对这个人不够。
不知是不是心中恐慌未退,慕容轻轻主动上前抱住衾浅离,这一举动倒是让衾浅离兴奋不已,单手回抱住她,心底也明白今天恐怕是吓着她了。
“恩。”
两人之间都彼此没有在言明什么,只是静静的依靠着。
翌日,天渐渐放晴,空气中略微湿润,归凤宫的书房内,一袭里衣仰躺着的衾浅离闭着双眸,空中里寂静无声。
窗口咻的一声逐渐关闭,衾浅离垂下脸,目光慵懒的落到关闭的窗口位置。
墨念沉黑着脸,戾气丛生,一身朝服未退,俨然就是刚下朝就过来了,身旁还带着湿润的气息。
“你倒是悠闲。”
靠在座椅的衾浅离抬起左手撑着头,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悠闲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她现在没有其他的事情,也睡不着,老早就在这里想了很久了,再给她一次机会,估计还是目前这样吧。
墨念沉嫌弃,“你倒是诚实,昨晚动手怎么如此不考虑后果,楚烈可是说你私自杀害皇子,不配太子之尊。”
“皇子?你说墨子闲他是皇子吗?”
闻言,墨念沉沉默了下来,他们如何他自己是清楚的。
在思考之际,耳边继续传来了声音,“你们不是他,别多想了,你们就是父皇的儿子,他不是认可你们了吗,别自伤了。”
墨念沉没有说话,走过去坐到一旁的位置上,衾浅离的意思他是明白的,墨渊如何对他们,他心底也是清楚的,若非特别的关照,恐怕他们也会成为墨子闲那样的人。
可以说他们的长大,墨渊是间接陪伴教养长大的了。
“也是,现在你怎么办?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处罚?”
衾浅离指了指身子,身体微微前倾,手放在桌面,左手握拳支撑着头,“现在难道不是在受罚?”
“你这样也算?父皇他明显是在包庇你。”
“知道也不错,这样的包庇也不知道多久。”
“你难道还想很久?”墨念沉无语。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如你就替我好好守着吧。”若没有人,以墨念沉的修养,谈吐和计谋,是一个不错的人。
听到这话,墨念沉顿时有所警惕,“什么意思?你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开个玩笑而已,别惊讶了,今天的事情如何处理的。”
看她玩笑的模样,心底不由的有些忧患,压抑下去之后,墨念沉开始说着,“昨晚父皇找了本王,我昨晚连夜让墨忧去找了当年侍奉墨子闲母亲的宫女和接生的人,今天殿前已经证明了当年墨子闲母妃不甘寂寞生下的墨子闲不是父皇的儿子,所以你昨晚的行为也不算是对皇子不敬,墨子闲对太子妃不敬,由你处置父皇也就没有在多加其他处置,只是让人丢去乱葬岗,你呢,现在禁足在这里一月,抄写静心。”
“呵……”衾浅离发出一声轻笑,手指在桌面敲打了两下,良久,语气略显慵懒和无力,“真是一个好办法,多谢了。”
墨念沉无语,黑眸在她身上流转了一下,发现自他进来,除了睁开眼睛以外,她的目光好像没有放在他身上不说,脸也用手遮住了一些。
现在听她语气无力,心中更加有所怀疑,“你昨夜受伤了?”
按理说不该如此,她的武功杀一个墨子闲怎么如此模样,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他不知道。
“没有,只是有些累,对了,等会儿你走时将轻轻一同带走,送她回去,你们多加照顾一下。”
细想之下,她也能够明白这次的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外公又如此及时的和父皇在那里,索性轻轻没事,她这次便算了。
“你不留下她?”墨念沉有些疑惑,暗卫可是说慕容轻轻昨晚半夜才去的,怎么今日就要送走。
“不留了,父皇不让人探视,她留下也会落人口实,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是公主府安全一些。”
更何况,她的身体最近需要调养一番,不能够让慕容轻轻发现她受伤了,皇宫里危机四伏,她在外边她也能够放心。
再则,她这次的举动必然能够震慑一些人,让他们不敢对她有想法,这样也是正是她所想。
“好吧。”墨念沉神色诡异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窗户再次被人打开,跳进来一个人,两人警惕的看过去,顿时一阵哭笑不得。
慕容长亭一袭谨慎黑衣,一改往日儒雅气息,发丝紧束成一个马尾,玉冠轻箍,一根玉钗横过,配上他冷俊的五官,浑身多了一丝神秘和疏离。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从窗户进来了。”衾浅离揶揄的笑道。
说完右手捂嘴咳嗽了几声,左手放在桌上,身子侧了侧,眉心紧蹙压抑着胸口的不适。
见此,不远处的两人都走进了几步,墨念沉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伤寒?还是受伤了。”
咳嗽完的衾浅离将手反面垂下,紧靠着座椅,身体转过来正面对着两人,透过里面和外面的光,两人看清了她的脸色。
“伤寒。”
“既然是伤寒,在下也会看诊一二,不如公主将手给在下看看。”慕容长亭目光紧紧的落到她身上,眼眸微眯,语气不容拒绝。
“不用了,章太医已经看过了。”衾浅离脸上带着浅笑,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平淡而沉静,黑眸突然微抬,看着两人,“既然你来了,等会儿就带着轻轻走,她那里有我给的玉佩,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就用吧,一般不能自己解决的,又不急的,有事就找墨念沉吧,最近你们就不用急着回江南了,留着陪她吧。”
听着她清冷平静的话语,一字一句都带着强势,让墨念沉和慕容长亭互相对视了一眼,在衾浅离说完垂眸的一瞬间,两人一个闪身就上前,其中一个人一只手在她胸口位置点了一下。
察觉到危险的衾浅离正要反抗时,就已经被点穴了,平静的眸子多了一丝恼怒和凌厉的杀气。
“解开。”
“抱歉,皇姐,本王得看看你的身体才放心。”对上衾浅离愤怒的眼神,墨念沉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解释了一下,目光看着另一边的慕容长亭,“看你的了。”
慕容轻轻抬起她的左手,就发现周围空气冷了不止一点,这也更让他觉得古怪,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在下只是担心公主的身体,也是为自家小妹好,别见怪。”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脑海里又响起两人的话,顿时让衾浅离有种吐血的冲动,她大爷的怎么没有发现这两个人有这样的默契,居然在这时候对付起她来了。
有这默契,干脆在一起得了。
看着搭在她脉搏上的手,自己心底也明白肯定会被发现了,干脆也就敛起了一身的气息,转而一身平静无异常。
站在右手边的墨念沉垂眸的瞬间发现离他腿不远的手上好像有什么,疑惑的蹲下来将右手翻转过来,陡然映入眼底的是小片猩红的血迹。
把完脉的慕容长亭脸色有些难看,抬手解开了她的穴道,“你的身体根本已经可以说是差到极点,明明之前见你犹如常人无异,为何如今竟然只有三年之命。”
蹲着的墨念沉手上不由的一抖,用了用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坐着的人,仿佛在等她的解释。(未完待续)